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屋。
静子和炭子一前一后,步履轻缓地走着。
正当她们路过一间敞开的房门时,里面传来的嬉笑声让两人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脚步。
房间内,鲤夏花魁正被两个年幼的侍童围着。
这位花魁气质温婉,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仿佛能融化冬雪。
“花魁花魁,陪我玩嘛~”侍童拉着鲤夏的衣袖轻轻摇晃。
“好啊~”鲤夏花魁的声音如同春风般温柔。
“花魁花魁,读书给我听嘛~”另一个侍童举起手中的两本书,眼巴巴地望着她。
“好啊,要读哪一本?”鲤夏花魁耐心地问。
“我想想……”举着书的侍童看着手里两本不同的绘本,犯了难。
“也读给我听。”第一个侍童立刻凑过来。
“那我先读这一本,读完之后再读那一本好吗?”鲤夏花魁丝毫不觉得烦扰,笑眯眯地提出解决方案。
“我的可以等会再读。”
“我的也可以。”
“你又学我。”两个侍童互相嗔怪着,小脸上却都是期待。
鲤夏花魁就那样安静地坐在她们中间,笑容温婉,仿佛看着自家妹妹。
“对了对了,在那之前我要先给你们这个。”鲤夏花魁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身旁一个精致的饰品盒中取出一个小包裹。
她小心地打开包裹,里面静静躺着两枚发簪,一枚是金色的,另一枚是翡翠绿的,都透着温润的光泽。
两位侍童好奇地凑近一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可是,这不是你很珍惜的东西吗?”
“没事的,不用想那么多,”鲤夏花魁轻轻摇头,眼神真诚,“我是因为喜欢你们两个,才想要送给你们的。”
“谢谢花魁!”两个孩子脸上顿时绽开惊喜的笑容,脆生生地道谢。
“花魁花魁,帮我插发簪。”侍童迫不及待地把头凑过去。
“快点快点。”另一位侍童也挤了过来。
“好好,照顺序来。”鲤夏花魁笑着,拿起那枚金簪,小心翼翼地别在第一个孩子的发髻上,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炭子和静子在门外驻足。
炭子转过头,与静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暖意和笑意。
“鲤夏花魁真是温柔啊。”炭子忍不住低声感叹。
静子微微颔首,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扫过那个房间。
“走吧,”静子轻声道,拉回了炭子的思绪,“我们还有事要做。”
炭子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房间内其乐融融的景象,将那份温暖默默收藏心底,随即跟上静子的步伐。
两人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先回去换衣服吧,收拾好就去找伊之助汇合。”静子对炭子说道,两人已走到离自己房间不远的回廊。
“嗯,”炭子点点头,“我还想跟鲤夏花魁告别一下。”
“鲤夏花魁和炭治郎都是很温柔的人呢。”静子语气里带着感慨。
在这黑暗潜伏的游郭,能遇见这样纯粹善良的灵魂,实属难得。
炭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微红:“哪有,静弥姐也很温柔……”
静子看着眼前这个善良得甚至有些过分的少年,再次郑重叮嘱:
“再说一次,你跟伊之助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任何发现,不要贸然行动,优先保全自身。”
“好,我记住了。”炭子认真应下。
两人在回廊分开,炭子走向两人暂住的房间,而静子则转身,目光再次投向鲤夏花魁的房间。
黄昏降临,游郭开始苏醒,华灯初上,准备迎接夜晚的喧嚣。
鲤夏花魁的房间内,侍童轻轻推开门:“花魁,我端茶过来了。”
“谢谢,”鲤夏花魁坐在镜前,妆容比白日更为精致华丽,她温柔地看向侍童,“你们不用再替我准备了,赶快去吃饭吧。”
“是,我们去吃饭了。”两位侍童乖巧应声,退出房间。
但走到门口,两人又忍不住回过头,脸上洋溢着纯真的依赖和喜爱:
“我最喜欢鲤夏花魁了。”
“我也是。”
鲤夏花魁看着她们,眼中漾开真切的笑意:“好啦,我也很喜欢你们,知道了就快点去吧。”
房门被轻轻拉上。
鲤夏花魁转回身,看着镜中那个明艳动人、即将迎来新人生的自己,控制不住地扬起唇角:“那两个孩子真是的。”
“鲤夏小姐。”
一道少年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内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晰沉稳。
鲤夏花魁微微一怔,回头望去。
只见房间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正是已经换回鬼杀队装扮、背后背着木箱的炭治郎。
他褪去了女装和妆容,恢复了少年的清朗挺拔,眼神坚定。
“小炭?”鲤夏花魁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请原谅我的无礼,”炭治郎跪坐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装着钱的信封,双手恭敬地从地上往前递去。
“我要离开鸨屋,在这里打扰时的伙食等费用,能不能劳烦你转交给老板他们。”
鲤夏花魁没有立刻去接钱,她的目光落在炭治郎的衣着和那个显眼的木箱上:“小炭,你那身打扮是?”
“虽然出于某些原因扮成女性的模样,但其实我是男的。”炭治郎坦诚地回答,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鲤夏花魁闻言,反而轻轻笑了,了然地点头:“这个我知道,毕竟一看就知道了,声音也是。”
“哎?”炭治郎瞬间变成了豆豆眼,一脸懵圈。
‘……不,那么早就暴露了吗……’ 他内心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打击。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男孩子,”鲤夏花魁语气平和,“只是在想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认真起来,“你也是迫于无奈吧?担心须磨这件事是认真的吧?”
