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紫藤花架繁茂的枝叶,在产屋敷宅邸宽阔的庭院中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退役仪式将要开始,众人结束了闲聊,起身站好。
十位身影,如同十柄出鞘的利剑,静立于庭院中央。他们身姿挺拔,气息沉凝,正是鬼杀队当代所有的柱级剑士——水柱富冈义勇、虫柱蝴蝶忍、风柱不死川实弥、恋柱甘露寺蜜璃、蛇柱伊黑小芭内、霞柱时透无一郎、破戒柱白鸟岩、岩柱悲鸣屿行冥,炎柱炼狱杏寿郎以及今日的主角,即将退役的音柱宇髄天元。
宇髄天元站在众人前方稍侧的位置,他脸上惯有的张扬笑容此刻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平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在庭院边缘的回廊下,三位身着素雅和服的女子——须磨、槙於、雏鹤,宇髄天元的妻子们,正安静地跪坐着。她们低眉顺目,姿态恭谨,目光却不时温柔地投向场中丈夫的背影,眼中交织着骄傲、心疼与对未来的期盼。
一名“隐”部队的成员作为司仪,垂首肃立在廊下角落,屏息凝神。
片刻后,产屋敷耀哉的夫人,天音大人,缓步从内室走出。她穿着一身洁白无垢的千早服,神情庄重典雅,手中捧着一卷用紫色丝带系好的精美卷轴。她来到庭院中央,面向众人,微微颔首,清澈而平和的目光扫过每一位柱,最后落在宇髄天元身上。
无需多言,仪式正式开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庄严。
司仪上前一步,向天音夫人和众柱深深行礼,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份详尽的功绩录,深吸一口气,用清晰而洪亮的声音,开始宣读:
“兹记录,前音柱·宇髄天元,于鬼杀队之功业。”
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在职期间:八年有余。自十五岁入队,至二十三岁因伤退役。”
“斩杀恶鬼总计:一千四百八十七只。”
“执行任务总数:九百零三次。其中,甲级任务一百二十一次,乙级任务三百零五次,丙级及以下任务四百七十七次。”
一连串冰冷的数字被清晰地报出,背后却是无数个浴血搏杀、生死一线的日夜。柱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他们深知这些数字意味着何等惨烈的付出。
司仪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崇敬:
“重大战功:于吉原花街之战,协同灶门炭治郎、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成功讨伐上弦之陆·堕姬与妓夫太郎。此战,意义非凡,极大地鼓舞了全队士气,重创鬼舞辻无惨之核心战力!”
他稍作停顿,用充满感情的声音总结道:
“其身姿,如音律般瞬息万变,华丽难测;其攻势,如爆炸般猛烈决绝,荡涤邪秽。其功绩,永载鬼杀队之史册,光耀后人!”
宣读完毕,司仪后退一步,再次躬身行礼。
院内一片寂静,唯有风吹过紫藤花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的鸟鸣。每一个数字,每一句评语,都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柱们的目光聚焦在宇髄天元挺拔的背影上,那目光中,充满了由衷的敬意与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八年的浴血奋战,最终以失去一手一眼的代价,换来了足以光耀队史的战果,这其中的艰辛与牺牲,唯有他们这些身处同样位置的人,才能深切体会。
天音夫人上前一步,手中的卷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缓缓解开紫色的丝带,将卷轴展开。她的声音温柔而清晰,却蕴含着一种抚慰人心又庄重无比的力量。
“天元,以及各位柱。”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温柔地落在宇髄天元身上,“此乃耀哉大人,前些时日,亲手为你写下的赠言。今日,我谨代主公宣读予你。”
她微微垂眸,注视着卷轴上熟悉的字迹,缓缓念诵:
“致吾之音柱,宇髄天元:”
“你作为剑士的生涯,或许于此,画上了一个休止符。然,无需任何遗憾,你已用热血与忠诚,奏响了最为华美、最为壮丽的终章。”
“你将来自黑暗的技艺,全然奉献于光明之下,守护了无数弱小之人,照亮了生者的前路。你失去的左眼与左手,非是残缺,而是你奉献与胜利的证明,是你功绩之上,最华丽的勋章。”
“你的一生,如同祭典中最激昂奋进的乐器,驱散恐惧与绝望,为鬼杀队带来胜利与希望。在吾心中,你无愧为鬼杀队当代最为华丽之‘柱’。”
“队务虽毕,人生未止。愿你卸下重担,与珍重之人共度的未来,每日皆比祭典更为绚烂喧闹,充满平安与喜乐。鬼杀队之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此处,永远是你的归处。”
天音夫人读完,小心翼翼地将卷轴重新卷好,用丝带系紧,然后双手平稳地递向宇髄天元。
宇髄天元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以最郑重的单膝跪地姿态,伸出仅存的右手,稳稳地接过了这份沉甸甸的赞誉。他低下头,银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声音比往常低沉沙哑了许多,却异常清晰:
“主公大人……这份华丽过头的赞誉,我宇髄天元……确实地收到了。感激不尽!”
