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疆黑沙岭村的晨光刚漫过波斯麦田，古丽就背着织锦包袱往村头跑，包袱里还裹着块双语价目表——是巴图上次来教她写的，
秦字和匈奴文并排，画着织锦的小图案，她盼这便民市集盼了半个月，终于等到每月初三的开集日。
村头的空地上，菜鸟营的士兵们正忙着搭墨家造的折叠货架，班长张强扛着木杆，给新兵李虎示范：“货架要搭稳，村民们要摆粟米、香料，别歪了。”
李虎手有点抖，刚搭好的货架晃了晃，赶紧扶住：“班长，俺第一次帮着开集，怕弄砸了。”
“别怕，村民们都和善，咱们就是帮着维持秩序，有啥不懂的问伊布拉欣村吏。”
张强指着不远处的伊布拉欣，他正拿着商税公示牌往木杆上挂，牌上的秦字和匈奴文被晨露打湿，却依旧清晰。
古丽跑过来时，伊布拉欣刚挂好公示牌，笑着问：“古丽，今天带了多少织锦？上次你卖的孔雀纹，咸阳来的商队还问呢。”
“带了十匹！”古丽展开织锦，红底绣着稻穗的织锦在晨光里发亮，“俺还煮了麦仁粥，装在巧成城的陶碗里，买织锦的能尝一口。”
李虎凑过来，眼睛亮了：“这织锦真好看！俺娘要是见了，肯定喜欢，多少钱一匹？”古丽指着价目表，用刚学的秦话说：“一百钱，商票也能要。”
“商票俺有！”李虎赶紧掏出怀里的商票，是上次领的军饷，刚想递过去，张强拍了拍他：
“先干活，等歇脚了再买，别耽误维持秩序。”
李虎吐了吐舌头，赶紧去帮另一个村民搬粟米袋。
太阳升得老高时，市集终于开集了。村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王大伯挑着满筐粟米，阿木抱着西域香料，
连70岁的阿古拉都拄着拐杖来凑热闹，手里攥着张商票，想给远在乌孙的儿子买块安息乳香。
“都别挤，按顺序摆货！”张强站在货架旁喊，看到有村民的粟米袋要掉，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李虎则跟在伊布拉欣身后，学看商税公示牌：“伊布拉欣大哥，这‘百钱以下免税’，是说卖够一百钱才缴税吗？”
“对！”伊布拉欣指着牌上的插图，“你看这空钱袋，就是没到一百钱，不用缴；满了就按三成缴，士兵兄弟也能帮着算。”
李虎赶紧记在小本子上，怕等下村民问起答不上来。
突然，人群里传来争执声。卖盐的马苏德正跟买盐的老妇人吵：“俺这盐是十斤，你咋说少了？”
老妇人攥着盐袋，急得眼眶红：“俺家孙娃等着腌肉，你这盐肯定不够秤！”
李虎赶紧跑过去，心里有点慌，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大伯，大娘，俺帮你们称称，市集有公平秤。”
他从货架下拖出墨家造的公平秤，马苏德不情愿地把盐袋放上去，秤杆一抬，李虎大声念：“八斤！还差两斤！”
马苏德的脸瞬间红了，赶紧从筐里舀了两斤盐补上：“对不住，俺记错秤了。”
老妇人接过盐袋，对着李虎笑：“多谢士兵娃，不然俺就吃亏了。”
李虎挠挠头，突然觉得不紧张了——原来维持秩序，就是帮村民解决这些小事。
古丽的织锦摊前很快围满了人，阿巴斯也牵着骆驼来凑热闹，看到织锦就用匈奴话说：“古丽，这稻穗纹的织锦，俺要两匹，给俺部落的女人们做衣裳。”
古丽笑着递过织锦，接过阿巴斯的商票，伊布拉欣帮着核对：“两张商票，两百钱，没错。”
王大伯的粟米也卖得好，菜鸟营的炊事兵过来买：“大伯，给俺来五十斤粟米，做给士兵们吃，用商票付。”
王大伯笑着装粟米：“士兵娃们辛苦，多给你两斤，熬粥香！”
中午歇脚时，古丽给李虎端来一碗麦仁粥：“士兵娃，喝碗粥，谢谢你帮大娘称盐。”
李虎接过陶碗，粥里的麦香混着奶香，暖到了心里：“俺就是做了该做的，大娘别客气。”
张强看着热闹的市集，对伊布拉欣说：“这便民市集真好，村民们不用跑几十里去农站，在家门口就能买卖，俺们也能帮上忙。”
伊布拉欣点头：“陛下说‘民生要便民’，这市集就是最好的便民，每月三集，大家都盼着。”
下午，市集快散时，阿古拉终于买到了安息乳香，他拿着乳香，对李虎说：“士兵娃，帮俺写张字条，给俺儿子说‘乳香买好了，家里都好’。”
李虎掏出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伊布拉欣在旁边翻译匈奴文，阿古拉看着字条，笑得眼角皱成了花。
夕阳西下时，村民们陆续收摊，古丽的织锦卖光了，手里攥着厚厚的商票；
王大伯的粟米也卖完了，给家里孙娃买了巧成城的小风车；马苏德则跟老妇人道了歉，说下次再也不缺斤短两。
士兵们开始拆货架，李虎搭得比早上熟练多了，张强拍着他的肩：“不错，第一次就做得好，下次开集还来。”
李虎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成就感——他原以为菜鸟营的任务就是训练，没想到帮村民开市集，比训练还开心。
阿古拉拄着拐杖往家走，回头对士兵们喊：“下月初三，俺还来！
“给你们带俺烤的麦饼！”伴随着这声呼喊，士兵们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纷纷回应道：“好嘞，多谢啦！”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地上，将士兵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在为这片刚刚收拾干净的市集空地留下一丝温暖的痕迹。
这些影子静静地落在地上，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市集曾经的热闹与喧嚣，也像是在期待着下一次开市时的繁华景象。
古丽缓缓地走在队伍的最后，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尚未卖出的小织锦。
这块织锦色彩斑斓，上面精心绣制着一个小小的士兵，正站在市集里忙碌地帮村民搬运东西。
这个士兵的形象栩栩如生，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热情与善良。
这块小织锦是古丽特意为李虎准备的礼物，她希望通过这个小小的礼物，表达对李虎的感激之情。
李虎是市集里的一名士兵，他总是乐于助人，无论是帮村民搬运货物，还是维持市集的秩序，他都做得非常出色。
古丽对他的印象特别好，所以才会用心地绣制这块织锦送给他。
她想着，下月开集，还要多带些织锦，多煮些麦仁粥，因为这便民市集，不仅让她能卖织锦，还让她认识了一群认真的士兵娃，认识了大秦的“便民”，到底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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