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殿崩塌的烟尘还未散尽，星陨崖的空间裂隙已稳定成一道丈宽的光门。光门另一端隐约能看到外界的流云，带着熟悉的、属于五域大地的灵气气息。
“终于能出去了。”赵文轩瘫坐在陨石上，玄铁劲消耗过度的手臂还在微微发颤。他望着光门，忽然笑出声，“说起来，这秘境待了十天，倒比在外头修炼十年还累。”
“累也值了。”陈巧擦拭着星髓母石，石心的星核正蜷缩成一团，像是累坏了的孩子，“两件灵甲，数不清的星髓和星晶，还有沉星古族的秘密……足够三宗研究半辈子了。”
雷破扛着雷光锤，最后看了眼熔星窟的方向，那里的地火已渐渐熄灭：“就是可惜没跟沉星古族的老东西再打一架，那灵甲还没试过全力呢。”
“回去有的是机会。”李慕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灵甲上的星轨纹路随着动作流淌，“五域之大，还怕遇不上对手？”
众人陆续起身，开始整理行囊。天衍宗弟子将寻矿队的白骨小心收好，用星布裹成整齐的包裹；天工阁弟子清点着剩下的傀儡零件和阵盘，秦轩正将第二件灵甲拆解成便于携带的部件；天雷门弟子则互相包扎伤口，雷破的雷光锤上还沾着沉星古族的星砂血。
四域的修士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蒙烈指挥西蛮弟子将缴获的骨杖捆成一捆，说要带回部里当祭品；苏灵给梦魇狐梳理着打结的毛发，狐狸的爪子上还沾着淬灵泉的泉水；秦风将净化过的瘴气装入玉瓶，斗笠下的目光比来时柔和了许多；炎风、炎雷兄弟则在光门边缘测试着空间波动，确保归途安全。
“按规矩，各派分批走。”李慕然站在光门前，目光扫过众人，“三宗先走，四域随后，出了秘境在崖下的小镇汇合，清点人数后再各自返程。”
没人反对。阿木抱着星髓母石，第一个踏入光门。穿过光门的瞬间，像是穿过一层温热的水膜，耳边的星啸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他落在一片熟悉的山林里，脚下是松软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正是碎星秘境在外的入口处。
身后的光门不断有人走出，赵文轩踉跄着扑到草地上，狠狠吸了口空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闻！没那股子星砂味！”
等最后一个西蛮弟子踏出光门，光门便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崖顶的一块焦黑痕迹，证明秘境的存在。
“清点人数！”李慕然高声道。
三宗弟子迅速列队，天衍宗五十人，天工阁五十人，天雷门五十人，一个不少。四域的修士也各自报数，西蛮七人，南荒五人，北疆六人，东域七人，同样全员平安。
“好！”雷破大笑一声，锤柄在地上一顿，“走！迎客楼，我请客！”
迎客楼还是老样子，伙计看到浩浩荡荡的修士队伍，吓得差点打翻手里的茶壶，认出是三宗弟子后，又忙不迭地引着上了二楼。
一桌子灵食摆上来，众人却没多少胃口，大多只是捧着灵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连日的激战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眼底的青黑藏不住。
“回去后，我得闭关三个月。”秦轩揉着眉心，紫电在指尖有气无力地跳动，“灵甲的阵纹还得改良，这次在秘境里发现了几种新的星晶，或许能让灵枢阵更稳定。”
“我得回宗门复命。”阿木望着窗外的夕阳，星髓母石在怀里微微发烫，“沉星古族的事得告诉长老们，还有那些寻矿队的白骨，该入土为安了。”
蒙烈啃着一块灵鹿肉，含糊不清地说：“西蛮的后生们得练练阵法了，这次全靠你们的阵盘，回去我就让族里的老东西教他们画阵纹。”
苏灵抚摸着梦魇狐的背，轻声道：“北疆的雪狼谷最近不太平，回去得查查是不是有魔物滋生，秘境里的净化之法或许能用得上。”
秦风放下茶杯，斗笠下的目光落在阿木身上：“南荒的瘴气林里，也有类似沉星古族的邪修，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清理。”
阿木一怔，随即点头：“好，等我处理完宗门的事，就派人去南荒找你。”
夕阳透过窗棂，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曾经剑拔弩张的五域修士，此刻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聊着回去后的打算，像一群刚结束远游的伙伴。
夜幕降临时，宴席散了。三宗弟子收拾好行囊，准备连夜启程回中州；四域的修士则打算休整一晚，明日各自返程。
山门外，众人互相道别。
“记得常来天雷门喝酒！”雷破拍着蒙烈的肩膀，差点把对方拍趴下。
“西蛮的烤肉等着你们！”蒙烈回敬一拳，力道却收了大半。
苏灵将一枚刻着雪狼印记的玉佩递给阿木：“这是北疆的传讯玉佩，有事捏碎它，我会知道。”
炎风、炎雷兄弟则塞给秦轩一块火晶。
秦风没多说，只是对着阿木和李慕然拱手，转身带着南荒弟子消失在夜色中。
三宗的队伍缓缓升空，李慕然的灵甲在月光下泛着淡蓝光泽，雷破的雷光锤偶尔闪过一丝紫电，陈巧的傀儡在队伍两侧漂浮，像一群沉默的护卫。
阿木回头望去，四域的修士还站在山门外，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他忽然觉得，这次秘境之行，最珍贵的不是灵甲和星髓，而是这些来自不同地域、却能并肩作战的伙伴。
“走吧。”李慕然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很坚定。
阿木点头，跟上队伍。星髓母石在怀里轻轻跳动，像是在与远方的伙伴告别。
夜风吹过，带着中州的气息。秘境之旅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五域的隔阂如同秘境的空间裂隙，或许难以彻底消除，但只要愿意伸出手，总能找到跨越裂隙的桥梁。
而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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