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营地就传来了轻轻的说话声。苏一走出帐篷时，看到林薇正蹲在围栏边，对着里面的丧尸们轻声说：“今天我们学‘早安’，跟着我说，早——安——”
围栏里的七号第一个跟着开口：“早……安……”声音虽然还有点断断续续，却比昨天清晰了不少。紧接着，三十一号、三十七号也跟着学：“早……安……”就连四十号，也张了张嘴，发出“早……”的模糊音节。老陈端着草药粥走过来，笑着说：“这些孩子，现在比谁都积极，天不亮就等着学说话呢。”
苏一走到围栏边，七号看到他，立刻举起手里的小木勺——那是陈峰昨天给它做的，勺柄上还刻着个小小的“7”字。它对着苏一，清晰地说：“苏……一……早……安……”
这是七号第一次完整地说出“早安”两个字，还是对着苏一说的。苏一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点点头，轻声回应：“七号早安，大家早安。”
接下来的观察，更是让所有人都振奋。张老让老陈把炖好的黄芪兔肉盛在几个小木碗里，放在围栏里的石头上。以前，都是需要人喂，或者丧尸们凑过来抢着吃，而今天，七号先拿起自己的木碗，然后给身边的三十九号递了一碗，嘴里说着“九……吃……”；三十一号则端着碗，走到四十号身边，把碗递过去，说“四……十……吃……”。
“它们会互相照顾了！”张老激动得声音都高了些，“这说明社交意识完全恢复了！以前是单个的‘个体’，现在是能互相惦记的‘群体’，这比能说话、能走路更重要！”
苏一赶紧让林薇记录：“七号、三十一号出现主动分享食物行为，明确呼叫其他编号丧尸‘三十九号’‘四十号’，社交互动意识显着增强。”他刚写完，就见三十七号端着碗，走到围栏边，对着老陈说：“陈……叔……吃……”
老陈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好孩子，叔不吃，你吃，你吃了早点好。”三十七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才端着碗慢慢吃起来。
上午，主营地的陈默又带着人来了，这次不仅背了草药，还带了几个小木凳和几本书。“张姐听说你们这边的丧尸能说话、能互动，高兴坏了，让我们送点能用的东西过来。”陈默走到围栏边，正好看到七号给三十九号递木碗，眼睛都直了，“我的天，这也太厉害了！张姐说，要是你们这边恢复得好，想让你们选几个恢复最好的丧尸，送回主营地做‘案例’，让那边的人也学学怎么照顾，说不定能加快其他营地的治愈速度。”
苏一心里一动：“送回主营地？它们现在的状态，能长途移动吗？”
“放心，张姐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铺了软垫子，还安排了人沿途照顾，不会让它们累着。”陈默说，“而且主营地现在有专门的‘康复区’，比这边的条件好，有更多的草药和食物，能让它们恢复得更快。最重要的是，有些丧尸的家人可能在主营地，要是能认出来，说不定能刺激它们更快恢复记忆。”
这个消息让营地瞬间沸腾起来。林薇立刻说：“七号肯定能去！它现在能说话、能照顾别人，状态最好！”老陈也点头：“三十一号也可以，它能跨过障碍物，还能分享食物，去主营地肯定能当案例！”
苏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走到围栏边，蹲下来问七号：“七号，我们要去一个更大的地方，那里有更多的草药和食物，还有可能遇到你的家人，你愿意去吗？”
七号盯着苏一的眼睛，想了几秒，然后点头，清晰地说：“愿……意……和……苏……一……”
苏一笑了：“我会送你过去，等你在那边恢复得更好，我再来看你。”七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转头看向三十一号，像是在和它说这件事。
陈默看着这一幕，感慨道：“苏哥，你们和这些丧尸之间，已经有感情了。张姐说，这才是治愈的关键——不是单纯的草药和食物，是有人把它们当‘人’来对待，有温度的照顾，比任何药方都管用。”
下午，大家开始为送丧尸去主营地做准备。陈峰给七号和三十一号各做了一个新的小木勺，上面刻着它们的编号；林薇把它们的恢复记录整理好，还写了详细的喂食和照顾注意事项；老陈则炖了一大锅黄芪兔肉，让它们吃饱了再出发。
围栏里的其他丧尸像是知道七号和三十一号要走，都围了过来。三十七号把自己捡的草叶递给七号，说“带……走……”；三十九号则把怀里的香囊塞给三十一号，嘴里说着“香……安……”。
苏一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暖又酸。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喂药，到现在的互相照顾、依依不舍，这些曾经的“怪物”，已经慢慢变回了有温度、有感情的人。他知道，送它们去主营地，是更好的选择，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舍不得。
傍晚的时候，主营地的马车到了。陈默和队员们小心地把七号和三十一号扶上马车，它们坐在软垫子上，隔着车帘，对着营地的人挥手，嘴里说着“再……见……”。
苏一、老陈、林薇、张强、陈峰站在营地门口，挥着手看着马车远去。直到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陈峰才轻声说：“苏哥，它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对吗？”
苏一点头，看着围栏里还在挥手的丧尸们，笑着说：“会的，它们都会越来越好的。我们继续努力，等下次主营地来，我们再送更多人回去。”
篝火渐渐升起，林薇把新的草药炖好，分给围栏里的丧尸们。三十七号接过碗，对着苏一说：“加……油……”苏一看着它，心里充满了力量——将近一个月的坚持，没有辜负；那些日夜的观察和照顾，都有了回报。而这，只是开始，更多的治愈和希望，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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