“是!这是真的,我没有说谎!”炭治郎立刻挺直脊背,急切地保证,眼神无比真诚,“我和静弥姐一定会救出消失的那些人!”
“静弥姐?静子吗……”鲤夏花魁若有所思,“我从开始就觉得她身上那种锐利的气息不像普通人……”
她轻轻舒了口气,“谢谢你们,这样我就稍微放心了。我明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
“这样啊,真是可喜可贺。”炭治郎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居然有人愿意娶我这种人为妻,我现在真的觉得好幸福。”鲤夏花魁的语气带着一种如梦似幻的喜悦,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谦卑。
炭治郎立刻摇头,语气坚定地反驳:“请你不要妄自菲薄!我和静弥姐都觉得鲤夏花魁是很好的人。”
“是吗,谢谢你们。”鲤夏花魁被少年直白的善意温暖,笑容更深了些,但随即,那笑容里掺入了一丝阴霾。
“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留下来的大家……即使发生了什么不详的事,我也没办法调查……”
“那是正常的,请别在意。”炭治郎安慰道,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继续保持微笑吧。”
他希望这个温柔的女性,能带着笑容走向她的幸福。
鲤夏花魁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少年,担忧再次涌上心头:“我不希望连你和静子也消失,小炭。”
炭治郎回以她一个充满力量和信心的笑容,他躬身行礼,然后利落地起身:“那我走了,祝你幸福。”
“谢谢,”鲤夏花魁看着他,将最后的牵挂托付出去,“小炭你也是,须磨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炭治郎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身影消失在门后。
房间内,鲤夏花魁独自坐在镜前,镜中映出她美丽却染上忧思的容颜。
窗外,游郭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繁星,却照不亮房间里正在滋生的黑暗。
鲤夏花魁听到身后传来极其细微的窸窣声,像是衣料摩擦,又像是某种更柔软、更危险的东西在移动。
鲤夏花魁心下一动,以为是炭治郎去而复返。
她带着温和的笑意转过头:“你忘了什么吗?”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的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
站在那里的,并非去而复返的少年。
“是啊……”来人拖长了语调,声音带着一种甜腻又冰冷的质感,“未免忘记,我要先吃了你。因为过了今晚你就不在了,对吧,鲤夏。”
那是蕨姬花魁。
但此刻的她,与平日里那个花魁截然不同。
如海藻般浓密的卷发仿佛拥有了生命,在她身后无声地蜿蜒、垂落。
她颊边与额角,此刻清晰地显现出花纹,随着她嘴角咧开的笑容而微微颤动,那笑容里,露出了非人的、细锐的尖牙。
黑红相间的衣衫衬得她露出的肩颈肌肤苍白得诡异。
头顶的金簪坠着扇形的红纹装饰,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腰际粉橙相间的鳞纹腰封紧紧勒出她细窄的腰身,背后还有几根绸带漂浮在空中。
最令人胆寒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原本就美丽的眸子,此刻化作了纯粹的金色,如同熔化的黄金,冰冷而残酷。
而在那金色的瞳孔,清晰地刻着三个字——“上弦”“陆”。
鲤夏花魁的呼吸骤然停止,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后镜中映出的,是那个微笑着的、来自地狱的恶鬼。
她终于明白,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里。
也明白,自己期盼的幸福,或许永远无法抵达明天。
蕨姬,不,上弦之陆·堕姬。
欣赏着鲤夏眼中溢出的绝望,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残忍而愉悦的光芒。
就在那绸带即将触及鲤夏花魁的瞬间——
“轰!!”
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从外踹开,木质拉门如同被狂风席卷,带着呼啸声狠狠撞向那诡异的绸带。
绸带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砸得一偏,擦着鲤夏花魁的耳畔掠过。
与此同时,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声音斩破凝滞的空气:
“雪之呼吸·壹之型·雪风斩。”
凛冽的刀光一闪而过。
刀锋轨迹利落干脆,如同寒冬里扫荡一切的狂风,精准地掠过那几根飘浮的绸带。
“嗤啦——”
坚韧非凡、足以轻易撕裂人体的绸带,在这蕴含着冰雪之息的斩击下,应声而断,断裂处甚至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无力地垂落在地。
身影显现。
来人已褪去游女的装扮,换回了鬼杀队的黑色队服,外罩一件绣着精致雪花纹路的白色羽织。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紧握着日轮刀,刀身泛着冰冷的寒光,正是静弥。
她持刀而立,目光如冰雪,牢牢锁定在显露出鬼态的堕姬身上,将吓得几乎瘫软的鲤夏花魁护在身后。
堕姬看着自己被斩断的绸带,脸上那残忍的笑容先是凝固,随即转化为被冒犯的暴怒。
“你竟敢……”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扭曲的杀意。
静弥目光扫过堕姬那刻字的金色瞳孔,声音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意:
“上弦之陆吗……白天路过时捕捉到的那股异常气息,果然不是错觉。”
她的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让堕姬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
原来对方并非偶然撞破,而是早有警觉。
“静…静子……”鲤夏花魁惊魂未定,声音颤抖。
此刻的静弥与她认知中那个沉默少言的静子判若两人,那挺直的背影和凛冽的刀光,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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