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晨风卷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吹拂过被冰柱牢笼摧残得一片狼藉的荒地。蝴蝶忍小心翼翼地背着昏迷不醒的白鸟岩,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稳,生怕牵动他左肩那触目惊心的断口。空荡荡的袖管被鲜血浸透,随着她的步伐无力地晃动着,每一次晃动都像冰冷的锁链抽打在她的心上。
她找到一处相对隐蔽、远离万世极乐教范围的灌木丛后,轻轻将白鸟岩放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断臂处虽然被她用蝶屋特制的强效止血粉和绷带紧急处理过,但失血过多和内脏受损带来的生命流逝感依旧如同跗骨之蛆。
没有丝毫犹豫,蝴蝶忍颤抖着手,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用特殊油布层层包裹的小包。这是白鸟岩之前郑重交给她的,仅有的的一颗“噬神”。她动作迅速却轻柔地解开包裹,那枚散发着柔和金光的药丸在晨曦微光中显得格外神圣。
“阿岩……撑住……”蝴蝶忍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她小心地掰开白鸟岩紧抿的嘴唇,将“噬神”送入他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
嗡——!
一股柔和却无比纯粹的金色光芒瞬间从白鸟岩体内透出!光芒笼罩下,他苍白如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左肩断口处狰狞的创面,肌肉和血管如同被无形的巧手编织,开始飞速地蠕动、生长、愈合!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迅速收拢,覆盖上一层粉嫩的新肉!
“有效!真的有效!”蝴蝶忍紫色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希冀之光,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然而,就在那新生的粉嫩组织即将完全覆盖创面,伤口几乎要彻底愈合的瞬间!
“噗嗤——!”
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撕裂声响起!
刚刚愈合的创口边缘,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强行撕扯,猛地崩裂开来!鲜血如同泉涌般再次喷溅而出!
“不——!”蝴蝶忍发出一声凄厉到刺耳的尖叫,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并捏紧!
但“噬神”的金光并未消散!它仿佛拥有不屈的意志,更加汹涌地汇聚到崩裂的伤口处!金光闪耀中,伤口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收拢、结痂……
“噗嗤——!”
仅仅数息之后,那看似坚固的痂壳再次毫无征兆地崩裂!鲜血再次涌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蝴蝶忍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奔涌,她跪坐在白鸟岩身边,双手死死捂住了脸,肩膀因剧烈的抽泣而疯狂耸动!每一次愈合都带来如履薄冰的希望,每一次崩裂都如同重锤砸心,将她的神经反复碾入绝望的深渊!她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看着这地狱般的循环上演——愈合、崩裂、再愈合、再崩裂……无助的哭喊被强行压抑在喉咙深处。
整整六次!每一次崩裂都仿佛在她心上剜下一块带血的肉!
终于,在第七次金光汹涌地覆盖伤口后,那狰狞的断口处,新生的组织如同经历了无数次淬炼般,顽强地抵抗住了崩裂的趋势!一层厚实、带着血痂的疤痕最终覆盖了创面,虽然依旧狰狞可怖,但不再有鲜血喷涌!金光缓缓内敛,最终消散于白鸟岩体内。
他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平稳了许多,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蝴蝶忍如同虚脱般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那七次生死的轮回榨干了。她看着那终于稳定下来的断口,又看了看自己指甲因用力过度而掐出血痕的掌心,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海水将她淹没。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再次小心翼翼地检查了白鸟岩的伤势。确认暂时稳定后,她撕下自己羽织的内衬,用最轻柔的动作将他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避免断臂处受到任何牵拉。
背起他,感受着那依旧滚烫却无比虚弱的体温,蝴蝶忍的步伐比之前更加缓慢,更加谨慎,如同背负着稀世珍宝,行走在黎明破晓的微光之中。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脚下每一步,精神如同绷紧的弓弦时——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极其微弱、如同从深渊边缘飘回的呓语:
“忍……”
蝴蝶忍身体猛地一僵!脚步瞬间停滞!
“……我…见到他了……”
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近乎幻觉的清晰。
“那只恶鬼……杀死姐姐的…恶鬼……”
话音未落,背后的气息再次微弱下去,重新陷入死寂般的昏迷。
“!!!”
“嗡——!”蝴蝶忍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那句“杀死姐姐的恶鬼”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耳边轰然炸响,瞬间击溃了她强行构筑的心防!
上弦之贰!那个盘踞在万世极乐教,夺走她至亲生命的怪物!
