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清越打着火把走在前头，后面四个男人人挑着沉甸甸的米袋回来，等候村口的村民们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充满了急切和期盼。
“怎么样？卖了吗？”
“换了多少米回来？”
“刘叔，大川兄弟，还顺利吗？”
宋大川放下扁担，抹了把汗，声音洪亮却带着笑意：“卖了！都卖了！换了整整两石糙米！”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和惊叹。
“大家安静！”刘叔提高声音，“现在就开始分粮！按昨天宋姑娘登记的分量来分，采得多的多分，采得少的少分，公平公正！”
“现在大家先一起去我家，我拿了登记的条子来，按原来登记好的来分粮。”村民们纷纷跟在宋清越一行人后面，来到她家小院。
宋清越立刻拿出那张登记纸，就着村民手中的灯火，一家一家念名字和分量。
刘叔和宋大川则负责称米。小院里顿时充满了米粒流入布袋的沙沙声和村民们喜悦的议论声。
“老陈家，十一斤三两！”
“哎哟！多谢！多谢！”老陈头颤抖着手接过米袋，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婶家，八斤！”
“孙大婶家，六斤半！”……
虽然分到手的米不多，但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无疑是雪中送炭，俭省着吃，也能吃个十天八天了。
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真切的笑容，看向宋清越、刘叔和宋大川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分完粮食，大家却还舍不得散去，聚在一起说着感激的话，气氛热烈。
宋清越觉得时机正好，她站到稍微高一点的地方，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各位叔伯婶娘，今天我们去镇上，除了卖草药，还打听到一个好消息！”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药铺掌柜说，县城里的大药商，高价收购一种东西——蚂蟥！晒干炮制好的优质蚂蟥，能卖到几百文一斤！”
“蚂蟥？”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许多人脸上露出惊惧和厌恶的神色。
“那玩意吸人血！恶心死了！”
“还要捉活的？看到都怕，怎么捉？”
“就是，躲还来不及呢！”
宋大川见状，赶紧站出来大声道：“怕什么！那东西再厉害，还能比饿肚子可怕？几百文一斤啊！捉上几斤，就够换一石米了！”
刘叔也沉稳地开口：“我知道大家怕。宋姑娘已经问清楚了捉法和炮制法。咱们可以想点办法，尽量不被它咬着。”
宋清越接过话头，声音清晰而镇定：“大家别怕。我们可以用细竹条，前端削出锯齿，做成长长的镊子，远远地就能把它夹起来，直接扔进结实的粗布袋子里，它想跑都跑不了！
年轻力壮、胆子大的叔叔哥哥们，可以主要负责下沼泽去捉。胆子小的婶娘姐妹，可以在岸上帮忙处理、炮制。
咱们分工合作，既能挣钱，又能尽量减少危险。”
她描述的方法具体可行，极大地减少了人们的恐惧。想到那几百文一斤的高价，再想想空空的米缸，很多人开始动摇了。
虽然脸上还带着犹豫和害怕，但眼神已经变得火热。
“妈的！干了！”一个年轻的猎户率先喊道，“不就是蚂蟥吗？还能比野猪凶？比毒蛇还可怕？为了粮食，拼了！”
“对！算我一个！”
“我也去！宋姑娘，你说怎么做工具？”
看着大家从恐惧犹豫到渐渐被说服，最终鼓起勇气响应，宋清越心中充满了欣慰。
第二天，许多村民，尤其是家中有壮劳力的人家，早早地就来到了宋清越家的小院。
宋清越和刘氏早已准备好了示范用的竹条和柴刀。
宋清越拿起一根削好的细竹条，向大家展示：“看，就像这样，前端用刀劈开一点，再削出细密的倒齿，这样夹住蚂蟥就不容易滑脱。长度尽量做长一些，保证安全。”
她认真地教，村民们认真地学。男人们负责削制竹镊子，妇孺们则找来家里最结实的粗布，缝制装蚂蟥的口袋。
其实宋清越内心也很害怕蚂蝗的，换做在现代，她也会觉得很恶心，碰都不敢碰的，但是现在在这里，她面对的是生存或毁灭的问题，区区蚂蝗还怕什么，再恶心也要不了命。
小院里再次充满了忙碌而充满希望的气息。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山野的馈赠，而是那令人畏惧的沼泽深处隐藏的财富。勇气和智慧，将指引他们开辟一条新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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