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地宫深处,沉重的脚步在空旷的甬道中回荡,如同敲击着巨大棺椁的闷响。朱元璋的身影融入玄色,唯有掌心紧握的“永镇”玺刃,那暗金、明黄、赤金三色交融的微光,在冰冷的石壁上投下扭曲跳动的光影。刃身之上,那道新生的赤金龙纹如同拥有生命,随着他的步伐,在刃脊上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沉凝与掌控。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玺刃核心那器灵的绝对顺从,以及破灭与吞噬本源与他皇道龙气的完美共鸣。
力量。
绝对的、凌驾于凡俗之上的力量。
江山社稷,如同掌中纹路,清晰可辨。
北元的铁蹄,关外的烽烟,朝堂的暗涌……在“永镇”的锋芒之前,不过土鸡瓦狗。
一丝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满足感,如同地底寒泉,浸润着帝王的心神。他重瞳深处,倒映着万里山河,倒映着即将被“永镇”锋芒犁庭扫穴的……不臣之地。
然而——
就在他即将步出地宫最后一道厚重石门,踏入外界晦暗天光的刹那……
**滴答……**
一声极其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粘稠滴落声**。
毫无征兆地……**在他紧握“永镇”的掌心……响起**!
并非真实的声响!
而是一种……**冰冷**、**污秽**、**带着无尽怨毒与微弱挣扎**的……**意念回响**!
如同……**一滴来自那深坑血渊最底层的……污浊沉淀**……**穿透了空间与时间**……**滴落**在他与“永镇”那完美无瑕的……**精神链接**之上!
朱元璋的脚步……**猛地……顿住**!
“嗡——!”
掌心,“永镇”玺刃毫无征兆地……**剧震**!
那温顺的、如同臂使的沉凝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源自本能的、冰冷刺骨的……排斥**与……**躁动**!刃身之上,那道温顺流转的赤金龙纹骤然……**绷紧**!**扭曲**!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蛇!三色交融的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呃!” 朱元璋闷哼一声!一股混合着极致污秽怨毒的冰冷意念,如同跗骨之蛆,顺着那滴落的“意念回响”,狠狠……**刺入**了他与玺刃相连的精神感知!那污秽中,纠缠着毛襄血饲精魂被撕碎时的不甘咆哮!沉淀着龙脉戾魄被吞噬时滔天的诅咒!更夹杂着一丝……**微弱到近乎湮灭、却异常顽固的……痛苦与挣扎的……余烬**!
陈砚?!
不!不可能!他早已被社稷熔炉煅烧成灰!被器灵吞噬殆尽!
但这污秽怨毒的意念冲击是如此真实!如此……**熟悉**!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污染**着那完美的精神链接!**挑动**着“永镇”核心那破灭与吞噬本源的……**凶性**!
“放肆!” 朱元璋重瞳之中瞬间燃起焚天之怒!被亵渎的狂躁如同火山喷发!他皇道龙气轰然运转,如同怒海狂涛,狠狠碾向那侵入的污秽意念!同时,强大的帝王意志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掌心躁动的玺刃!
“给朕……**镇**!”
帝王意志与皇道龙气的双重碾压下!
“噗!”
那滴落的污秽意念回响……**如同气泡般……瞬间湮灭**!
“永镇”玺刃的剧震……**戛然而止**!
刃身之上扭曲的赤金龙纹缓缓……**平复**!三色光芒重新变得……**内敛**!**沉凝**!
仿佛……**从未发生**。
甬道内,死寂重新降临。唯有朱元璋略显粗重的呼吸,以及掌心“永镇”那依旧温顺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滞涩感**。
他覆盖着玄色衣袖的手背,青筋……**无声地……贲起**。
***
雁门关。
不,这里已无“关”。
只有一道横亘在大地之上、深不见底、如同被天神巨斧劈开的……**巨大渊壑**!
曾经的雄关残骸、尸山血海、连同那象征着大明龙脉节点的青玉镇关鼎碎片,早已被那场惊天动地的“定鼎”凶刃跃迁引发的崩塌吞噬殆尽。渊壑两侧,焦黑的岩壁如同被烈焰反复舔舐,裸露着狰狞的伤口。寒风在深邃的裂谷中呼啸,卷起混合着硫磺、血腥与腐尸恶臭的尘埃,发出如同万鬼同哭的呜咽。
渊壑最深处。
翻涌的,不再是失控的龙脉金瀑。
而是……**一片粘稠、沉凝、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色……**渊沼**!**
这渊沼无声地蠕动着,表面不时鼓起一个个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红气泡,又缓缓破裂,释放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怨戾煞气。气泡破裂的间隙,渊沼深处,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痛苦、无声尖啸的……**残魂面孔**在其中沉浮、挣扎!那是雁门关陷落时,数十万明军将士与北元精锐被龙脉断裂与凶兵锋芒波及、来不及消散的……**血魂精魄**!在失去龙脉气运的冲刷与镇压后,被这断裂地脉深处滋生的阴煞死气浸染、扭曲、最终……**沉淀**成了这片……**万灵血渊**!