阿岩他……他拼死战斗,甚至失去了左臂……不只是为了救那些孩子,更是在鬼之巢穴的深处……直面了那个埋葬了她所有美好梦想与亲情的、最深的梦魇?!他……他知道那是姐姐的仇人?!他在那种绝境下……还记得……
巨大的情感风暴瞬间将她吞噬!锥心的痛楚、焚毁一切的愤怒、无法言喻的悲伤、以及对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那种复杂的、近乎窒息的触动感交织在一起!眼泪如同失控的洪流,汹涌奔腾,瞬间模糊了视线,巨大的呜咽几乎要冲破喉咙!
不行!绝对不行!阿岩需要她!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啪——!!”
一声清脆而狠厉的声音骤然响起!
蝴蝶忍猛地抬起那只没有支撑白鸟岩的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抽向了自己的脸颊!
力道之大,让她的头猛地偏向一侧!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泛红的掌印,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鲜血!火辣辣的剧痛伴随着瞬间耳鸣!
这一巴掌,抽碎了她濒临失控的情绪,抽散了眼前迷蒙的泪水,也抽醒了她几近涣散的理智!
她猛地甩了甩头,被泪水模糊的视野瞬间重新变得清晰、冰冷!那紫色眼眸中所有的脆弱、悲伤、彷徨,都在这一记响亮的耳光下,被冻结、被压制、被驱赶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如同万载寒冰般的冰冷与锐利!那是属于虫柱的绝对冷静,是刻骨铭心仇恨凝成的锋芒,更是背负重托者不容动摇的意志!
泪水还在脸上未干,但那颤抖的肩膀彻底停止了晃动,紧抿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却不再有一丝动摇。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确认背后的白鸟岩没有因刚才的动作而滑落或被碰到伤口。
她的步伐重新迈开,不再有丝毫犹豫和停滞,每一步都踏得无比坚实、无比稳定。她不再是一个被悲伤冲垮的妹妹,她是肩负着两条性命和责任、朝着生的希望跋涉的鬼杀队支柱!
“艳!”她声音平静冰冷,听不出一丝刚刚崩溃过的痕迹。
那只羽色偏紫的专属鎹鸦如同幽灵般从空中盘旋而下,稳稳落在她的肩头。
“将军(白鸟岩的鎹鸦)如何?”
“嘎!已安置!安全!”艳的声音清脆。
“好。”蝴蝶忍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玉盘,“通告全军:甲级剑士白鸟岩,于东京府台东区万世极乐教,遭遇上弦之贰!血战重创!左臂尽失!昏迷濒危!现由虫柱蝴蝶忍护送,前往蝶屋救治!即刻传达!”
“嘎!明白!上弦贰!白鸟岩!重创!断臂!昏迷!蝶屋!”艳重复着关键信息,随即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振翅高飞,化作一道紫黑色的利箭射向高空,迅速消失在黎明的天际!
蝴蝶忍背着白鸟岩,在初升的朝阳中继续前行,步伐稳定得如同磐石。背上的重量,是沉甸甸的责任;前路的目标,是生的希望;心中燃烧的,是对上弦之贰永世不灭的复仇之火,以及那份在血与泪中淬炼出的、更加坚韧的守护之念。
与此同时,在艳的传递下,大批鎹鸦如神经网络飞起,将消息传递四处......
......
消息如同九天神雷,轰然炸响在整个鬼杀队上空!
距离最近的隐部队:
领头小队长接到鎹鸦传讯,脸色霎时惨白如纸:“上弦之贰?!白鸟大人重创断臂?!”
“快!所有人!立刻向虫柱大人方向靠拢!最稳的担架!最好的药品!快!快!快!”嘶吼声已经变了调!焦虑和恐惧弥漫开来。
......
甘露寺蜜璃(恋柱):
城镇街边,正挑选樱饼的蜜璃接到鎹鸦凄厉传讯:“嘎!东京府台东区!白鸟岩!遭遇上弦贰!血战重创!左臂尽失!昏迷濒危!虫柱护送!蝶屋救治!”
“什……什……”蜜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碎裂,手中的樱饼盒“啪”地跌落在地,精致的点心滚落尘埃。“岩君——!!!”一声撕心裂肺、蕴含着无边恐惧和悲痛的哭喊撕裂了清晨的宁静!翠绿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蝶屋方向狂奔而去!撞翻了路边的摊贩、冲散了人群也浑然不觉,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去蝶屋!岩君不能有事!
