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县城里又传出风声,说是百花楼的常清姿姑娘爱慕宋秀才,千方百计勾引宋秀才。
可是宋秀才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常清姿的爱慕视而不见。常清姿因爱生恨,在大庭广众故意冲撞宋秀才,散播谣言,想要毁了宋秀才的名誉。
这个传言一时间传遍了大街小巷,觉得自己获知真相的百姓们开始对常清姿口诛笔伐起来。
就说说嘛,百年书院的天之骄子宋秀才怎么可能会跟青楼女子瞎混,宋秀才仪表堂堂,饱读诗书,要多傻才做出自毁前程的事。
要怪就要怪百花楼的常清姿,臭不要脸,勾引不成,就要毁宋秀才名声,简直无耻。
周晴此时正坐在茶楼里喝茶,听着身边的客人们滔滔不绝地说着常清姿勾引不成,毁人清誉的事情。
客人们不知道的是,这则传言的始作俑者就是身边的悠闲女子。
“县衙要升堂了,快去看热闹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茶馆里的客人们一下子走了个干净。
就连忙活不停的茶馆伙计也告了一个时辰的假去凑热闹。
鲁明玉一把将周晴的茶杯抢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周晴,还喝,再不去县衙就挤不进去了。”
“急什么,茶还没喝完呢!”
鲁明玉可不管查喝没喝完,拉起周晴就往县衙赶去。
县衙外头人山人海,比过年还要热闹,大家伙抬着脖子朝着里头张望。
随着惊堂木落下,衙门里传来杨光的声音。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宋衍是秀才,不需要下跪,他拱了拱手,对着威严的县太爷杨光道:“大人,在下宋衍,想要状告同门陷害于我,将女子绣帕放在我床上,污蔑我于青楼女子有染,还望大人明查,还在下清白。”
杨光看了卷宗,又听得清风书院几个夫子极力证明宋衍人品过硬,便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这时,被告唐季风,也就是宋衍同窗跪在地上大呼冤枉:“大人,那绣帕的确是小人在宋衍床上发现的,并不是小人故意陷害!”
宋衍道:“唐季风,你若不想陷害于我,为何无缘无故去我床上找东西,还信誓旦旦地说绣帕是常清姿的,若不是你放的手帕,又怎知那绣帕是常清姿的?”
“好,宋秀才果然聪慧。”百姓们听得宋衍据理力争,有理有据,不禁高看他一眼,也愈加认为宋衍是清白的。
唐季风结结巴巴道:“我就是偶尔路过你床边,看到绣帕,这才拿了出来。”
“你与我并非同一个房间,这么巧你偏偏到我房间来,还发现了绣帕!那我问你,你来我房间是不是来找寻那块绣帕,这是否可以说明,与常清姿有染的是你唐季风?”
“你胡说,我可不认识什么常清姿。”
“那你为何要说那绣帕是常清姿的?”
“我,我……”唐季风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见说不过宋衍,唐季风对着杨光磕了一个头:“大人,能否请证人常清姿过来询问。”
只要常清姿过来,证明她与宋衍有染,那就没人会在意他做的那些事。
“传常清姿!”
几炷香后,常清姿坐着小轿姗姗来迟。
百姓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让她顺利走进衙门。
“小女子常清姿拜见大人。”
“证人常清姿,你可认得宋衍?”
此时,公堂上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静静等待常清姿开口。
常清姿垂下眼眸,怯怯道:“小女子认得宋秀才。”
“什么!常清姿竟然认得宋秀才,难道……”公堂上一片哗然。
杨光一拍惊堂木,“肃静!常清姿,你是如何认得宋衍的?”
“在百花楼上。”
这下公堂上可炸了锅了,大家议论纷纷,“原来宋秀才真的去青楼啊,亏他刚才还言之凿凿,宋衍道貌岸然,读书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哼,这个宋衍也不嫌丢脸,搞了青楼女人还闹到公堂上……”
书院里的几个夫子有些害臊,他们不敢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的宋衍真的去过青楼。
唐季风得意地看着宋衍,你不是清高嘛,你不是高人一等嘛,夫子们不都喜欢你嘛,过了今日,你就是丧家之犬,被人唾弃,哈哈哈……
杨光目色凝重,惊堂木又敲了一下。
“常清姿,你如实说来,你是如何与宋秀才相识相处的,如实招来!”
百姓们以为常清姿会说一些与宋秀才之间的香艳事迹,皆竖起耳朵倾听,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宋衍眉头紧锁,他并不认识常清姿,何来关系?
周晴来得晚,本该挤不进去,可她在牙坊救下的兄妹俩认准了周晴,为她忙前忙后,现在还贴心地为周晴占好了位置,所以她才能站在第一排看清楚事情原委。
听见常清姿说认得宋衍,周晴心眼子都提了起来。
难道常清姿想反悔,明明昨晚说得好好的。
常清姿颇有些期期艾艾道:“一日,我站在百花楼凭栏眺望,远远看见宋秀才走在大街上。”
“宋秀才相貌英俊,气质卓绝,温文尔雅,我一眼就瞧上了他。”
看客们恍然大悟,什么认得宋秀才,原来是青楼妓女的单相思啊!
要说宋秀才长得的确出类拔萃,女子爱慕也是人世常情嘛!
杨光皱眉:“你的意思是,你认得宋秀才,他却不认识你?”
常清姿幽幽道:“是的,大人,自打那日小女子见了宋秀才,便心悦于他,前几日,我在路上遇到宋秀才,被假装不小心被他撞到,谁知竟被有心人看了去,说我与宋秀才有染,大人明见,小女子的一厢情愿竟然给宋秀才\t惹去这么大的祸事,实非我所愿!”
“青楼女子果然下贱,可怜了宋秀才被人污蔑!”百姓们义愤填膺,议论纷纷。
宋衍听常清姿如此说,脸色这才恢复正常,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只是那唐季风不可置信地看着常清姿。
这绣帕明明就是常清姿给自己的,这会怎么又不认了!
他对着杨光拱手道:“杨大人,那绣帕的确是常清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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