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消散的瞬间,林晚只觉眼前一白,再睁眼时,已站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桃林里。风过时,粉色花瓣簌簌落在肩头,空气中飘着清甜的香气,却让她握紧了莲心剑——这香气里藏着极淡的“迷魂散”,与当年影阁用来困住义士的毒药如出一辙。
“这里是秘境的第一重关卡,‘幻心阵’。”白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背对着林晚,白玉笛斜斜倚在腰间,“你娘当年就是在这里,用莲心剑劈开了阵眼。”
林晚没有上前,目光扫过桃树的枝干——每棵树的树干上都刻着细小的莲花纹,纹路走向杂乱,却在暗处连成了一道符咒。“既然是幻阵,为何你能不受影响?”她反问,指尖触到眉心的莲印,那枚浅纹突然发烫,像是在预警。
白月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是影阁圣女,体内有与秘境同源的‘莲魂’,自然能辨明幻境。你若不信,往前走三步试试,看看会看到什么。”
林晚犹豫片刻,握着剑向前迈了三步。脚下的土地突然变软,桃林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昆吾山谷的木屋——陈默躺在榻上,脸色青紫,苏清莲正急得团团转,而影主的黑爪已伸向陈念的脖颈,陈念的哭声撕心裂肺:“林晚姐,救我!”
“念儿!”林晚心头一紧,就要冲过去,手腕却被白月攥住。
“这是幻境,是你最在意的人遇险的模样,千万别当真!”白月的声音带着急切,“一旦你动了执念,就会被阵眼困住,永远留在幻境里!”
林晚猛地回过神,想起苏清莲的“清蛊丹”能暂时压制陈默的毒,影主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山谷。她闭上眼,默念娘教过的清心诀,再睁眼时,桃林已恢复原状,刚才的木屋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看,这就是幻阵的厉害。”白月松开手,指了指桃林深处,“阵眼就在那棵最大的桃树下,只要用莲心剑刺入树干的莲花纹,就能破阵。”
林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棵参天桃树,树干上的莲花纹比其他树更清晰,纹路中心有一个小孔,像是特意留出来的剑槽。她握着莲心剑往前走,眉心的莲印却越来越烫,走到离桃树三步远时,突然停住——树干上的莲花纹,竟与白月玉佩上的图案有细微差别,少了右下角的一道弧线,那道弧线,正是娘旧丝帛上莲花图案的“护心纹”。
“不对,这不是阵眼。”林晚转身看向白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月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手中的白玉笛转了个圈,笛孔对准林晚:“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必装了。林晚,把你眉心的莲印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话音刚落,桃林里突然刮起黑风,粉色花瓣瞬间变黑,落在地上化作细小的蛊虫,朝着林晚爬来。白月的衣袍也从白色变成深黑,腰间的玉佩裂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莲纹——那是影阁长老的标记。
“你不是我娘的师妹,你是影阁长老!”林晚挥剑斩断爬来的蛊虫,莲心剑的白光闪过,蛊虫瞬间化为灰烬,“我娘的师妹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是被影主害死的!”
黑衣人冷笑一声,白玉笛突然射出三道毒针:“既然知道了,那你就更不能活了。秘境里藏着‘不死莲’,只要拿到它,再加上你的莲印,影主就能长生不老,而我,就能成为新的影主!”
林晚侧身躲过毒针,毒针落在桃树上,树干瞬间变黑腐烂。她突然想起怀中的信,连忙掏出来——信封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划破,一张泛黄的纸掉了出来,上面只有半阙诗:“莲心藏剑影,黑石映月魂,若遇白衣客,……”后面的字迹被撕掉了,只留下一点暗红的血迹,与信纸上的莲花图案颜色一致。
“这半阙诗是你娘写的!”黑衣人看到纸,眼中闪过贪婪,“后面写着不死莲的位置,快给我!”
林晚将纸揣回怀中,挥剑向黑衣人刺去:“想要,就凭本事来拿!”
莲心剑的白光与白玉笛的黑气碰撞,桃林里的莲花纹突然全部亮起,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金色的光芒——那是第二重关卡的入口。黑衣人见状,不再恋战,转身跳入缝隙:“你等着,我会在不死莲那里等你!”
林晚追到缝隙边,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金光,又摸了摸怀中的半阙残笺。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比幻阵更危险。
就在这时,怀中的残笺突然发烫,与眉心的莲印呼应,纸上未写完的诗句处,竟慢慢浮现出几个淡金色的字:“需寻同心人。”
“同心人?”林晚喃喃自语,突然想起苏清莲——刚才在幻境中,苏清莲拼尽全力保护陈念的模样,与残笺上的“同心”二字重叠。她刚想往下跳,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晚,等等我!”
林晚回头,只见苏清莲提着剑,额头上沾着汗,身后跟着陈念,陈念手中还抱着一个药箱:“我们担心你,就顺着光柱的方向找来了,幸好赶上了!”
看着眼前的两人,林晚握紧莲心剑,心中的不安消散了大半。她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走,去找不死莲,也去找真相。”
三人并肩跳入金色缝隙,身后的桃林瞬间消失,只留下半空中飘散的黑色花瓣,和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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