富冈义勇(水柱):
静谧的湖泊旁,正在调息的富冈义勇在鎹鸦落下的瞬间睁开了双眼。冰蓝色的眼眸在看清消息的刹那,仿佛被投入了石块的深潭,掀起了剧烈的波澜——震惊、难以置信、浓重的担忧,以及一丝冰冷彻骨的杀意!
“上弦贰……”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度(冷意),下一个瞬间,他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蓝白相间的羽织在风中拉出一道笔直的轨迹,速度之快,原地只余残影!目标明确无比——蝶屋。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不死川实弥(风柱):训练场内,接到消息的刹那,“咔嚓!”手中硬木刀柄被硬生生捏碎!“上弦贰——!!!”一声混合着狂暴怒火与极度震惊的咆哮震得墙壁嗡嗡作响!他额角青筋暴起如同虬龙,布满疤痕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混蛋小子!!!”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钢铁桩上,火星四溅!粗壮的钢柱竟被砸出一个浅坑!但他如同笼中暴怒的凶兽,只能焦躁地在原地踱步,狂暴的杀气肆虐(等待主公命令)。
炼狱杏寿郎(炎柱):“唔姆——!!!岂有此理!”一声洪亮如雷的怒喝响彻庭院!炼狱杏寿郎金红色的头发如同燃烧的烈焰,瞬间站起,双眸圆睁,眼中仿佛喷出实质的怒火!“上弦之贰!不可饶恕!”他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焦灼地望向蝶屋的方向,胸膛剧烈起伏。
悲鸣屿行冥(岩柱):“南无阿弥陀佛……”捻动佛珠的枯瘦手指骤然停顿,悲鸣屿行冥紧闭的眼睑微微颤抖,两行炽热的泪水无声滑落布满风霜的脸颊,“白鸟施主……竟是上弦之贰……此孽障罪业深重……”低沉而充满悲悯与杀意的叹息在寂静的空间回荡。他如山岳般巍峨的身躯缓缓站起,磅礴的气势如同压抑的火山。
宇髄天元(音柱):“啧……这消息可一点也不华丽!”宇髄天元脸上标志性的华丽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铁一般的凝重和寒冰般的锐利目光。“上弦贰…必须付出代价!”他虽未离开,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的宝石,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仿佛一张拉满的巨弓。
伊黑小芭内(蛇柱):“呲……”一声极其细微却阴冷到极点的吸气声从绷带下传出,伊黑小芭内那双异色的蛇瞳骤然收缩,闪烁着幽暗冰冷的毒芒。“上弦贰……露出獠牙了吗……白鸟岩……”他盘踞在阴影中,气息却变得更加危险而充满攻击性,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
时透无一郎(霞柱):(补充霞柱剧情)一片幽静的山林边缘,时透无一郎正坐在一块青石上,目光空茫地望着天际变幻的云霞。鎹鸦带来的消息在他头顶盘旋鸣叫,他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过了许久才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用毫无起伏的稚嫩声音自言自语:“……白鸟岩……重伤……上弦贰……哦。是那个…实力很强的人吗?”随即目光又转向天空,恢复了之前的茫然状态。重大的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在他模糊的意识中漾开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便沉入无思无想的空寂之中。
距离产屋敷宅邸最近的紫藤花之家。
紫藤花之家主人手抖如筛糠,几乎握不住笔,匆匆写下“白鸟岩遭遇上弦贰,血战重创断臂昏迷,虫柱护送返蝶屋”的消息,颤抖着绑在鎹鸦腿上。“务必!最快速度!主公大人!”鎹鸦带着沉重的使命,直刺云霄!
宅邸内,因“噬神”而恢复蓬勃活力、正与辉利哉商议未来的产屋敷耀哉,展开纸条的瞬间,脸上那份重获新生的温煦骤然凝结!温润的眼眸中,巨大的震惊、无以复加的心痛、以及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瞬间迸发!捏着纸条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上弦之贰……”他轻声念出这个充满诅咒的名字,温和的声音此刻却带着足以冻结空气的寒意。
他猛地站起身,久违的、充满力量的身体挺直如标枪,一股属于领袖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力轰然爆发!
“辉利哉!”
“父亲大人!”辉利哉稚嫩的小脸上也满是凝重和担忧。
“立刻!”产屋敷耀哉的声音斩钉截铁,响彻厅堂,“召集所有柱级战力!紧急柱合会议!即刻前往!议题——上弦之贰!另外,全力救治白鸟君!”
“是!父亲大人!”辉利哉毫不犹豫,立刻执行命令。
产屋敷耀哉的目光穿透窗棂,投向蝶屋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对白鸟岩伤势的揪心忧虑,以及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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