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混乱的年代。
全球到处是战争，各国之间你打我我打你，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死亡。
普通人只能在战火中哀嚎，等待灭亡。
即便华夏的情况相对稳定，但各种压力、怨念依旧在不断上升，每天跳楼、跳河、上吊，甚至拔刀互砍。
用老郭的话来说，人间要乱了。
那时的陆晚舟感触不多，只知道在国内能怂就怂，狗命要紧。
他不能多生事端，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也就在那天，他接到了一个任务，去东瀛灭掉某个门派。
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了。
各个国家都在打仗，国内许多隐世的长老都出关下山，听说有的宗门都打没人了。
不过当他翻照片翻到其中一张时，愣了下。
“很年轻是吧，”老郭摇头道：“据说这姑娘是神乐家唯一的血脉，这次神乐家整了这么大的事儿，上面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她是主谋？”陆晚舟问道。
“应该不是吧，资料上看，她深闺简出，极少有人见到。这次的事儿，主谋应该是神乐家的家主。”
老郭笑了声：“不过咱这些活儿，是不是主谋又有什么区别？”
陆晚舟沉默不语。
他来东瀛的时间比其他人要提前，算是踩点。
来到那座叫御守町的小镇上，和几年前没区别，是个平静的小镇，怎么看都不像是造成数万人死亡，抓魂去养式神的阴邪地方。
陆晚舟沉默地走在街道上，脑海里考虑着最佳的突入点。
小镇里没有多少游客，行人也没多少，鬼魂和式神更是看不到一只，陆晚舟已经考虑将营地安置在小镇外，不然太容易被发现了。
不过他都来溜达这么久，居然也没神乐家的人来试探，这么大条吗？还是说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再或者这次的行动没有泄露出去？
“先生！”
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呼喊。
陆晚舟沉默两秒，回头望去，在那黑白色的街道上，站着一位身穿鲜红和服的女子。
她比几年前更漂亮了。
“你还认得我？”陆晚舟问道。
“嗯。”
少女踩着木屐小步小步走上前，眼睛亮亮的。
“先生是个好人，惠子不会忘记的。”她开心笑道。
我是好人吗？
陆晚舟不确定，他过段时间更是要带着把这个少女全家，哦不，是整个门派都杀光，是好人吗？
站在国家和人类的名义上来说，这没有任何错误，不过怎么看都不算好人。
“好久不见。”陆晚舟笑着说道。
“先生是来看惠子的吗？”少女眼睛亮亮的，眼里满是期待。
陆晚舟沉默一下，笑道：
“是。来这边公干，想起了你，就来看看是不是足够幸运。”
“幸运？”少女不是很理解这个华夏词汇。
陆晚舟笑着试着去解释所谓的“幸运”，
“如果能再遇到你，就像雨后看见彩虹，院子外的桂花香吹进屋里，树上的苹果‘噗通噗通’的砸在脑袋上……这就是幸运。”
少女的眼睛亮了起来，眼眸微弯，像是月牙儿，
“我喜欢这样的幸运。”
两人边走边说，少女叽叽喳喳说着这个叫做御守町的小镇的变化。
陆晚舟静静听着，沿途已经把路线都记在了脑中。
这个年代卫星已经失效了，只能用这种最朴实的方法。
“这家店住着个老奶奶了，孩子去外地了，好几年没回来。她养了一条狗狗，白色的，超级可爱！每次见我都会摇尾巴！”
“这里这里！这是惠子的秘密基地，小时候惠子心情不好就会躲在这个管道下面。”
“这里往上就是神社，有个超级大的钟，敲着有些费力。不过在神社上看烟花视角特别好！
“先生要是有机会，也可以在神社上看一看烟花的，相信惠子，特别特别好看！”
少女不停在陆晚舟旁边说着，说得小脸都有些红，眼睛亮晶晶的。
陆晚舟一直温和笑着回应。
也不知是不是这孩子蹦跶得太久，脚下的木屐一歪，脚给崴了。
于是两人就回到少女的秘密基地里，那是个不大的草坪，上面放着一些老旧的金属管道。
少女坐在其中一根管道上，陆晚舟脱了她的木屐，又把袜子脱下来，轻轻揉着对方的脚踝。
我就说这玩意儿不好走路，比人字拖差多了……陆晚舟看了眼木屐，又看看有些发黄的袜子。
他的手法极好，毕竟干这一行，啥都得会些，以前他还伪装去盲人按摩当技师来着，得了一众女顾客的好评。后来他离开了那家按摩店，听说还有不少贵妇慕名找他。
专业技术堪比几十年的老师傅。
再加上本身练有气功，可以用气功调节身体，活血化瘀，活力满满，滋润身体，那就更没得说了。
陆晚舟一时间有些走神，手指忍不住专业起来，这是下意识的行为。
少女自从这个男子脱掉她袜子后就一言不发，脸上满是茫然，然后微微抿着嘴忍着，再后来便是紧紧抿着嘴，最后把嘴唇都缩进去，只留了一条缝。
“嗯……”
她终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婉转柔和的呓语。
陆晚舟惊醒过来，歉意问道：“弄疼你了？”
少女急忙把光洁的脚丫子缩回来，双手抱着膝盖，脑袋抵在膝盖上，耳朵红得就跟北海道煮熟的皮皮虾一样。
“没事……”少女的声音小得就跟蚊子叫差不多。
陆晚舟站起身，也不嫌弃自己的手刚搓了脚丫子，伸手摸在少女漆黑柔和的头发上，搓了搓，就跟搓狗头一样。
以前他当技师那会儿也喜欢这么搓，后来他给朋友们治脚后也喜欢这么搓，都不洗手的，算是某种恶趣味。不过往往那些朋友都会反抗，还是那些贵妇或者这个小丫头乖。
“休息会儿就会好。”
“嗯……”
少女小声回道，她紧紧抱着腿，五根小巧的脚丫子缩在一块儿，试图挡住男人的目光。
她的脑袋还是不敢抬起，任由着陆晚舟搓着，就跟搓狗子一样。
细细微弱的声音从陆晚舟宽大的手掌下传来：
“先生刚才在想什么？”
陆晚舟哦了声，缩回手，指了指地上那只发黄的袜子，
“我在想你这袜子穿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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