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的晨钟刚过第七响,林晚已站在山门前。青灰色的寺墙爬满苔藓,“寒山寺”三个鎏金大字虽有些斑驳,却透着历经百年的沉静。她整理了下月白长衫的衣角,将母亲的医书贴身收好,迈步踏入寺内。
院内古松参天,晨雾尚未散尽,几个沙弥正清扫着落叶,见了她,只是温和地点头示意。林晚循着路标往方丈院走,途经大雄宝殿时,忽闻一阵木鱼声,伴着僧人的诵经声,让她紧绷多日的神经渐渐松弛——这声音,竟与父亲生前在家中抄经时的节奏有几分相似。
方丈院的门虚掩着,林晚轻叩三下,里面传来一道苍老却清亮的声音:“施主请进。”
推开门,只见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正坐在蒲团上煮茶,茶烟袅袅。他头发花白,却面色红润,目光落在林晚身上时,带着几分了然:“林施主,老衲已在此等候你三日了。”
林晚心头一凛,这想必就是觉明大师。她躬身行礼:“晚辈林晚,拜见大师。家父林墨生,曾与大师有旧?”
觉明大师点点头,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先喝杯茶暖暖身子。你父亲二十年前曾在此小住,与老衲论过道,也聊过莲心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晚腰间——那里悬着半截莲心剑,剑鞘上的莲花纹路虽残缺,却依旧清晰,“剑在人在,林家的孩子,果然没让人失望。”
林晚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大师,家父在信中说,您知晓关于莲心剑与林家的过往。晚辈此次前来,正是想弄清当年我爹娘遇害的真相,也想知道,这莲心剑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觉明大师叹了口气,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绢册。“你且看看这个。”他将绢册递给林晚,“这是前朝留下的《莲心剑谱》,也是你林家世代守护的东西。”
林晚展开绢册,上面用小楷写着剑谱心法,旁侧还画着剑招图谱,最后一页则记载着一段秘闻:前朝末年,莲心剑由铸剑大师欧冶子后人所造,剑身藏有前朝国库的藏宝图,可助明君平定乱世。但此剑有灵,只认林家血脉为其主,若外人强夺,必遭反噬。
“藏宝图?”林晚愣住,她从未想过,自家世代相传的剑,竟藏着这样的秘密,“那我爹娘的死,是因为有人想夺剑?”
“正是。”觉明大师面色凝重,“二十年前,江湖上突然冒出一个‘夺剑盟’,盟主是谁无人知晓,只知他们手段狠辣,为夺莲心剑,接连迫害与林家有旧的人。你爹娘为护剑,故意将剑折成两段,一段留在你身边,另一段则藏了起来——只有两段合一,藏宝图才会显现。”
林晚低头看着腰间的断剑,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曾好奇问父亲为何剑是断的,父亲只摸着她的头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原来那时,父母就已在默默守护这个秘密。
“那另一段剑在哪里?”她急切地问。
觉明大师摇摇头:“你父亲没说具体位置,只留下一句话——‘莲开并蒂处,剑合两心时’。老衲猜,这或许与你母亲有关,毕竟你母亲的名字,就叫苏并莲。”
“苏并莲……”林晚喃喃念着母亲的名字,忽然想起昨日在林府看到的医书,末页画着两朵并蒂莲,“大师,我母亲的医书里,画着并蒂莲,这会不会是线索?”
“有可能。”觉明大师点点头,“不过眼下,你更要小心。‘夺剑盟’这些年从未放弃找剑,如今你现身江南,他们想必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几个身着黑衣的人破窗而入,手中的刀泛着寒光:“觉明大师,识相的就把林晚和莲心剑交出来,否则,今日就让这寒山寺血流成河!”
林晚猛地站起身,握住腰间的断剑,目光锐利如锋。觉明大师却依旧平静,缓缓道:“施主,老衲虽已出家,但也知护善惩恶。今日,便陪你会会这些江湖败类。”
黑衣人的刀已劈到近前,林晚侧身避开,断剑出鞘,虽只有半截,却依旧带着凌厉的剑气。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着她眼中的坚定——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躲在父母身后的孩子,而是要亲手守护林家的传承,为爹娘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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