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参谋长也笑道：
“是啊，旅长，以一个团的兵力，抢先出手，速战速决。
全歼一个装备精良的日军大队，自身伤亡还不大，这在整个八路军里都是罕见的胜仗啊！”
旅长点点头，随即又板起脸：
“不过，功是功，过是过。
这小子擅自行动，先斩后奏的毛病不能惯着。
回头得好好敲打敲打！”
另一边消息传到在外围干瞪眼的李云龙耳朵里，他先是目瞪口呆，随即暴跳如雷。
“什么？打完了？
山崎大队全军覆没？
丁伟他娘的一个人包圆了？”
李云龙气得在团部里直转圈，
“老赵！你听听！
八百多鬼子，四门炮，还有那么多机枪掷弹筒，全便宜丁伟那小子了。
咱们独立团连根毛都没捞着！”
赵刚苦笑着安抚：
“老李，都是兄弟部队，打了胜仗是好事……”
“屁的好事！”
李云龙打断他，
“下次见到丁伟，非得让他请客不可。
不，得让他分咱两门炮。
不然老子跟他没完！”
李云龙越想越憋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
“他娘的，到嘴的肥肉，愣是让丁伟从锅沿上叼走了。
这叫什么事啊！”
正当丁伟和新一团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忙着清点战利品、救治伤员时。
旅部的第二封电报到了，语气明显严肃了许多：
“命你部留下必要人员打扫战场、看管缴获，团长丁伟、政委刘文英，即刻至旅部汇报战斗详细经过，不得有误。”
丁伟和刘政委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擅自调动部队，怎么说都是违反纪律的大事，哪怕打了个大胜仗。
“走吧，老刘，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丁伟整理了一下军帽，神色坦然。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旅部时，已是傍晚。
旅部里气氛凝重，旅长背对着门口，正在看地图，参谋长则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听到报告声，旅长缓缓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喜怒。
“报告旅长、参谋长，新一团丁伟，刘文英奉命前来报到！”
两人立正敬礼。
旅长没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丁伟，足足过了半分钟，才缓缓开口：
“丁伟，长本事了啊？
总部命令还没下，你就敢拉着一个团上去跟鬼子一个精锐大队硬碰硬？
谁给你的胆子？啊？”
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压力。
丁伟挺直腰板：
“报告旅长。
战机稍纵即逝，当时山崎大队刚闯入李家坡，立足未稳，队形混乱，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
如果等总部命令层层下达，鬼子肯定已经抢占了高地核心工事，构筑了坚固防线，到时候再打，代价就太大了。
我作为一团军事主官，有权在紧急情况下做出临机决断！”
“临机决断？”
旅长走近一步，盯着丁伟的眼睛，
“你的‘机’怎么就那么准？嗯？
全团适应性训练，就正好练到鬼子怀里去了？
还正好抢占了所有有利地形？
丁伟，你跟老子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提前知道山崎大队会去李家坡的？”
这个问题，是所有人心中的谜团。
丁伟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冤枉”：
“旅长，这……这真是巧合加上判断。
我们团的侦察兵确实提前发现了小股鬼子侦察兵的异常动向，结合地图分析，判断可能有鬼子大队走错了路。
到了李家坡，一看那地形，简直就是为打埋伏天生的，我就……
我就忍不住了。
我想着，就算判断失误，顶多白跑一趟，可要是真的，那就赚大了。
当时情况紧急，确实来不及请示，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把情报来源推给了“侦察兵发现”和“指挥员直觉”，咬死了是“巧合”和“临机决断”。
旅长和参谋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当然不信这只是巧合，但丁伟咬死不松口，加上毕竟打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胜仗，缴获极丰。
极大地鼓舞了根据地军民的士气，再深究下去，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旅长哼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一些：
“处分？当然要处分！
功是功，过是过！
你丁伟擅自行动，无组织无纪律，老子非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和一个大嗓门：
“旅长！旅长！您得给我老李做主啊！”
话音未落，李云龙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忿”，后面跟着想拦没拦住的警卫员和一脸无奈的赵刚。
“李云龙！你狗日的又犯什么浑？
没看见老子在开会吗？”旅长一瞪眼。
李云龙根本不怕，指着丁伟就“控诉”道：
“旅长，就是丁伟这小子！
他吃独食！
说好的围歼山崎大队，我们独立团摩拳擦掌准备主攻，结果呢？
他倒好，不声不响把肉全吃完了，连口汤都没给我们留。
八百多鬼子啊，四门炮啊，全让他新一团包圆了。
我们独立团在外围喝了一下午西北风。
这像话吗？”
他这么一打岔，旅部里严肃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丁伟乐了：
“老李，你这话说的，鬼子又没写你独立团的名字，谁打到算谁的。
谁让你动作慢呢？”
“放屁！”
李云龙跳脚，
“老子那是遵守纪律等命令。
哪像你，属孙猴子的，闻到点味儿就窜没影了。
旅长，您评评理，他这是不是违反纪律？
是不是该罚？
我看，缴获的装备，至少得分我们独立团一半……
不，两门炮，二十挺机枪，这不过分吧？”
旅长被气笑了：
“好你个李云龙，老子这正要处分他，你倒跑来分赃了？
你当这是山大王分金银呢？”
“你小子遵守纪律？
你小子属狗的，闻着味道就不松口的主，你老实？”
赵刚赶紧拉住李云龙：
“老李，注意态度。
旅长，丁团长，你们别介意，老李他就是看着仗没打上，心里着急。”
旅长摆摆手，看着眼前这两个让他又爱又头疼的虎将，心中其实早有计较。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都别吵了！听我命令！”
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
“丁伟，你率新一团，此战虽系擅自行动，但把握战机果断，作战英勇，以极小代价全歼日军山崎大队，战果辉煌，大涨我军士气。
经旅部研究决定，予以通令嘉奖！”
丁伟和刘明心中一喜，立正敬礼：“谢旅长！”
“但是！”
旅长话锋一转，
“擅自调动部队，严重违反纪律，功过不能相抵。
记大过一次，并向旅部做出深刻书面检查。
缴获的装备，优先补充你团损耗，其余上缴旅部统一分配。
听见没有？”
“是！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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