天音夫人微微侧身,向廊下示意。两名“隐”队员恭敬地捧着两个精美的长形桐木木匣,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将木匣呈上。
“天元,”天音夫人的声音温和,“这是鬼杀队与你最后的公务之物,但更是你八年峥嵘岁月的见证。如今,它们不再是你征战的武器与戎装,而是作为一份礼物,赠予你。愿你见物如见往昔峥嵘,亦能守护你未来的安宁与幸福。”
第一个木匣被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件全新定制的鬼杀队队服。款式与他常年穿着的相同,面料考究,但背后原本绣着的“灭”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用银线精心绣制的、繁复而优雅的紫藤花图案,象征着从杀戮前线功成身退,寓意着永久的平安与净化。
第二个木匣随之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他那对标志性的、刃身呈闪电状的日轮双刀。但此刻,刀身已被工匠精心重新打磨过,锃亮如镜,寒光内敛,所有的战斗痕迹都被小心去除。
宇髄天元看着这份充满心意与敬意的礼物,独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即他咧嘴一笑,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神采,声音洪亮了许多:“哦——!这份礼物倒是相当符合本大爷的美学!华丽地收下了!”他示意“隐”队员将木匣合上,站到一旁。
接下来,众柱依次上前,向这位即将离任的战友,送上他们各自独特的祝福。
风柱·不死川实弥率先走上前,他咂了下嘴,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表情,但眼神却少了几分平日的戾气,他别开脸,声音粗声粗气:“喂,以后队里总算能清静点了,再也听不到你吵吵嚷嚷的‘华丽’了。……哼,干得不错,华丽的混蛋。”虽是不客气的话,却已是这位风柱能说出的、最接近认可和道别的话语。
虫柱·蝴蝶忍微笑着上前,紫眸中带着真诚的祝愿:“天元先生,退役后请务必好好休养身体。祝您和三位夫人未来生活幸福美满,平安顺遂。”
恋柱·甘露寺蜜璃眼眶早已湿润,她小跑上前,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热情:“天元先生!恭喜您退役!祝您和太太们永远永远幸福!一定要举办最华丽、最盛大的婚礼补办仪式哦!!!”
蛇柱·伊黑小芭内悄无声息地滑步上前,绷带下的异色瞳瞥了宇髄一眼,语气依旧有些别扭,却透着一丝难得的缓和:“……啧,你这家伙,吵吵闹闹的,总算是要走了。我便勉强认可你这些年的贡献吧。既然卸下了柱的责任,以后就好好享受生活。”
岩柱·悲鸣屿行冥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这位最强的柱此刻泪流满面,他双手合十,声音浑厚而充满悲悯:“唔嗯……天元……你已功德圆满……一路走来,辛苦了……阿弥陀佛……愿你来日之路,光明璀璨,再无阴霾……”
霞柱·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空灵的大眼睛看了看宇髄天元,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简单地吐出两个字:“宇髓先生,再见。”纯粹而直接。
水柱·富冈义勇沉默地走上前。他与宇髄天元对视片刻,两人都没有说话。最终,富冈义勇非常郑重地、幅度很大地低头颔首致意。宇髄天元也收敛笑容,认真地对他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所有的认可与告别,都融于这无言的默契里。
炎柱·炼狱杏寿郎大步上前,声音依旧洪亮充满活力,他用力拍了拍宇髄天元的肩膀:“唔姆!天元!华丽的完成了使命!接下来的路,就放心地交给我们吧!愿你未来的生活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热烈而温暖!”
破戒柱·白鸟岩最后上前,他漆黑的目光平静地看向宇髄天元,语气淡然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洞察:“退役并非终点。将未来的生活,也当作一项重要的任务来对待吧。想必以你的心性,定能将其完成得……同样华丽。”
祝福完毕,气氛虽仍有离别的感伤,却更多了一份温暖与释然。
“隐”队员们适时地端上清茶和几样精致的日式茶点,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产屋敷耀哉脸上带着温和而欣慰的笑容。他举起茶杯,目光扫过每一位柱,最后定格在宇髄天元身上,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蕴含着强大的感染力与力量:
“让我们以茶代酒,敬天元!敬他过去八年华丽而壮烈的征战,敬他为鬼杀队立下的赫赫功勋!也祝愿他未来的人生,如同永不落幕的盛大祭典,永远充满欢声、笑语、平安与幸福!”
“敬天元!”全体柱们齐声应和,声音洪亮而真诚,纷纷举杯。
宇髄天元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这些曾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战友,独眼中终于忍不住泛起一丝水光,但他随即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如昔,冲散了所有离愁别绪:
“哈哈哈哈!没错!说得太好了!就算退役了,本大爷的人生也只会更加华丽!祭典才刚刚开始!各位,今天要不醉不归!……啊,虽然杯子里只是茶!”
他主动走向昔日的战友们,用仅存的右手与他们碰杯,交谈,笑声不断。气氛终于变得热烈而温馨起来。阳光温暖,紫藤花香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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