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巡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巷方向的撞门声和咆哮也渐渐平息,或许是那守卫被锁链限制,无法真正破门而出。
楚砚静静等待着,直到一切重归平静,只有那哭声依旧作为背景音存在,他才小心地取出那本册子。
当【规则之眼】扫过封面时,那暗褐色的皮革给他极其不适的感觉。
【规则之眼】被动捕捉:【封面材质:人皮(经特殊处理)!蕴含强烈怨念与痛苦!】
果然!他强忍着不适,翻开了册子。
这里面的字迹工整,是用墨笔写的,但许多地方沾着早已干涸的血迹,这是一本…记录册。
开篇的几页,赫然是贞节巷的收支账目!
但记录的并非金银,而是:
“收:新寡张氏,年十九,怨念三分,血气七缕。”
“支:供奉‘贞洁神像’,耗怨念一分,血气三缕。”
“支:维系赵族老神识,耗血气五缕。”
“收:罚没珊瑚国阿珠,惊恐三分,绝望五缕…”
“支:制作‘贞洁点数’(临时),耗绝望二缕…”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这所谓的“贞洁点数”,根本就是靠抽取天选者和巷中女子的情绪凝聚而成的临时消耗品!而维持族老的存在以及供奉邪像,都需要持续消耗这些情绪!后巷,就是原料采集地和失败品的堆积场!
后面更详细地记录了历代节妇的“处理”方式:
“柳氏,心性刚烈,怨念过重,不堪大用,抽干血气,残躯置后巷西北角。”
“钱氏,驯服可用,赐予‘琉璃心’(伪),已成巷中嬷嬷。”
“赵氏,心诚貌恭,怨念纯净,赐予‘琉璃心’(真),化身牌坊守护。”
记录在此戛然而止,但真相已然大白!
这贞洁琉璃心有两种,一种是假的,让人变成嬷嬷或傀儡;另一种是真的,但代价是彻底失去自我,成为牌坊的一部分,就像赵族老!但无论哪种,都是自我毁灭!
而那座牌坊,就是整个仪式的转换器和象征,它需要持续的情绪来供奉,尤其是“绝望”、“恐惧”、“顺从”和“怨念”!
所以族老和嬷嬷们才会如此严苛地执行规则,制造恐惧和绝望!所以后巷会有那么多痛苦的灵魂!所以孙嬷嬷会如此恐惧!
这根本就是一个运转了不知多少年的邪恶仪式!
当天快亮时,楚砚再次听到了那窸窣声,他将册子中关键几页的内容,关于点数的本质、琉璃心的真相和牌坊的真相简要写下,塞出窗外。
线索必须尽快共享。
次日清晨,祠堂前的氛围格外凝重,三位族老脸色阴沉,尤其是赵族老,那双眼睛冷冰冰的扫过下面的每一个天选者,显然,昨夜后巷的动静她们已然知晓,并且极其愤怒。
诵读完毕后,辛嬷嬷上前,声音比以往更加尖利。
“昨夜,后有异动,似有宵小之辈不安于室,妄图窥探禁地!此等行径,罪无可赦!别以为做得隐蔽!举头三尺有神明…有牌坊看着呢!”
她的话让所有知情人心中一惊。
但出乎意料的是辛嬷嬷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出了小本子,开始宣布点数,然而,今天的点数变化,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夜鹰,因监管绣房,心细如发,堪为表率,点数增加3点!
让·雷诺,因整理文书,发现前人疏漏,有功,点数增加2点!
伊万,因劈柴勤勉,力大安稳,点数增加1点!
而楚砚… 辛嬷嬷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孤女阿砚,虽行事稍显毛躁,然昨日清洗牌位,偶见前人泪痕,心生悲悯,此乃…性情流露,不算逾矩。赏点数0.5点。”
0.5点?还是赏的?这与他预期的严厉惩罚截然相反!
但接下来,辛嬷嬷话锋一转,看向那几个点数一直为负或者极低的天选者,包括珊瑚国的阿珠、群岛国的玛拉,以及那位高卢国天选者和战车国天选者。
“尔等!心性浮摇,屡有差池,点数迟迟不见增长,留尔等在巷中,恐污了清净之地!即日起,送入静心庵旁的‘思过院’清修反省!何时心诚,何时再出!”
思过院?那不就是后巷的另一个称呼吗?!
那几个被点名的天选者瞬间脸色惨白,瘫软在地!
“不!不要!嬷嬷饶命!”
阿珠和玛拉发出凄厉的哭求。
但嬷嬷们面无表情,几名女子上前,毫不留情地将她们拖拽起来,向后巷方向走去。
同时,【全球通告】接连响起,宣告她们因点数过低被送入思过院,虽未直接判定失败,但结局可想而知!
楚砚心中一片冰凉,族老她们是在杀鸡儆猴!同时,也是在为那尊邪像和牌坊补充原料!点数高者给予甜头安抚,或者可能是在为最终收割做准备,而点数低者则直接清理掉!
这套规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残酷的筛选和吞噬过程!
而赵族老的目光再次扫过楚砚,那眼神里,似乎闪过难以察觉的…贪婪?
楚砚立刻明白,他昨晚的窥探行为非但没被惩罚,反而被赏赐,绝非好事,这很可能意味着,他表现出来的特质,比如能发现“泪痕”、能“心生悲悯”,在族老看来,这都是一种更优质的原料,或者…更合适的琉璃心载体?
真正的危险,现在才刚刚逼近。
【夏国直播间】:
“点数的真相太黑暗了!情绪就是补给啊!”
“族老要清理低点数了!补充原料!”
“楚神被赏点了?这不是好事!被盯上了!”
“赵族老那眼神!她想对楚神做什么?”
【灯塔国直播间】:
“点数高也危险!可能是养肥了再杀!”
【白熊国直播间】:
“伊万的点数也不低啊!小心啊!”
【浪漫国直播间】:
“让!快仔细看看那本人皮书!”
然而珊瑚国、群岛国、高卢国以及战车国的直播间陷入一片绝望的哭喊和咒骂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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