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飞听老黄讲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撕裂？黄......黄叔？撕裂是什么意思？”
乔飞有些不理解，对一个人的调查，怎么会用撕裂这个词。
老黄接着讲到。
因为对刘红梅的审讯一直没有任何进展，所以对董静的调查成了案件唯一的突破口。
毕竟在一起凶杀案中，死者的社会关系及个人行为调查，是很重要的信息。
可在对董静的各路调查信息报回来以后，却让整个刑警队陷入了混乱，很难给董静本人做出一个画像出来。
在董静的社会关系上还好，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在学校里成绩一直不错，人缘也很好。考上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
大学毕业后，顺利的进入了一家外贸企业做文员，工作上虽说没有特别大的成绩，但她认真的态度，也得到了同事与领导的一致认可。
但他的同事和领导也都反应，董静似乎家里有什么拖累她的事，所以她一直拒绝加班，也拒绝和同事的所有应酬，下班那后就要马上回家。
特别是冬天天黑的早，就会很着急，生怕在天黑前赶不到家里。
而且她还拒绝了几个对他有好感的男同事的追求，好像本人也没什么男性朋友。
这一点倒没引起同事的反感，反而领导还夸她家教好。
以上对董静同学、同事的调查中有一些反常还不算明显，但对他邻居和亲戚的调查中，奇怪的表现就更多了。
据董静的邻居说，这女孩子让人很难形容。
比如住在董静家隔壁单元的赵阿姨就反映，董静每天早上上班时，都会跟在单元门口锻炼身体的她热情的打招呼。
因为小姑娘长相身材都好，谈吐也有礼貌，落落大方地。
赵阿姨一度对她的评价很高，甚至几次动过想给自己家侄子介绍对象的打算。
可有一次晚上七八点钟，赵阿姨在小区里遛狗。
小博美因为追一只扑光的小虫子跑到了董静家的窗下。
赵阿姨正走过去弯腰想把小狗抱回来，就听到头顶窗户咣当一声打开了。
赵阿姨抬头一看是董静，刚想打个招呼，可一看董静那张脸，吓了一跳。
此时董静的脸上画了很浓的妆，要不是天天见比较熟悉，赵阿姨差点认不出来。
而且这张脸上此刻挂着极夸张的怒气，双眼圆睁、眉毛竖立，嘴里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真的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与白天见到的那个温婉漂亮的董静简直判若两人。
赵阿姨从未见过这样的董静，一时不知该如何打招呼，就抱起小狗打算快点离开，
可不想，那董静竟把一个不知是装什么的玻璃罐子，朝着赵阿姨就砸了过来。
幸亏有窗子上的防盗栏杆碰了一下，那玻璃罐子没有直接砸到赵阿姨头上。
但玻璃罐子砸在了赵阿姨脚边的水泥地上，还是一下碎裂开来。破碎的玻璃碴子蹦到了赵阿姨身上，好几个地方都扎出了小伤口。
赵阿姨本想回头训斥那不知轻重的董静，可还不等她开口，那董静竟然疯狂地叫骂起来。
骂的声音之大，简直可以说是在嚎叫。
而内容之脏，是她这个老太太都想象不到，也说不出口的。
赵阿姨吓的跑回了家，吃了好几片降压药才算稳住了心神。
想不明白这小姑娘是怎么了。
可更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单元门口遇见了董静，这小姑娘竟然还像往常一样，笑容甜美的打招呼，就像昨晚的事完全没有发生一样。
这件事，让赵阿姨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从此以后早上晨练，都会躲着董静，因为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心态来面对这个怪异的女孩。
而经过调查，董静的邻居很多都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对董静的评价都有些撕裂。
特别是与董静家住对门的邻居。
据他说，对门原本是三口之家，父母带着女儿董静，挺温馨的一家人。
但在五六年前，她家就开始每晚传出争吵打架的声音，后来有一次打的特别厉害，董静的父亲离家出走了，再也没回来。
很多邻居在传，是不是董静他爸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所以抛弃了这个家庭跑了。
从那以后，家里就剩下了母女二人。
可吵架似乎也没有结束，经常能听到董静家传出董静的叫骂声，和她母亲的哭声和惨叫。
这与对门邻居平时对这母女的认识反差也很大。
听老黄讲到这里，封队和乔飞也都皱起了眉头，这的确让人有些迷惑。
老黄接着讲到。
调查范围还有董静的亲戚，他们的反应，更多在他家里的变化。
据邻居说，董静的父亲以前是支教老师，后来与刘红梅结婚生了董静才回了城。
老董回城后一直在区教委做个小科员，刘红梅在学校食堂工作，一家三口人都挺好，也常与亲戚走动。
可自从老董离家出走后，董静和妈妈就与亲戚断了联系。
有一次，董静的一个姑姑路过这附近，想过来看望一下董静的妈妈。可没想到刘红梅连门都没让人家进，只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就关上了房门，人感觉也神神叨叨的。
这事在亲戚之间一传开，就更没人在与她家打交道了。
“对了，还有一个情况”老黄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在董静的房间发现了一个地下室入，与董静的房间布局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风格却......”
原来老黄在案件调查没进展的情况下，又去了董静家，想从一些生活细节上找出点线索。
这一次还真的有了发现。
老黄观察到，董静的床头柜与地板间有着细微的磨碎痕迹，看起来这个床头柜好像经常被挪动。
于是就把它搬开，却发现床头柜底下是一个向下的楼梯入口，老黄下去一看，也是一个房间。
这房间跟上面差不多大，但上面的房间一看就是年轻女性喜欢的装饰，梳妆台、书本、毛绒玩具，女性喜欢的一些小物件等。
可下面这个房间则完全不同，墙上挂着一些画面诡异的画作，几个挺丑的玩偶都被拧掉了头，装饰物大多是黑、灰和大红色为主，总之让人一下就觉得，住在这里的人内心十分阴暗。
老黄本能地以为，董静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居住，马上通知了痕检科的同事。
但检查后的结果令老黄大失所望。
那房间里所有的指纹、毛发组织都属于董静。
案件一下又陷入了僵局。
老黄讲到这叹了口气：“所以呀，调查到现在，连个杀人动机也没弄白，刘红梅又是疯疯癫癫的状态，嘴里除了‘恶鬼’就没别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孙队长根据董静母女性格上、生活上的变化和反差，给定了个‘双重人格凶杀案’的性质，但......”
乔飞忍不住问了一句：“双重人格也解释不了那段监控录像啊！”
“嗯……他觉得那是监控设备程序上出现了故障……”
老黄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封队“我寻思着，这案子里面也确实有很邪门的地方，这不就求助到了您这里。”
封队听老黄讲完后，沉默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董静的母亲刘红梅现在在哪里？我能见一下吗？”
“见肯定是可以见得，”老黄似乎有些为难：“但她现在精神状态十分混乱，什么也问不出来。”
“因为被鉴定为刺激性精神疾病，现在已经送到了东城精神疾病医院，单独看管了起来。”
封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精神混乱也许更容易问出最真实的想法呢......”
老黄之前是见识过封队手段的，也不多说了：“行，我带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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