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兑现承诺的速度比陈默拟合同还快。距离趣味运动会刚过去十天，他就带着两大箱装备冲进了公司，把印着卡通图案的篮球、运动护腕和速干毛巾往陈默桌上一放：“通知下去，明天调休一天，去青山村教篮球。”陈默盯着箱子里印着小熊耳朵的护肘，憋了半天才问：“陆总，这些装备是给孩子们的，还是您自己的？”陆时衍拿起一副粉白相间的护腕往手上套，差点把手指卡在松紧带里：“废话，当然是亲子款。”
出发前一晚，陆时衍对着镜子折腾了半小时。苏念靠在门框上看他把头发抓得蓬松，忍不住调侃：“陆总这是要去走秀还是教篮球？”他对着镜子满意地挑眉：“新做的发型，得让孩子们看看什么叫帅气教练。”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刚把精心打理的头发塞进棒球帽，就被苏念递来的防晒面罩罩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山里紫外线强，别教完球变成黑炭总裁。”
车子刚停在青山村小学门口，就听见一阵欢呼。小石头带着几个孩子扒着车窗喊：“陆哥哥！篮球呢？”陆时衍推开车门，故意把棒球帽摘下来甩了甩头发，刚要摆个帅气姿势，就被冲过来的小花抱住了胳膊：“陆哥哥，你的头发好像蒲公英！”孩子们立刻围上来伸手要摸，吓得他赶紧重新戴上帽子。
操场比上次来时整齐了不少，村长特意让人把土场地碾平，还在老槐树下搭了个简易休息棚。陆时衍打开装备箱，孩子们立刻涌上来抢着拿篮球。小石头抱起一个橙色篮球就往地上拍，结果力气太大，篮球弹起来砸中了自己的额头，他捂着头还笑：“陆哥哥，这球比我的皮球有劲！”
“先别急着玩，”陆时衍清了清嗓子，学着记忆里教练的样子站得笔直，“打篮球得先学基本功，第一步——运球。”他拿起篮球示范，指尖刚碰到球，就听“啪”的一声，球顺着掌心滑出去，滚到了老母鸡的窝边。那只上次被毽子惊飞的老母鸡立刻竖起羽毛，对着篮球啄了两下，吓得陆时衍赶紧跑过去捡，新发型在奔跑中乱成了鸟窝。
“重来！”陆时衍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这次总算稳住了球。他弯腰运球往前走，脚步刚迈开，篮球突然卡在了两块石板的缝隙里。他使劲一拔，球是出来了，人却往后趔趄了两步，差点撞翻旁边的水桶。孩子们笑得直跺脚，小花举着自己的小皮球跑过来：“陆哥哥，用我的球吧，它不调皮。”
好不容易教会孩子们原地运球，陆时衍决定升级教学内容。他指着操场边的旧篮球框：“接下来学投篮，看好了！”他后退几步助跑，起跳时特意收腹提臀，结果篮球没进框，反而“哐当”一声砸在篮板上，弹回来正中小花手里的糖葫芦，山楂球滚了一地。陆时衍赶紧掏出纸巾蹲下来捡，一边捡一边哄：“别哭别哭，下次给你带两串。”
苏念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举着手机录个不停：“陆教练，要不先教孩子们捡球吧？这技能您最熟练。”陆时衍瞪了她一眼，转头看见小石头正试着投篮，姿势学得有模有样，就是力气太小，球刚碰到篮网就掉了下来。他走过去手把手教：“手腕用力，像这样……”话没说完，小石头突然松手，篮球砸在他的防晒面罩上，把面罩砸到了头顶，露出乱蓬蓬的头发。
“陆哥哥的发型塌啦！”孩子们的笑声差点掀翻槐树叶。陆时衍慌忙把面罩拉下来，刚整理好头发，就发现陈默正举着相机偷拍，他伸手去抢：“删了！不然扣你奖金！”陈默赶紧躲到村长身后：“陆总，这可是珍贵的纪念，孩子们都爱看。”果然，一群孩子围着陈默的相机，指着照片笑得前仰后合。
中午吃饭时，陆时衍特意把自己带的牛肉干分给孩子们。小花捧着牛肉干问：“陆哥哥，打篮球能长高吗？我想长得和你一样高。”他立刻挺直腰板：“当然能！多运动还能变聪明，下次算术肯定比我好。”苏念在旁边拆台：“某些人上次教算术，自己先算懵了。”陆时衍塞了块牛肉干进她嘴里：“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下午的分组比赛热闹非凡。陆时衍和三个小个子孩子一组，苏念带着另外四个孩子当对手。他刚运着球往篮下冲，就被小石头抱住了腿：“陆哥哥，你不能跑太快！”他一不留神，篮球被苏念抢走，轻松投进了篮筐。孩子们立刻欢呼着围上去抱苏念的腿：“苏姐姐好厉害！”陆时衍叉着腰假装生气：“叛徒们，刚才还说跟我一组呢！”
更糗的事还在后面。陆时衍为了救一个快要出界的球，猛地往前扑，结果篮球没接住，自己却撞在了篮球架上。更倒霉的是，他的棒球帽被挂在了篮筐的铁钩上，头发因为静电竖了起来，活像个炸毛的小狮子。小花踮着脚够不到帽子，急得跳起来：“陆哥哥，你的帽子卡住啦！”
陈默赶紧搬来梯子，陆时衍爬上去取帽子时，还不忘维持形象：“淡定，这是教练故意考验你们的反应能力。”话音刚落，梯子晃了一下，他手忙脚乱地抓住篮筐，结果把篮筐晃得更厉害了，挂在上面的蜘蛛网和灰尘全落在了他头上。下来的时候，他顶着一头灰，活像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孩子们笑得在地上打滚。
比赛结束后，陆时衍把带来的运动水杯分给孩子们，每个杯子上都印着他们的名字。小石头摸着杯子上的“石头”两个字，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我要天天用它喝水，以后肯定能打好篮球。”陆时衍揉了揉他的头：“等下次来，我带新篮球框来，咱们建个真正的篮球场。”
夕阳西下时，孩子们拉着陆时衍的衣角舍不得让他走。小花塞给他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用红绳串起来的山楂干，上面还挂着个小纸条，歪歪扭扭写着“陆哥哥戴帽子”。他把山楂干挂在包上，笑着说：“下次来，我一定戴个不会被卡住的帽子。”
车子驶出村子时，陆时衍看着后视镜里挥着手的孩子们，忍不住笑了。苏念指着他头发上还没拍干净的灰尘：“陆总，您这新发型算是彻底毁了。”他摸了摸头发，无所谓地耸耸肩：“毁得值，你没看见孩子们多开心吗？”他从包里拿出小花送的山楂干，递了一片给苏念，“下次咱们带点花籽来，把操场周围种上花。”
苏念咬着酸甜的山楂干，看着他眼里的光芒：“陆总现在越来越像青山村的一员了。”陆时衍望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嘴角扬起笑意。他想起孩子们投篮时认真的模样，想起小花递山楂干时羞涩的表情，还有自己挂在篮筐上的窘迫瞬间，这些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
他掏出手机给陈默发消息：“明天联系建材商，问问建篮球场需要什么材料。再订一批花籽，要耐活的那种。”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揣回兜里，靠在座椅上，开始期待下次的青山村之旅。或许下次来，他不会再把帽子挂在篮筐上，或许还会学会更标准的投篮姿势，但无论怎样，只要能看到孩子们的笑脸，就足够了。
车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天空，陆时衍摸了摸包上的山楂干串，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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