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穆白感觉自己像掉进搅拌机里，浑身上下都被撕扯。眼前全是乱闪的光，耳朵里嗡嗡响。
等他稍微清醒点，发现自己还躺在战舰地板上。周围人都东倒西歪的，但看起来都没事。
“刚才怎么回事？”小武揉着脑袋坐起来。
零指着窗外：“看外面。”
星空恢复正常了，清洁工舰队还在原地，但全都静止不动。炮弹悬在半空，跟按了暂停键一样。
新林雪跪在杨穆白旁边，抓着他手腕检查：“钥匙是假的...这是个触发装置。”
杨穆白感觉手腕上火辣辣的疼：“触发什么了？”
“时空锁。”新林雪脸色难看，“我们把这一片宇宙都给冻结了。”
疤脸女人冲到控制台前，使劲按按钮：“所有系统失灵，连生命维持系统都停了。”
渡鸢检查武器：“枪也不能用了。”
老王在角落里嘀咕：“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新林雪突然抬头：“不对，既然时空锁启动了，为什么我们还能动？”
大家一愣。对啊，外面一切都静止了，就他们还能活动。
杨穆白感觉手腕上的印记发烫：“是不是因为这个？”
零凑过来看：“这玩意儿在发光。”
突然战舰震动了一下，有个东西从天花板掉下来，滚到杨穆白脚边。是个金属小球。
小球投射出李玥的全息影像，但这次她看着年轻很多。
“恭喜你们触发备用计划。”影像里的李玥笑着说，“如果看到这个，说明我可能已经死了。”
老王扑过来：“博士！”
影像继续播放：“时空锁是我设计的最后防线。议会那帮混蛋想收集所有情绪能量，我偏不让他们得逞。”
新林雪皱眉：“所以她把自己也骗了？连我们都瞒着？”
影像里的李玥眨眨眼：“对了，真钥匙在别处。假钥匙触发时空锁后，会指引你们去找真钥匙。”
小球又投射出一幅星图，上面标着三个闪光的点。
“这三个地方各有一块记忆碎片。”李玥说，“凑齐了就能找到真钥匙。”
影像放到这儿突然卡住，然后消失了。
小武踢了小球一脚：“这就没了？具体位置呢？”
杨穆白感觉手腕更烫了。他抬手一看，印记正在发光，光线指向某个方向。
“在那边。”他指着左前方。
零查看导航仪：“那边是个废弃工业星，以前用来处理情绪垃圾的。”
突然外面传来咔嚓声。一艘清洁工战舰的外壳开始裂开，像被什么东西挤压。
新林雪脸色一变：“时空锁不稳定了！这片区域很快会崩塌！”
老王慌慌张张地往逃生舱跑：“那还不快逃！”
他刚打开逃生舱门，整个人突然僵住，然后像沙子一样消散了。
“老王！”零冲过去，但地上只剩一堆灰。
新林雪拉住她：“别碰！是时间侵蚀！”
他们眼睁睁看着老王的灰被风吹散。外面的清洁工战舰也开始解体，像沙子堆的城堡被水冲垮。
杨穆白感觉手腕上的印记在发烫：“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零跑回控制台：“但所有系统都失灵了...”
