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桁自从接下五国会任务后,就变得更加忙碌。他需要与京畿卫戍统领反复推敲布防图,核查每一个关键岗位的人选;
需要亲自视察比武场地,检查器械安全;需要与礼部、兵部、鸿胪寺等多个衙门协调沟通,处理各种突发状况和潜在冲突。
每日天不亮就要出门,常常到深夜才能回府。
云清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肉眼可见地清瘦了些,虽然精神依旧矍铄,但眼底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于是,她将照料做得更加尽心。每晚无论多晚,都会亮着灯等他回来。
有时会备好易消化的宵夜,看着他吃下;
有时只是准备好温度刚好的热水,让他能立刻泡去一身疲惫。
当他带着夜露的寒凉归来时,她会主动上前,帮他解下带着湿气的披风。
这晚,胤桁回来得尤其晚,已是子时过后。他带着一身疲惫走进蝶梦阁,却发现内室烛火还亮着,云清珞披着外衣,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头却一点一点地,显然是强撑着困意在等他。
听到脚步声,她立刻惊醒,揉了揉眼睛站起身:“王爷回来了。”
看着她睡眼惺忪却依旧强打精神的模样,胤桁心中最坚硬的一角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软一片。
他走上前,很自然地伸手拂开她颊边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以后不必等这么晚。”他的声音带着夜色的沙哑,却比平日柔和了许多。
云清珞脸颊微热,低下头:“妾身不困。王爷可用过宵夜了?灶上还温着百合粥。”
“不必了。”胤桁看着她,忽然伸出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没有情欲的味道,只是一个纯粹的、带着疲惫和些许依赖的拥抱。
他将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顶,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馨香,只觉得一日的烦扰和劳累都渐渐远去。
云清珞僵硬了一瞬,随即缓缓放松下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两人就这样在静谧的夜里相拥,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在一起,无比亲密。
过了好一会儿,胤桁才低声道:“五国会期间,宛都鱼龙混杂,各方势力耳目众多。你若无必要,尽量少出门,若真要出去,务必多带护卫,早些回府。”他顿了顿,补充道,“……免得本王担心。”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极轻,却清晰地落入了云清珞耳中。
她心中猛地一震,一股巨大的暖流和酸涩同时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微微发热。他……他这是在关心她?而且,他说了“担心”?
“妾身……明白。”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哽咽,“王爷放心,妾身会小心的。”
这一刻,什么云家的责任,什么皇后的嘱托,什么玉簪的委屈,似乎都被这个拥抱和这句轻描淡写的“担心”暂时冲淡了。她只想紧紧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情,哪怕它依旧脆弱,依旧可能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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