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窗外那点蓝光猛地一颤,振翅声变得急促而高亢,它不再迟疑,轻盈地一个俯冲,触须瞬间穿过了缝隙,探向了那褪色的鳞片!
就在触须即将碰到鳞片的刹那——
楚砚的手猛地一勾,直接抓向了它。
“抓住你了!”
楚砚心中低喝!
瞬间将那只蝴蝶连同其伸出的触须,死死“包裹”在掌心方寸之间!
“嗡——!!!”
那蝴蝶发出刺耳的噪音!蓝光疯狂闪烁,试图挣脱!一股充满痛苦执念的污染顺着楚砚的手臂直冲脑海!试图撕碎他的精神!
【精神污染冲击!强度:高!】
【净化的余烬】光芒急速流转,楚砚闷哼一声,太阳穴突突直跳,鼻孔渗出两缕鲜血!
但他咬紧牙关,纹丝不动,精神识海中的【怨念共鸣】也被激发,试图安抚这股怨念。
僵持只持续了短短两秒!
在【净化的余烬】和楚砚精神力的双重压制下,蝴蝶的挣扎迅速衰弱,刺耳的噪音化为低沉的悲鸣,闪烁的蓝光也变得黯淡稳定。
它静静地悬浮在楚砚掌心上方,幽蓝的光晕温顺地笼罩着那片灰暗的【褪鳞】,两者之间仿佛建立了某种联系。
蝶翼偶尔轻轻扇动,洒下点点幽蓝的星尘,在昏暗的吊脚楼内如梦似幻。
成功了!捕获了一只“引路蝶”!
“乌拉!真抓住了?!”
伊万瞪着眼睛,看着楚砚掌心那温顺下来的蝴蝶,又惊又喜,下意识想伸手去碰,却被夜鹰一把拦住。
“别动!”
夜鹰声音急促,眼神凝重地盯着那蝴蝶。
“它很安静,但本质未变!是高度异化的怨魂!楚砚用了特殊手段压制,贸然触碰可能引动反噬!”
她看向楚砚惨白的脸色和鼻子下的血。
“你怎么样?”
“死不了。”
楚砚的声音沙哑,抹去鼻血,右眼的灼痛感在【净化的余烬】滋养下缓慢平复。
他小心翼翼地摊开手掌,蝴蝶安静地悬浮着,翅膀的光晕流淌,美得惊心动魄,也诡异得令人心悸。
“这就是‘引路蝶’…离开的钥匙,也是山神的催命符。”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只蝴蝶的意识是一片混沌,被强行束缚在这美丽的光影之下,唯一的本能就是飞向村落外的某个方向。
“怎么用?让它带路?”
伊万迫不及待地问。
“现在不行。”
楚砚摇头,目光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
“规则2:鼓响即作息。鼓声未停,不可擅动。现在是几鼓?我们甚至不知道它要引我们去哪里。外面…也不安全。”
他想起了洼地那洞穴中令人心悸的存在。
几乎在楚砚话音落下的同时——
“咚!咚!咚!咚!咚!”
五声鼓声骤然响起!
五鼓!日落归家?!
时间流逝竟如此之快!或者说,这雾隐村的时间本就混乱!
楚砚掌心的蝴蝶猛地一颤,光晕剧烈波动!一股强烈的想要挣脱束缚飞向鼓声来源的意念冲击而来!
“稳住它!”
夜鹰低喝。
楚砚立刻收紧精神,【净化的余烬】光芒再次明亮,强行压制蝴蝶的躁动!
同时,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冲出吊脚楼,朝着各自的吊脚楼狂奔!
村落中,那些村民再次出现,动作僵硬却迅捷地返回各自的吊脚楼。
他们的脸上依旧挂着热情的笑容,但眼角的余光扫过奔跑的天选者,尤其是楚砚掌心那点挣扎的蓝光时,眼睛里竟流露出了贪婪、恐惧和…幸灾乐祸的神色!
【夏国直播间】:
“抓住了!真的抓住了!”
“楚神流鼻血了!压制这玩意儿消耗太大了!”
“好美…也好可怕!这就是异化的灵魂?”
“村民的眼神!他们看到了!那是什么眼神?”
“鼓响了!快跑啊!”
【灯塔国直播间】:
“夜鹰!快想办法!我们也需要引路蝶!”
“夏国人怎么弄出那灰色鳞片的?烧?”
