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头和镰刀她和安平一人拿一个,正好从那些人面前过过明路。
回去坐牛车时,这两件新崭崭的农具果然格外扎眼。
同车的妇人立马炸开了锅:“安宁丫头,发财啦?买这新家伙什?这得不少钱吧?”
许安宁心里嗤笑一声,哼,演戏谁不会,今儿就让你们看看演技。
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非常肉痛又不得已的表情,拍了拍冰凉的锄头:“我的婶啊,这哪是发财,这是把上次那点运气换的钱全填进去了。”
“您也知道,我爹娘还留下三亩地,眼瞅着秋收就要到了,总不能用手去刨粮食吧?唉,这下真是兜比脸干净了。”
她这话里带这些无奈,又显得合情合理。
妇人们嘀嘀咕咕眼睛转了几圈,不过想想也是,这快秋收了,确实得添置农具。
又听她把钱全花光了,那点红眼病以及想探的口风变成了几分理解和唏嘘。
“也是,地里的家伙不能省。”
“唉,三个孩子过日子是不容易……”
很快,谈论的话题转到了今年的收成和税负上。
许安宁抱着锄头,沉默地坐在角落,安平摸着镰刀的木柄。
这两件工具确实花光了她明面上所有的钱,但却买得必要,买得必须。
正如刚才所说,它们不仅是为了挖藕,更是为秋收做准备,就算别人看到也不能说什么。
更重要的是,它们完美地解释了她之前赚的钱去向,姐弟三人没有大吃大喝,而是换成了踏实过日子的根本。
这样,应该能彻底打消村里人最后的疑虑了。
牛车吱呀呀地晃着,载着他们和几件象征未来希望的新农具,回到了村里。
又等了两天。
确定再无人特意关注他们后,在一个月色朦胧,又能看清路的夜晚,许安宁觉得时机到了。
她轻轻推醒安平和安和。
两个小家伙一骨碌爬起来,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半点睡意也无,只有满满的紧张和兴奋。
三人蹑手蹑脚地溜出屋子,像三只偷溜出门的小狸猫,熟门熟路地摸到野荷塘边。
四周静悄悄的,许安宁压低声音分配任务:“和姐儿,你就在这片芦苇荡边上蹲着把风,帮阿姐和哥哥听着外面的动静。”
“要是听到有人走路或者说话声,就学猫叫两声,记住了吗?”
安和小脸绷得紧紧的,像是接到了什么天大的使命。
她弯着小身子钻进芦苇丛的阴影里藏好,听着往这边来的路上的声音。
许安宁脱下草鞋,和之前一样,把腿和脚用布包好,又一次踩进那熟悉感觉中。
安平也学着她的样子,一脚踩进去,这一踩不当紧,差点让他变成尖叫鸡,又死死捂住嘴巴。
“平哥儿,你用锄头从那边刨,别弄断了藕,顺着根慢慢松土。”许安宁低声交代着安平,自己从空间取出铁锹,开始掘了起来。
铁锹果然比用手或者自制小锄头好多了,不光掘的深,撬动的土块还大。
铁锹掘完,她就弯着腰,整个人是半趴在泥里,凭着手感在荷梗根部摸索。
每掘起一块泥,就赶紧用手在里面扒拉,摸到那滑溜溜的藕节,就赶紧用意念送入空间。
她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但动作飞快,生怕慢一步藕就长腿跑了。
另一边的安平就没那么顺利了。
他看阿姐铁锹掘的轻松,觉得自己这锄头应该也差不多。
结果一用劲,“哐”一声闷响,锄头挖深了……
锄头陷在泥里,震得他虎口发麻,溅起的泥点还糊了自己一脸。
“轻点!”许安宁低声提醒,“那是锄头,不是镐头!轻轻把泥刨开就行!”
安平呸了一嘴,吐掉嘴边的泥水,讪讪地点头。
他学着阿姐的样子,不再用蛮力,而是用锄头刃刨着,寻找着荷梗下的藕根。
这次顺利了些,他感觉到锄头碰到了东西,沿着边缘刨了几下,果然带出一节沾满黑泥的藕。
“阿姐,挖到了!”压低的声音都掩盖不住他的激动和兴奋,手忙脚乱地想把那节藕从锄头下解救出来。
结果用力过猛,藕是挖出来了,自己也因为惯性一屁股坐进了泥水里,发出不小的“噗叽”声。
许安宁扭头一看,只见安平半个身子坐在泥里,刚挖出来的藕还被他高高举着。
月光下露出一排小白牙,见牙不见脸……因为他脸上沾满了黑乎乎的泥。
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赶紧示意他小声。
安平笨手笨脚从泥里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水把藕递过来。
许安宁接过,瞬间送入空间。
有了工具的投入,效率提高的明显,但安平的技巧显然掌握的不是很娴熟。
他有时因为用力伤到藕,有时拔藕的时候劲用过了头,直接向后仰倒,弄得泥水四溅。
有一下他没站稳,为了保持平衡,锄头挥舞的像个小风车,差点打到旁边的芦苇杆。
许安宁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伤到自己或者弄出太大动静,只得时不时停下来低声指导他两句。
安平学得认真,虽然依旧笨拙滑稽,但渐渐也有了点样子,能自己挖出完整的藕了。
姐弟俩一个用锹使劲撬,一个用锄头使劲刨,过程算不上出彩,甚至有些滑稽,但收获却实实在在。
躲在芦苇丛里的安和,听着野荷塘一会噗通,一会哐当的声音,觉得这夜晚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有趣。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亮塘子里两个沾满泥浆的身影,显得有几分狼狈,又有几分鬼鬼祟祟的好笑。
这种丰收的感觉,带着偷偷摸摸的冒险,又有几分紧张和刺激,让冰冷的泥水都觉得可以忍受了。
直到空间里已经堆了相当可观的一堆藕,塘里也明显变得难挖时,许安宁才停了手。
她顾不得此刻狼狈样儿,拉着同样成了小泥人的安平上了岸。
“阿姐,好了吗?”安和从芦苇丛里钻出来。
“嗯,差不多了。”许安宁看了看乱七八糟的野荷塘,反正里面东西不多了,至于后续怎么样就再说,“走,回家。”
三人溜回小屋时,已经是后半夜。
他们累得全身散架,但精神却像充了鸡血。
用凉水胡乱擦了把脸和手脚,倒头便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许安宁是被一阵急促的“哗啦”声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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