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闻言，立刻凑上前，挤眉弄眼地笑道：“嘿嘿，不会！”
“不会武功，便没资格与老夫过招！”老汉恢复了老大的派头，抬手指着瘦子，对朱小四划拉一下！
“你，跟他过几招！赢了他，万事皆休！”
瘦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摩拳擦掌地盯着朱小四：“嘿嘿，老大瞧好！我来拾掇他！”
老汉点头，竟随手将手中那柄颇为沉重的连鞘宝剑抛向朱小四：“接着！莫说老夫欺你手无寸铁！”
朱小四手忙脚乱地接住，只觉得入手沉重冰凉，哪里敢用？
看也未看，又忙不迭地将剑抛了回去，如同抛掉一块烫手山芋！
瘦子见状，桀桀怪笑：“小样儿！还瞧不上这宝剑？”
便扭头对老汉道：“老大，你发个话，是要他小命，还是要他那宝贝包袱？”
老汉目光在朱小四紧护的包袱上转了一圈，又扫过他年轻的脸庞，眼中贪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交织，最终化作一声冷哼！
“老夫......想都要呢！”
“得嘞！就这么定了！”瘦子“唰”地拔出腰间朴刀，刀锋在日光下闪着寒芒！
“好！”老汉向后退开几步，腾出场地，对着朱小四朗声道，“小子，听真了！今日你若赢了他，这满船人的性命财货，老夫便做主，都饶过了！”
然顿了顿，剑鞘一指朱小四，声音转冷，“若是你没了......”
朱小四被逼到绝境，一股血勇直冲顶门，豁出去般吼道：“一命抵一命！值了！”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瘦子怪笑着应和，将手中朴刀舞了个并不怎么利落的花，“小子，认得爷这口刀不？识相的快快......”
话未说完，他却见朱小四并未摆出迎战架势，反而手忙脚乱地在怀里掏摸什么。
“啊？！”瘦子一愣，侧头疑惑地问老汉，“老大，他掏摸啥呢？莫不是暗器？”
老汉也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望去，只见朱小四掏出的是一本边角卷起的破旧册子。
老汉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淡淡道：“是本书！”
“书？”瘦子也踮脚看清了，更加疑惑，“临阵看书？这算哪门子路数？”
老汉捻着稀疏的胡须，故作高深地下了结论：“哼，怕是......认输了！”
“认输？！”瘦子闻言大喜，向前一步，刀尖遥指朱小四，“认输就好！速速把包献上！爷大发慈悲，饶你一条小命！”
朱小四对瘦子的叫嚣充耳不闻，他飞快地翻开那本画满小人儿的武学画本，眼神急切地扫过一页页图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忽然，他眼神一定，合上书册，深吸一口气，竟依着画本上某个姿势，双手合十，摆了个不伦不类的起手式。
瘦子见他如此，又后退半步，嗤笑道：“嘿！这时候才想起来作揖求饶？晚了！刚才......”
他话未说完，朱小四姿势陡然一变，双臂猛地张开，如同笨拙的鸟翼。
瘦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唬了一跳，扭头对老汉嚷道：“老大！快看！他干啥呢？小鹰展翅？”
这语气里带着一丝瘦子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老汉凝神细看，只见朱小四动作僵硬，衔接生涩，不由得皱眉：“莫不是......吓抽筋了？”
朱小四却不管不顾，兀自按照记忆中的图画，双臂挥舞，大开大合，又猛地向下虚抓。
瘦子看得眼皮直跳，又往后缩了缩，尖声道：“不对不对！这...这看着像...仙人摘桃？！”
瘦子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
看了几式，瘦子紧绷的心弦忽然一松——这小子动作虚浮无力，破绽百出，分明是照猫画虎！
他胆气复壮，指着朱小四，带着被愚弄的恼怒骂道：“好小子！你太不地道了！撒什么谎！你明明练过武功，方才为何诓骗老大说不会？”
“练过你就跟练过的打！”瘦子目光瞟向老汉，“别跟我这业余的耍横！欺负人么这不是！”
“嘿嘿~嘿~”老汉在一旁看得分明，不由得捻须怪笑起来，对着瘦子揶揄道：“听见没？他练过喔！深藏不露啊！”
瘦子一听，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连连摆手后退，讪讪笑道：“老大！这可不成！他是专业的，我是跑龙套的！”
“他赢了我也不光彩，传出去坏您老名声！还是您老亲自出马，教训教训这藏奸的小子！”
老汉笑容一僵，瞪眼喝道：“少废话！给我上！”
瘦子脖子一缩，躲得更远，带着哭腔道：“老大！您行行好！您老功夫深，练过的！您上！小的给您摇旗呐喊！”
说罢，瘦子竟真的缩到了老汉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盯着场中兀自比划、汗透重衫的朱小四。
老汉见那朱小四在甲板上比比划划，身形古怪，心下便有些不耐，暗忖：“这小子莫不是在装神弄鬼？”
他口中一声冷哼，手中宝剑“铮”然出鞘，寒光乍现！
而倏忽间！！！
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掠过，老汉只觉老脸如遭重锤，“砰”一声闷响，整个人踉跄着撞向商船桅柱。
他背靠硬木，鹰目四顾，惊疑交迸：“什么玩意？！谁？！给老夫滚出来！”
方才那一下，老汉面皮火辣，心头更是无名火起，又夹杂一丝莫名惊惧。
一旁的瘦子亦是惊得魂飞魄散，黑影过后，他才堪堪做出避让，身形狼狈，抚胸喘息道！
“老大，邪门！就...就一股子怪风，‘咻’地一下！” 瘦子心有余悸地回望身后，空荡荡的甲板更添几分诡谲。
老汉目光如电，在甲板众人脸上来回逡巡，疑云密布：“瘦猴儿！你且看看，这船上可还藏着什么人物？”
二人屏息凝神，目光如梳篦般细细扫过每一处角落。
岂料老汉刚一转身，“砰”！ 又是一股巨力踹在后腰，再次将他狠狠掼在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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