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砰！砰！砰！”
“轰！轰！”
重机枪沉闷的咆哮，轻机枪清脆的嘶吼，步枪密集的射击声，以及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的轰鸣，瞬间压过了一切。
冲在前面的小鬼子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
子弹穿透身体带出的血雾，手榴弹破片撕裂肢体的惨状，构成了战场最残酷的画卷。
但小鬼子的反应也不慢，后续部队立刻趴倒在地，利用弹坑和地形掩护，用精准的步枪射击和掷弹筒，与八路军展开对射。
日军的机枪疯狂地压制着八路军的火力点。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机枪，三点钟方向，鬼子那挺歪把子，给老子敲掉它！”
“掷弹筒，瞄准那个小土包后面的鬼子掷弹筒小组！”
“狙击手，找鬼子军官和机枪手打！”
指挥员的命令声、战士们的怒吼声、伤员的呻吟声、武器的咆哮声……
孙老栓操作着一挺马克沁重机枪，枪身剧烈地颤抖着，炙热的弹壳如同瀑布般抛洒出来。
他咬着牙，对着山下蜂拥而上的日军猛烈扫射，子弹如同镰刀般收割着生命。
旁边的新兵王二狗则不停地帮他递送弹链，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动作却毫不含糊。
“老栓哥，打得好！”
王二狗看到一片鬼子被扫倒，兴奋地喊道。
“少废话，注意装填！”
孙老栓吼了一声，但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这个曾经怯懦的新兵，正在战火中迅速成长。
日军的第一次进攻，在丢下近百具尸体后，被打退了。
但还没等战士们喘口气，日军的炮火再次覆盖过来。
这一次，炮火更加精准，显然是在校正射击诸元。
“防炮！进洞！”
战士们迅速缩回防炮洞。
剧烈的爆炸声中，整个山头都在颤抖，泥土簌簌落下。
炮击过后，日军第二轮进攻接踵而至。
这一次，他们投入了更多的兵力，攻势更加凶猛。
“狗日的小鬼子，没完没了！”
张大彪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震得他内脏翻腾。
战斗更加惨烈。
多处阵地展开了白刃战。
“上刺刀！把狗日的捅下去！”
一个连长吼叫着，率先跃出战壕，挺着刺刀冲向突入阵地的日军。
“杀啊——！”
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与鬼子绞杀在一起。
刺刀碰撞的铿锵声、怒吼声、濒死的惨嚎声此起彼伏。
张大彪也打光了机枪子弹，捡起一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如同战神般屹立在阵地最前沿。
一个小鬼子嚎叫着挥刀劈来，张大彪一个格挡，顺势突刺，刺刀精准地捅进了对方的胸膛。
张大彪猛地一拧，拔出血淋淋的刺刀，看也不看倒下的敌人，怒吼道：
“一团，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战士们用嘶哑的喉咙回应着。
与此同时，在外围负责机动防御的102团也在苦战。
赵磊指挥部队，利用熟悉的地形，不断伏击、骚扰日军的侧翼和后勤线。
他们在山林间神出鬼没，打了就跑，让日军疲于奔命。
一处山谷隘口，赵磊亲自带领一个连，伏击了日军一支运输中队。
“打！”
密集的子弹从两侧山坡倾泻而下，日军运输队顿时人仰马翻。
“快，抢物资，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掉！”
赵磊挥舞着大刀，指挥战士们迅速打扫战场。
然而，日军的动作也很快。
很快，一支日军精锐中队就咬上了他们。
“团长，鬼子追来了，人不少！”
“撤，按预定路线，把他们往雷区引！”赵磊果断下令。
战士们交替掩护，迅速撤离。
日军追兵果然踩中了102团事先布设的诡雷和地雷，炸得死伤惨重，追击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魏和尚的侦察营更是活跃在敌后。
他们分成数个小组，专门猎杀日军的侦察兵、通讯兵和落单的小股部队，甚至摸到了日军炮兵阵地附近，引导王哲的炮营进行了一次精准的骚扰射击。
虽然战果不大，但极大地干扰了日军的炮火准备。
王哲的炮营则如同耐心的猎人，始终隐忍不发。
他的炮手们根据侦察营传回的坐标，精心计算着诸元，等待着最佳时机。
第一天战斗下来，日军在主阵地前丢下了三百多具尸体，却未能撼动101团的核心防线。
夜幕降临，枪炮声渐渐稀疏，但零星的冷枪和日军试探性的偷袭仍在继续。
丁伟和刘文英在旅部彻夜未眠，听着各团的战况汇报，调整着部署。
“第一天顶住了，但鬼子明天肯定会更疯狂。”
丁伟看着地图，眉头紧锁，
“佐藤这个老鬼子，不会甘心失败的。”
“我们的伤亡也不小，101团弹药消耗很大。”
“告诉后勤，优先保障101团的弹药。
让民兵队连夜往前线送吃的、送弹药。”
丁伟沉声道，
“另外，给102团和侦察营下令，让他们今晚加强活动，不能让鬼子安稳睡觉。”
“是！”
第二天，果如丁伟所料，日军的进攻更加疯狂。
天刚蒙蒙亮，更猛烈的炮火就覆盖了九龙山阵地。
日军不仅投入了更多的山炮，甚至调来了几门重炮，炮弹如同雨点般落下，许多精心构筑的工事被彻底摧毁。
炮击过后，日军以中队为单位，发起了波浪式的连续冲锋。
他们似乎完全不计伤亡，前面的部队被打残，后面的立刻补上。
主峰阵地上，101团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多处阵地失守，又被战士们用刺刀和手榴弹顽强地夺回。
伤亡在急剧增加，许多连排已经打光，营级干部也纷纷带头搏杀。
张大彪浑身是血，左臂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简单包扎后依旧血流不止。
张大彪抱着一挺机枪，嘶哑地吼叫着，将子弹泼洒向敌人。
“团长，三连阵地快顶不住了！小鬼子人太多了！”
一个满脸烟灰的通讯员爬过来喊道。
“告诉三连长，就是把全连打光，也得给老子守住。
预备队，跟老子去三连阵地！”
张大彪打完机枪子弹，捡起一支步枪上了刺刀，就要带头冲锋。
就在这时——
“咻——轰！轰！轰！”
一阵极其精准而猛烈的炮火，突然落在进攻三连阵地的日军人群中和后续梯队里。
爆炸的气浪瞬间将日军的进攻队形炸散，造成了大量伤亡。
“是旅属炮营，王哲这臭小子可算是舍得开火了！”
阵地上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王哲终于等到了机会。
他集中了炮营几乎所有的山炮和迫击炮，根据侦察营提供的精确坐标，对日军进攻最凶猛、队形最密集的区域，进行了一次短促而猛烈的急速射。
这突如其来的炮火打击，如同当头一棒，打得日军晕头转向，攻势为之一滞。
张大彪抓住这宝贵的时机，率领预备队一个反冲锋，将突入三连阵地的鬼子全部消灭，稳住了防线。
与此同时，丁伟在旅部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是时候了！”
丁伟目光锐利，对刘文英和周健林说道，
“鬼子进攻受挫，兵力疲惫，其指挥部位置和尚他们也摸得差不多了。
该轮到我们了。”
“命令周健林，立刻率领103团主力，从秘密小路迂回，直插佐藤支队指挥部，位于九龙山东南十五里外的张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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