【樱花国直播间】:
“千代大人闭门不出…在准备什么?”
【恒河国直播间】:
“神蝶!那是湿婆的使者!膜拜!”
楚砚冲回吊脚楼后,反手插上门栓,靠门剧烈喘息。
掌心的蝴蝶在鼓声停歇后,挣扎也渐渐平息,重新安静下来,只是光晕比之前黯淡了些许,似乎消耗了部分力量。
他仔细感知着蝴蝶与【褪鳞】的联系,尝试通过【褪鳞】传递微弱的安抚,蝴蝶的光晕波动了一下,传递回一丝混沌的平静反馈。
有效!【褪鳞】是控制这危险“钥匙”的媒介!
他走到窗边,看到其他天选者也已安全撤回。
夜鹰站在她的吊脚楼窗口,脸色凝重,手中似乎也捏着什么东西,正尝试进行某种操作。
千代的吊脚楼门窗紧闭,但微弱的诵经声隐隐传出,她腕间的念珠散发着柔和的微光,似乎在净化着什么。
伊万则在屋里烦躁地踱步,对着铁管运气。
雾隐村的白天,在“平静”与潜藏的杀机中流逝。
村民在鼓声指挥下劳作,无非是些清扫落叶,修补永远修不好的篱笆,或者对着古榕树方向喃喃自语等毫无意义的举动。
吴老坎的身影在古榕树下徘徊的时间明显增多了,目光不时扫过楚砚的吊脚楼,眼神阴冷。
楚砚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里,一边调息恢复精神力,一边研究蝴蝶和【褪鳞】。
他发现,持续用【褪鳞】安抚蝴蝶,虽然能维持其稳定,但【褪鳞】本身蕴含的那点微弱怨念也在缓慢消耗,一旦耗尽,蝴蝶可能失控。
他需要更多的【褪鳞】,或者…找到一劳永逸使用引路蝶的方法。
下午,三鼓的鼓声响起后不久。
“啊——!滚开!别过来!”
一声惊恐的尖叫从高卢国天选者的吊脚楼方向传来!紧接着是重物倒地和撕扯的声音!
楚砚立刻凑到窗边,只见高卢国天选者那栋吊脚楼的门被撞开一条缝!一个穿着麻布裙脸上满是鳞片的老妇人,正用她的手死死抓着门,试图挤进去!
她喉咙里发出低吼,眼睛里是贪婪,死死盯着高卢国天选者手中紧握的东西,一块巴掌大还在滴着粘液的灰白色肉块!似乎是…动物刚被剥下的皮?上面粘着几片新鲜的鳞片!
“食物…山神的恩赐…给我…”
老妇人嘶哑地低吼,力量大得惊人!
高卢国天选者是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男人,此刻风度尽失,脸色惨白,拼命抵着门,试图将老妇人推出去。
“滚!这是我的!我找到的!”
他显然也找到了制造褪鳞的方法,从某种刚被“鳞化”的生物身上获取的新鲜鳞片!
但他似乎没能力效仿楚砚引动怨念进行淬炼,只能用更粗暴的方式尝试吸引引路蝶,结果引来了被污染吸引的村民!
“愚蠢!”
夜鹰在她窗口低骂一声。
千代的诵经声停顿了一下。
伊万则扒着窗户看得津津有味。
“抢得好!咬他!”
就在高卢国天选者即将被老妇人的手抓住的刹那——
“咚!咚!咚!咚!咚!”
五鼓再响!
束缚力降临!高卢国天选者和那老妇人的动作瞬间僵住!
老妇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终究无法抵抗鼓声的规则力量,手缓缓松开。
鼓声停歇后,她怨毒地瞪了高卢国天选者一眼,发出一声低吼,拖着僵硬的步伐,缓缓退了回去。
高卢国天选者虚脱的瘫软在地,手中那块带鳞的皮肉也掉落在地,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臂,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几个灰白斑点…
强制赠礼的阴影尚未散去,村民对鳞片的贪婪又添新忧!这雾隐村,步步杀机!
楚砚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掌心安静的蝴蝶。
引路蝶在,但如何使用?方向已明,但时机呢?第七次鼓响?还是…需要更深层的契机?
他摩挲着那片已经消耗了不少怨念、光泽愈发灰暗的【褪鳞】,或许…该主动去听听那村志的“低语”了?在鼓声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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