渊壑边缘。
残存的、如同孤岛般的焦土上。
几队穿着残破鸳鸯战袄、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空洞的明军残兵,正如同行尸走肉般,在低级军官嘶哑的驱赶下,机械地用简陋的工具挖掘着冻土,将一具具早已冻僵、甚至开始腐烂的同袍尸体,如同丢弃垃圾般……**推进**那深不见底、散发着恶臭的暗红渊沼之中!
“快点!磨蹭什么!把这些晦气东西都丢下去!别让煞气冲了营盘!”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气息萎靡的百户,拄着断刀,声音嘶哑地咆哮着,眼中却同样充满了疲惫与绝望。关破了,龙脉断了,大军溃了,他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残兵,唯一的任务,就是清理这片比地狱还恐怖的战场,将无穷无尽的尸体……**填入这深不见底的……血渊**!仿佛这样,就能掩埋那场噩梦,就能……**堵住这吞噬一切的伤口**。
“噗通!”
“噗通!”
一具具僵硬冰冷的尸体被推入暗红渊沼,如同投入粘稠的血浆,只溅起微小的涟漪,便迅速被那蠕动的暗红吞噬,沉向无光的深处。尸体沉没的地方,渊沼表面会短暂地鼓起一个更大的暗红气泡,仿佛在……**无声地……打嗝**。
“妈的…这鬼地方…” 一个年轻士兵看着那吞噬尸体的暗红渊沼,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昨天…昨天丢下去的老王…我好像…好像看到他沉下去的时候…那血泥里…伸出一只手…抓了他一下…”
“闭嘴!” 刀疤百户厉声打断,脸色却同样煞白,“不想死就赶紧干活!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老子先把你丢下去!”
就在这时——
“哗啦——!”
渊壑深处,那片沉凝的暗红渊沼中央,毫无征兆地……**猛地向上……拱起**!如同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血泥之下……翻了个身**!
一个直径超过十丈、散发着刺鼻恶臭与浓郁血煞气息的……**巨大暗红气泡**,如同肿瘤般……**从渊沼底部……鼓胀而出**!气泡表面,粘稠的血泥缓缓滑落,露出其下……**无数张扭曲、痛苦、无声尖啸的……残魂面孔**!这些面孔密密麻麻地挤在气泡内壁,疯狂地抓挠、冲撞,仿佛要挣脱这粘稠的牢笼!
整个渊壑,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潭,死寂……**瞬间被打破**!
“那…那是什么?!” 所有正在抛尸的士兵都僵住了,惊恐地望着那巨大的、翻滚着无数怨魂的血色气泡,如同看到了地狱之门在眼前洞开!
刀疤百户瞳孔骤缩,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瞬间淹没了全身!他猛地拔出腰间的断刀,嘶声力竭地咆哮:“退!快退!离开渊边!是…是血煞孽魄要出来了!”
然而,晚了!
“啵——!!!”
一声如同巨兽放屁的、沉闷而污秽的……**破裂声**!
那巨大的暗红气泡……**轰然炸开**!
粘稠腥臭的暗红血泥如同决堤的污秽洪流,混合着无数尖叫、哀嚎、怨毒诅咒的残魂碎片,如同亿万只疯狂的毒蝇,朝着渊壑边缘……**喷涌**而出!瞬间将最近的两名来不及反应的士兵……**彻底淹没**!
“呃啊——!!”
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声仅仅持续了半息,便戛然而止!血泥洪流裹挟着他们的身体,如同被强酸溶解,瞬间只剩下两具在粘稠暗红中沉浮、迅速被腐蚀得露出白骨的……**残骸**!
“跑啊——!!” 剩余的士兵彻底崩溃了!发出绝望的嚎叫,丢下工具,连滚带爬地向着远离渊壑的方向疯狂逃窜!
刀疤百户目眦欲裂,看着那喷涌的血泥洪流和其中沉浮的白骨,又看了一眼那炸开气泡后、重新变得沉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却比之前更加……**幽深**、更加……**不祥**的暗红渊沼中心……
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狼烟!点燃狼烟!最高警讯!”
“雁门血渊……**活了**!!!”
凄厉的吼声在呼啸的寒风中破碎。
远处残破的烽燧台上,一缕带着不祥暗红气息的……**狼烟**,颤抖着、挣扎着……**刺破了北疆……铅灰色的……苍穹**。
渊壑最深处。
那片刚刚喷发了污秽的暗红渊沼,缓缓地、无声地……**蠕动了一下**。
在渊沼那粘稠沉凝的……**最核心**……
一点极其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暗红血芒**……
极其极其艰难地……
**跳动**了……
**第二下**。
这一次……
那跳动……
似乎……
**牵引着……渊沼之上……那尚未散尽的……怨毒诅咒之息**……
**遥遥地……指向了……南方**……
**皇陵……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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