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宗巨大的白玉广场上,喧嚣与震撼的余波尚未完全散去,那道青色的娇俏身影已如归巢的灵雀,迫不及待地穿过层层人群,向着云雾缭绕的青木峰疾驰而去。
“哥哥!哥哥!”
人还未到峰顶,清脆如银铃的呼唤声已经穿透了薄雾,惊飞了几只栖息在灵竹上的翠鸟。李雪几乎是足不点地,小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兴奋与自豪,仿佛要将刚才在广场上经历的一切,第一时间分享给她最信任的人。
青木峰顶,李恪所居的竹林小筑前,一片静谧。两只雪白的幼崽灵狐正互相追逐着啃咬一根坚韧的灵草茎,发出稚嫩的嘤嘤声。体型庞大、九尾舒张的灵狐母亲安静地卧在一旁,宛如守护神只,深邃的眼眸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李恪负手立于檐下,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等待着妹妹的归来。
“哥哥!”李雪如同一阵清风般扑到李恪面前,小脸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宗主师叔!宗主师叔他亲自夸我们了!他说我们是宗门的楷模!还特意夸你了!”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试图重现广场上那震撼人心的一幕,“还有还有,好多好多积分!徐长老的眼睛都瞪得像铜铃那么大!那座‘妖兽山’搬出来的时候,全场都傻眼了!师兄师姐们看我的眼神,哇……”
她叽叽喳喳,像个急于献宝的孩子,将广场上众人的反应、宗主的话语、峰主们复杂的神情,乃至积分玉牌的光芒都描绘得绘声绘色。那份纯粹的喜悦和与有荣焉的骄傲,几乎要满溢出来。
倾诉完,她才注意到脚边正用小爪子扒拉她裙角的两小只。惊喜的尖叫瞬间取代了兴奋的叙述:“呀!小家伙!”她立刻蹲下身,毫不犹豫地将两只毛茸茸的白色团子捞进怀里,紧紧抱住,小脸贴着它们柔软温暖的皮毛蹭了又蹭,“想不想姐姐呀?姐姐回来啦!有没有乖乖的?”
两小只灵狐幼崽似乎也十分依恋这个喂过它们、抱过它们的人类少女,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足地眯起眼睛,发出细微的呼噜声,用湿漉漉的小鼻子轻轻拱着她的下巴。李雪抱着它们,爱不释手,仿佛拥有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刚才兑换积分的喜悦似乎都暂时被这温暖的拥抱取代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的身影也踏着云雾落在峰顶,正是青木峰峰主龙若心。她看着徒弟抱着灵狐一脸幸福的模样,又看了看旁边安静守护的九尾灵狐和李恪,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方才广场上那令人窒息的震撼尚未完全从她心中散去,此刻峰顶的宁静祥和,反而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比。
“雪儿,慢点跑,毛毛躁躁的。”龙若心语气带着宠溺的责备,但眼神却柔和无比。
“师姐。”李恪对龙若心微微颔首致意,目光落在抱着灵狐、笑得眉眼弯弯的妹妹身上,声音温和而郑重:“这段时间,辛苦师姐你照顾雪儿了。”
龙若心轻轻摇头,目光转向李恪,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探寻:“师弟言重了。雪儿是我徒儿,更是我看着长大的,照顾她是理所应当。倒是你……”她顿了顿,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直视着李恪平静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问道:“师弟,你如今的修为……真的只是金丹后期吗?”
广场上那头化神中期的铁臂妖猿王的尸体,如同一个巨大的惊叹号,悬在所有人心头。龙若心作为李雪最亲近的师长,李恪名义上的师姐,她无法不问。
李恪闻言,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无害的笑容,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他看向龙若心,眼神清澈坦然,没有丝毫闪躲,语气轻松随意:“师姐,你我之间,也不必刻意隐瞒什么。”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才用一种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嗯……其实吧,师弟我呢,也就比师姐你……强那么一点点。”他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极其微小的缝隙,“真的,就一点点而已。”
这轻描淡写的回答,让龙若心这位化神初期的峰主,瞬间有种哭笑不得却又心神剧震的感觉。强一点点?斩杀化神中期妖兽如同探囊取物……这叫强一点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她明白,李恪虽然说得轻松,但这已是极大的坦诚。他不愿细说,便自有其深意和苦衷。这位师弟身上的秘密,恐怕远超她的想象。
她没有再追问下去,脸上露出一抹释然又带着点自嘲的笑容:“好吧!师弟你这‘一点点’,可真是不简单。”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转而坚定,“看来师姐我也得努努力修炼了,不然真要被你这师弟甩得看不见影子了。”她看向李雪,眼神恢复慈爱,“你放心去闭关吧。雪儿有我照顾,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而且……”她目光投向那卧在竹林旁的九尾灵狐,又看了看李恪,“有灵狐在旁守护,再加上青木峰的阵法和我留下的灵讯符,以及……雪儿身边的‘嬷嬷’也会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安全无虞。”
“如此,便有劳师姐了。”李恪郑重地向龙若心拱手施礼,语气真诚,“雪儿性子跳脱,若有调皮之处,师姐尽管管教。另外,师姐若在修行上或峰内事务上,有什么需要师弟的地方,无论何事,只要师弟力所能及,定不推辞。”这番话,既是托付,也是承诺。
龙若心心中微暖。李恪的实力和神秘毋庸置疑,但他对妹妹的在意,以及对身边的师长所表现出来的这份尊重和承诺,让她倍感熨帖。“那就先谢过师弟了。”她浅笑着应下,随即看了看腻在一起的李雪和两小只灵狐,“好了,你们兄妹俩好好聚聚吧,雪儿这几天也累坏了。峰内还有些弟子历练归来需要安排,我得去处理一下。”
“好,师姐去忙便是。”李恪点头,“我陪妹妹玩两天,也该准备准备了。”
龙若心最后宠溺地揉了揉李雪的头发,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恪一眼,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山峰之下。
峰顶再次只剩下兄妹二人和三只灵狐。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温暖的光斑。李雪抱着两小只,坐在小筑前的竹阶上,笑得无忧无虑。李恪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妹妹和在她怀里撒娇打滚的小家伙们。
“雪儿,”李恪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你给它们起了名字没有?总不能一直小家伙小家伙地叫吧?”
李雪正拿着一根灵草逗弄着怀里的小灵狐,闻言,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如同星辰闪烁:“名字?对哦!起名字!”她立刻来了兴致,低头仔细端详着两只幼崽。两只小狐狸通体雪白,皮毛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银光,一双眼睛如同浸在水里的黑曜石,纯净无瑕,只是其中一只似乎体型稍大一点,也更活泼好动。
“哥哥,它们都白白的,好漂亮啊!叫什么好呢?”李雪歪着小脑袋,陷入了甜蜜的苦恼,“小白?小雪?好像太普通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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