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外的厮杀声震得竹枝乱颤,林晚的断剑与苏清莲的长剑再度相合,金光劈开一名黑衣人的弯刀,剑刃上溅落的血珠顺着莲纹滑落,滴在青石板上。三十余名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却始终无法突破双剑织成的防线,反倒被剑气划伤了十余人,退到几步外喘息。
“不能跟他们耗下去,三日后陈叔就有危险!”林晚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倒地黑衣人的衣襟——其中一人的袖口,竟绣着半朵银色莲花,针脚细密,与她母亲遗物中那方丝帕上的纹样有七分相似。她心中一动,俯身撕下那片布块,塞进怀中:“清莲,我们往寒玉殿方向突围!”
苏清莲会意,长剑突然变招,剑尖挑向左侧最靠近竹林的黑衣人,逼出一个缺口。林晚紧随其后,断剑横扫,将扑上来的敌人逼退,两人趁机钻进竹林,沿着地形图标注的小径向谷心奔去。身后的黑衣人虽紧追不舍,却被竹林间暗藏的藤蔓陷阱绊住脚步,渐渐拉开了距离。
寒玉殿坐落在忘忧谷最深处的山坳里,远远望去,整座宫殿由泛着冷光的白玉砌成,殿檐下挂着数十个冰棱状的风铃,风一吹便发出“叮叮”的脆响,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林晚与苏清莲躲在殿外的松树后,观察着殿外的守卫——十名黑衣人手持长戟,站成两排,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得像木偶。
“不对劲,”苏清莲皱眉,指尖扣着剑柄,“他们的呼吸频率完全一样,不像是活人该有的状态。”话音刚落,殿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个青铜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碗暗红色的液体。他将碗递到一名守卫嘴边,那守卫竟像没有意识般,机械地张口喝下,喝完后眼神更显空洞,握戟的手也更紧了几分。
“是‘傀儡蛊’!”林晚低声惊呼,想起父亲曾说过,江湖中有一种邪蛊,能控制人的心智,将活人变成只懂服从的傀儡,“这人应该是夺剑盟的药师,在给守卫喂食蛊虫的解药,维持他们的傀儡状态。”
苏清莲眼中闪过怒意,刚要起身,却被林晚拉住:“等等,寒玉殿的门是感应式的,只有持‘莲令’的人才能打开。我们得先拿到莲令,不然根本进不去。”她指了指那名黑袍药师腰间——一枚刻着完整银色莲花的令牌,正挂在那里。
两人对视一眼,定下计策。苏清莲从怀中摸出一枚飞镖,瞄准药师手中的青铜托盘,手腕一扬,飞镖精准地击中托盘边缘,碗中的液体泼洒而出,溅了药师一身。药师惊呼一声,刚要低头擦拭,林晚已如猎豹般从树后冲出,断剑抵住他的咽喉,另一只手飞快夺下他腰间的莲令。
“说!寒玉殿里除了陈默,还有没有其他人?”林晚的声音带着寒意,剑刃微微用力,划破药师的皮肤。药师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殿、殿内西侧的石室关着陈默……盟主还在殿中炼制‘莲心蛊’,说、说要用来控制拿到完整莲心剑的人……”
“莲心蛊?”苏清莲心中一沉,刚要追问,殿内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外面吵什么?竟敢在寒玉殿外放肆!”
林晚与苏清莲脸色骤变,迅速将药师打晕,拖到松树后藏好。殿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明黄色长袍的老者走了出来,须发皆白,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宝石的权杖,眼神锐利如鹰。他的目光扫过殿外,最终落在林晚手中的莲令上,脸色一沉:“竟敢偷我的莲令,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林晚握紧断剑,与苏清莲背靠背站着,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这老者的面容,竟与她家中祠堂里供奉的“林氏先祖”画像有几分相似!
老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一声:“怎么?认出我了?没错,我就是当年被林家逐出家门的林墨尘,也是如今的夺剑盟盟主。林晚,你手中的断剑,本就该属于我!”
话音未落,老者突然挥动权杖,殿外的十名傀儡守卫瞬间转身,手持长戟向两人刺来。林晚与苏清莲急忙举剑抵挡,却发现这些傀儡不知疼痛,即便被剑划伤也毫无反应,反而攻得更猛了。
“清莲,用‘莲心破蛊’!”林晚大喝一声,断剑与苏清莲的长剑再次相合,金光暴涨。这一次,剑身上的莲纹竟活了过来般,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刃,向傀儡守卫飞去。光刃落在守卫身上,他们动作一滞,眼中的空洞渐渐褪去,随即倒在地上,没了气息——蛊虫已被剑气绞杀。
林墨尘见状,脸色铁青,手中权杖猛地砸向地面:“不知死活!今日,我便让你们为林家的过错赎罪!”他身影一闪,竟直扑林晚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林晚慌忙举剑抵挡,却被权杖上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连连后退。苏清莲趁机从侧面刺向林墨尘,却被他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在肩头,苏清莲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清莲!”林晚惊呼,眼中满是焦急。林墨尘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夺下断剑,看着剑身上的莲纹,眼中闪过贪婪:“终于拿到了……有了完整的莲心剑和莲心蛊,整个江湖都将是我的!”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觉明大师的声音:“林墨尘,你作恶多端,今日老衲便替天行道!”
林墨尘回头,只见觉明大师骑着马而来,身后跟着陈念和数十名江湖义士。他脸色一变,刚要带着断剑逃回殿内,却被林晚死死拽住衣角:“把剑还给我!”
林墨尘怒极,一脚将林晚踹倒在地,转身就要进殿。可他刚迈出一步,却突然停住,手捂向胸口,脸色变得惨白——方才被林晚划伤的咽喉处,竟渗出青黑色的血珠,正是“牵机毒”的症状。
“你……你给我下了毒?”林墨尘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晚。林晚撑着地面站起来,冷笑:“方才夺莲令时,我的剑上沾了李伯的毒粉。林墨尘,你炼蛊害人,终究还是栽在了毒上。”
林墨尘踉跄着后退,眼中满是不甘。觉明大师趁机上前,禅杖一挥,将他打倒在地,牢牢按住。义士们一拥而上,将他绑了起来。
林晚急忙跑到苏清莲身边,扶起她:“清莲,你怎么样?”苏清莲摇摇头,笑着说:“我没事……快去救陈叔吧。”
众人走进寒玉殿,在西侧石室找到了陈默。他被铁链锁在石壁上,脸色苍白,却还活着。陈念扑上去,解开锁链,父女俩相拥而泣。
林晚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断剑,又看了看被绑住的林墨尘,心中百感交集。这时,觉明大师走上前,叹道:“阿弥陀佛,恩怨终有了结之日。只是,林墨尘口中的‘完整莲心剑’,另一截还未找到,此事恐怕还未结束。”
林晚握紧断剑,目光望向殿外——阳光透过殿门洒进来,照亮了她眼中的坚定。她知道,这场关于莲心剑的风波,还没有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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