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梁小丑”!
这四个字,让在场每一个“栋梁班”学生都攥紧了拳头。
他们放弃名校光环,顶着嘲讽来到这里。
他们拼了命地学,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
可现在,敌人直接堵上门来羞辱!
“他妈的!”
李向阳眼珠子血红,一把将背包重重砸在地上!
“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
“自己学校出了卖国贼,还有脸来耀武扬威?”
“欺人太甚!”
走廊里瞬间炸了锅。
李昂盯着张勤,就等她一句话。
张勤没理会周围愤怒的情绪。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不紧不慢地拍掉上面的灰。
“吵什么?”
她一开口,整个走廊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打仗?”她看向李昂,“他们也配?”
“张勤!”李向阳几步冲到她面前,脸都憋红了,“他们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不然呢?”张勤反问,“哭吗?”
她把背包塞回李向阳怀里,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都回宿舍,放下东西,该干嘛干嘛。”
“一个个是要上刑场?经历了那么多还这么沉不住气?”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的火还在烧,却下意识地各自回了宿舍。
张勤的宿舍里,李向阳四人没走,急得团团转。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张勤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李向阳,别人一句话就把你点着了?”
她放下杯子,“嗒”的一声轻响。
“他说你是小丑,你就是了?”
李向阳说不出话了。
“他们来,就三件事。”张勤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辩经。辩论出国爱不爱国,浪费时间,我们不奉陪。”
她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争名。证明他们是天才,我们是蠢材。这种虚名,狗屁不如!我们的战场在实验室,在钢铁厂!”
“那第三件呢?”冯春兰轻声问。
张勤的脸色沉了下去。
“第三,也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打着‘学术交流’的幌子,来套我们的东西!”
这句话一出口,大家立马回过味儿来了!
李向阳看向张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你是说……”
“忘了当初为啥不选华大文大了?忘了那些留学之后一去不复返的数据了?”
张勤继续说道。
“‘生命合金’和新熔炉,我们熬了多少夜才搞出来!这些东西,在某些人眼里,能换多少绿卡?能换多少美金?”
“万一,我们跟他们吵架的时候,说漏了某个数据,某个思路……”
“被他们,或者他们背后的人听了去,转头就卖了!”
冷汗从李向阳的额角滑下。
“我……我明白了。”
“所以,都别激动。”张勤的语气缓和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当天才,就让他们当。”
“我们干好自己的事。”
她站起身,拍了拍李向阳的肩膀。“行了,都回去休息,养足精神。等人来了再说。”
————————
接下来的几天,北工大的气氛很怪。
“栋梁班”的学生们,出奇地安静。
上课、吃饭、回宿舍,每个人都独来独往,脸上没一点表情。
但那二十多双眼睛里,都憋着火。
通知出来了,所有人都知道,三天后,华大和文大的“交流团”要来。
那不是交流,是踢馆!
第三天,上午九点。
北工大最大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
左边,是“栋梁班”全体二十五名学生。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工装,坐得笔直,一片沉默。
右边,是几十个华大、文大的学生。
他们穿着夹克、白衬衫,彼此低声交谈,脸上挂着轻松的笑。
张勤坐在第一排最中间,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材料科学导论》,眼皮都没抬一下。
九点整。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他走到讲台中央,拿起麦克风。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我叫陆明远,来自华大物理系。”
他姿态客气,声音不疾不徐。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对张勤同学,以及‘栋梁班’的所有同学,充满了好奇。”
他看向张勤,笑了笑。
“我们好奇,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你们放弃了更好的选择。”
“我们更好奇,你们所追寻的道路,究竟是什么样的。”
“所以,我们带着很多‘为什么’,冒昧来访,希望能得到解答。”
陆明远扶了扶眼镜,目光扫过左边那片蓝色的方阵,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那么,张勤同学,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出我的第一个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立马顺着他的话,锁在他和张勤身上。
陆明远微笑着,一字一句地问: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这些渴望走出国门,学习更先进知识的同龄人,就是不爱国,甚至可能成为‘卖国贼’呢?当初清朝就是死于闭关锁国,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难道在你们看来,爱国,就只有留在国内这一种狭隘的方式吗?”
话音落下,华大文大的学生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
这个问题太聪明了!
承认出国没错,就等于否定自己。
否认出国没错,就坐实了“闭关锁国”的愚昧。
就在所有人都替张勤捏一把汗的时候。
“啪!”
张勤合上了手中的书。
这个清脆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站起身,目光直接扫向右边那群华大、文大的学生。
她没有走向讲台,就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教室。
“在回答你这些个‘为什么’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们。”
“你们这次来北工大,搞这么大阵仗。”
“路费,住宿费谁给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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