第一百五十九章：王一笛的轻吻
高考结束后的周六午后，一场小雨刚洗过天空，空气里飘着湿润的桂花香。韦七正在家里整理刚收到的新书，玄关处忽然传来轻得像羽毛落地的敲门声 —— 他放下书快步走去，开门时恰好对上王一笛亮晶晶的眼睛，她背着浅粉色帆布包，怀里紧抱着一个印着小雏菊的保温盒，发梢沾着几颗未干的雨珠，像缀了串细碎的珍珠。
“笛笛？怎么淋着雨来了？” 韦七连忙侧身让她进屋，顺手从玄关柜上拿过干净毛巾，指尖轻轻拂过她发梢的水珠，“快擦擦，别感冒了。我刚煮了桂圆红枣茶，正好给你暖身子。”
王一笛接过毛巾，指尖触到毛巾柔软的布料，又悄悄抬眼瞄了瞄这个熟悉的小窝：客厅茶几上还压着上次一起看的话剧票根，阳台晾衣绳上挂着她落下的米白色针织衫，连书架最下层，她送的 “迷你舞台模型” 都还摆在原位，旁边还多了个小小的玻璃罩防尘。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让她原本发紧的心跳，悄悄慢了半拍。
“我妈…… 我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南瓜饼，我想着趁热送过来。” 她把保温盒轻轻放在餐桌中央，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帆布包带子，沉默了几秒，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身直视着韦七，眼底的紧张渐渐被认真取代，“韦七，其实我今天来，不只是送南瓜饼，我有话想跟你说。”
韦七刚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闻言便把杯子放在她手边，在她对面的餐椅上坐下，手肘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温和得像裹了层暖阳：“慢慢说，我听着呢。”
王一笛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心口，让她终于敢把藏了半年的话倒出来：“从高三第一次在‘时光小筑’练《恋爱的犀牛》台词，你蹲下来帮我调整站位，说‘表演要先让自己相信角色’开始，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她声音轻轻的，却每个字都透着认真，“你会记得我喜欢的话剧导演，会在我因为复试紧张到哭的时候，给我讲你‘以前帮学生改剧本’的故事，会在我拿到北电合格证那天，比我还先红了眼眶…… 这些事，我都记在心里。”
她说着，忽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本浅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双手捧着递到韦七面前。翻开的页面上，密密麻麻记着台词练习心得，每一页边角都画着小小的麦克风和舞台，最后几页还贴着拍立得 —— 有她在咖啡店小舞台表演的样子，有韦七站在旁边鼓掌的侧影，还有四人一起吃火锅时的合影，照片边缘被手指摩挲得有些发毛。
“我知道以前我总像个小尾巴跟着你，你可能觉得我只是依赖。” 王一笛的声音渐渐带了点颤抖，却没低头，始终望着韦七的眼睛，“可现在我成年了，我能分清依赖和喜欢了。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冲动，是想以后能陪你一起看话剧，一起整理咖啡店的书架，一起等英子和芷陶放假回来…… 我想把我的未来，跟你连在一起。”
韦七看着笔记本上稚嫩却真挚的字迹，指尖轻轻拂过那张拍立得里自己的侧影，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他抬头时，恰好对上王一笛泛红的眼眶，里面盛着的期待与不安，让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覆在她放在桌上的手背上 —— 她的手小小的，还带着点紧张的凉意。
“笛笛，”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裹着温柔的笑意，“我从来没觉得你只是依赖。你为了表演熬夜练台词的样子，拿到合格证时蹦着跟我报喜的样子，连给我送南瓜饼都要冒雨跑来的样子，我都记得。”
王一笛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指尖微微蜷缩，下意识地往他手心蹭了蹭。韦七感受到她的回应，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慢慢起身走到她身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微微俯身，手掌轻轻托住她的脸颊，拇指温柔地擦过她泛红的眼角。
“我喜欢你的认真，喜欢你的勇敢，喜欢你眼里的光。” 他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像羽毛轻轻搔着心尖，“只是之前总怕你还小，怕你分不清一时的心动和长久的喜欢。但现在我知道，我的笛笛已经长大了，能为自己的心意负责了。”
王一笛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这份心意被稳稳接住的踏实。她伸手环住韦七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衬衫衣襟里，声音带着点哭腔却格外清晰：“韦七，我真的喜欢你好久了。”
韦七收紧手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桂花香。他低头时，恰好看到她泛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里的温柔像潮水般漫上来。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湿润的唇瓣上，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也是。”
话音未落，他已经缓缓俯身，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像怕碰碎了易碎的珍宝。王一笛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又放松下来，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衬衫衣角，慢慢抬起头，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
客厅里的挂钟轻轻敲了一下，窗外的暮色渐渐漫进来，把两人交叠的身影染成暖橙色。桂圆红枣茶的甜香混着桂花香，在空气里漫开，连时间都像是放慢了脚步，只留下彼此交叠的呼吸和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韦七才轻轻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指尖还留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王一笛的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连说话都带着点笑意：“韦七，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韦七被她问得笑出声，捏了捏她的脸颊：“大概是从你第一次在咖啡店，把台词念错还嘴硬说‘是剧本印错了’的时候，就开始动心了。”
王一笛娇嗔地捶了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握住手，十指紧扣着放在口袋里。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听他讲以后的计划 —— 等她开学，要送她去北电报到；周末有空，就去北京看她，陪她一起逛话剧院；等英子和芷陶的录取通知书下来，四个人还要一起去旅行。
傍晚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雨后的清凉，吹动了窗帘，也吹动了两人交握的手。王一笛看着韦七温柔的侧脸，心里满是踏实的幸福。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的喜欢有了回应，她的未来里，会一直有韦七的身影。而这份在暖居里萌发的心意，会像窗外的桂花一样，在岁月里慢慢绽放，散发出甜而不腻的香气，陪伴他们走过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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