新林雪把手放在控制台上，闭上眼睛：“我用能量强行启动，但撑不了多久。”
战舰引擎发出刺耳的噪音，居然真的启动了。
“坐稳了！”零推动操纵杆。
战舰歪歪扭扭地飞起来，后面的空间正在快速崩塌。所有被冻结的东西都在变成粉末。
他们冲出崩塌区域，飞向那个废弃工业星。
从太空看，这颗星球是灰色的，表面全是垃圾山。
“怎么降落？”零看着满是垃圾的地面发愁。
新林雪指着一处：“那里有个入口，是旧的情绪处理厂。”
他们勉强把战舰停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穿上防护服后，一行人走进处理厂。
里面又黑又臭，到处是废弃的管道和设备。
小武踢到一个罐子，里面流出黑色液体：“这什么玩意儿？”
“情绪残渣。”新林雪说，“处理失败的情绪能量就会变成这样。”
突然有个影子从管道后面窜出来，扑向小武。杨穆白赶紧把他拉开。
那是个畸形怪物，长得像人但全身都是脓包。
“情绪污染产生的变异体。”新林雪挥手放出能量波，怪物惨叫一声逃走了。
他们继续往里走，来到个圆形大厅。中央有个控制台，还在运转。
杨穆白手腕上的印记发出强光，指向控制台。
零检查控制台：“需要密码。”
新林雪试着把手放上去，控制台亮了一下又灭了：“不行，必须李玥本人或者钥匙持有者。”
杨穆白走过去，把手腕贴在扫描仪上。控制台立即启动，投射出李玥的另一个影像。
“找到这儿了？不错嘛。”影像说，“第一个碎片在你们脚下。”
地面突然打开，露出个向下的通道。里面传来奇怪的呜咽声。
疤脸女人探头看了一眼：“下面有东西。”
他们顺着梯子爬下去，底下是个实验室。实验台上躺着个人形生物，被各种管子插着。
“那是...张浩？”小武认出来。
确实是张浩，但样子变得很可怕。他全身肿胀，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张浩睁开眼，看见杨穆白，突然激动起来：“救我...他们拿我做实验...”
新林雪检查设备：“他在被强行抽取情绪能量。”
杨穆白想起之前在学校的日子。张浩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此。
“能救他吗？”
新林雪摇头：“太晚了，情绪核心已经受损。”
张浩突然抽搐，嘴里冒出黑烟：“钥匙...是议会...”
话没说完就断气了。他尸体迅速腐化，变成一滩黑水。黑水里有个发光的芯片。
零用镊子夹起芯片：“这就是记忆碎片？”
突然整个实验室震动起来，天花板开始掉灰。
“上面有东西下来了！”渡鸢听着上面的动静。
他们赶紧爬回大厅。刚才那个控制台正在冒烟，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十分钟。
“自毁程序启动了！”零查看控制台，“有人远程操控！”
新林雪感应到什么：“是清洁工！他们派了地面部队！”
外面传来爆炸声和枪声。清洁工居然派人闯进来了。
疤脸女人架起枪：“你们去找其他碎片，我们拖住他们！”
她和渡鸢守住入口，跟清洁工交上火。
杨穆白他们跑向另一个出口。新林雪边跑边说：“下一个碎片应该在情绪精炼厂。”
他们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个更大的车间。这里有很多玻璃罐，里面泡着各种器官。
零指着其中一个罐子：“那是...林老师？”
确实是他们的班主任，但只剩半个身子泡在液体里。
杨穆白感觉恶心：“清洁工到底抓了多少熟人？”
新林雪在一个控制台前操作：“他们在收集情绪样本。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个名单，全是他们认识的人。每个人后面都标着情绪类型和采集进度。
杨穆白找到自己的名字，后面写着“高纯度复合型”。
“所以我们都是实验品？”小武骂起来。
新林雪突然警觉：“有人来了！”
车间另一头的门打开，走进来几个人。带头的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长得跟李玥很像，但更年轻。
“姐姐，好久不见。”女人对新林雪说。
新林雪表情复杂：“李琳...你还活着。”
李琳微笑：“当然活着，而且活得很好。现在为议会工作。”
她看向杨穆白：“把钥匙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杨穆白握紧刚才找到的芯片：“凭什么？”
李琳挥手，后面的人举枪对准他们：“就凭这个。”
突然整个车间剧烈震动，比之前都厉害。一个罐子掉下来摔碎，里面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李琳脸色变了：“不对，这不是自毁程序的震动。”
新林雪感应到什么，脸色发白：“是收割者...另一个收割者正在靠近！”
天花板被撕开个大口子，露出星空。一个巨大的收割者正在下降，体积比之前那个大得多。
李琳惊慌地对着通讯器喊：“不是说好等我们拿到钥匙再...”
她话没说完，一道光束从收割者射下，把她和她的手下都蒸发了。
杨穆白他们躲到机器后面。新林雪看着收割者，声音发抖：
“这个不一样...它不是议会派的...”
收割者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检测到叛逃者李玥的基因信号。执行清除程序。”
它对准了新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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