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
为首的领导脸沉了下来。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比刚才张勤哭的时候还要压抑。
王和平的心一沉。
完了。
这帮人,果然不肯罢休。
他们要用舆论,把一个十岁的孩子钉死。
张勤的哭声也停了。
她通红着眼睛,小小的身体因为愤怒和后怕,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
那个通讯员还没喘匀气,门外又冲进来一个。
“报告!”
第二个通讯员的声音更大,带着压不住的狂喜。
“最新消息!华沙组委会主席,德国的克劳斯教授,紧急召开了记者会!”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克劳斯教授……当着全世界媒体的面,驳回了钱卫国的指控!”
通讯员激动得脸都红了。
“教授……教授他指着钱卫国的鼻子问,‘你的智商是跟着你的国籍一起丢掉了吗?’”
“噗——”
角落里,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会议室里那根绷到极点的弦,瞬间断了。
通讯员还在继续汇报。
“克劳斯教授宣布,因为恶意诽谤,钱卫国和他那个美国学生,被国际奥赛永久禁赛!”
漂亮!
王和平的拳头猛地攥紧。
“不止!”通讯员的声音更高了,“克劳斯教授……他把张勤同志的考卷,当场拿了出来!给所有记者看!”
“他说……”
通讯员咽了口唾沫,学着那种斩钉截铁的语气。
“‘数学这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如果作弊,能写出这样简洁、优美、充满天才创想的解法……’”
“‘那我希望,全世界的学生,都能像这样作弊!’”
话音落下。
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
几秒后。
“好!”
为首的领导猛地一拍桌子,带头鼓掌!
“啪!啪!啪!”
掌声雷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热烈。
周老和李老爷子激动得老泪纵横,一边鼓掌一边抹泪。
王和平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靠着墙,眼眶发热。
赢了。
彻彻底底地赢了。
不光在赛场上,更是在全世界面前,赢得清清白白!
张勤愣愣地站着。
她听着耳边的掌声,看着周围激动的大人物,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累了。
真的累了。
掌声停下。
为首的领导走到她面前,脸上的笑容无比温和。
“孩子,你看,邪不压正。”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愧疚。
“是我们不好,让你受了委屈。少年班的事,不提了。你想回家,我们就让你回家。”
张勤的眼睛亮了一下。
“真的?”
“真的。”领导重重点头,“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他转身对秘书吩咐:“去,把这次的奖金、奖状,还有金牌奖杯,现在就拿过来!我们就在这儿,给我们的英雄颁奖!”
不一会儿,秘书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进来。
领导亲手掀开红布。
金色的奖杯,红色的奖状,还有一沓用牛皮纸包好的厚厚的奖金。
“来,孩子,这是你的!”
领导将奖杯塞到张勤手里。
沉甸甸的。
张勤看着手里的奖杯,又看了看那些钱和奖状。
她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随即,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
“谢谢首长!”
她终于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回h省的火车上。
张勤把奖杯抱在怀里,脑袋靠在王和平肩膀上,睡得昏天黑地。
王和平一动不动,任由她靠着。
火车“哐当哐当”地响着。
当火车驶入h省省会车站时,站台上挤满了人。
“欢迎数学竞赛英雄张勤回家!”
巨大的红色横幅,挂在出站口。
省里的、市里的、教育厅的、妇联的……都来了。
还有数不清的记者,扛着机器往前挤。
学生们举着鲜花和彩旗,激动地喊她的名字。
“张勤!”
“张勤!”
这阵仗,比去北京时夸张一百倍。
火车门一开,王和平护着张勤走了出来。
闪光灯瞬间闪成一片。
“张勤同学,拿到金牌什么心情?”
“能分享一下你在华沙的经历吗?”
张勤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往王和平身后躲。
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想说几句感谢的话。
可她的目光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
爸爸张建军,妈妈林文静,外公,外婆……
他们就站在那,眼睛通红地看着她,想上前,又被人群隔开。
看到他们的那一刻。
张勤那张努力挤出笑容的小脸,瞬间就垮了。
她再也绷不住了。
她像一颗小炮弹,猛地挣开王和平的手,不顾一切地朝家人冲了过去。
“爸!妈!外公!”
她一头扎进林文静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林文静紧紧抱着女儿瘦小的身体,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张建军站在一旁,这个铁打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一个劲用粗糙的手抹眼泪。
所有人都懵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手里的相机都忘了按。
省里来迎接的领导,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快步上前,看着哭得快昏过去的张勤,立刻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吼道:
“所有采访,全部取消!”
“快!让家属把孩子带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
回到家。
张勤什么都没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等她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
屋外,爸妈和外公外婆都守着,不敢出声。
张勤坐起身,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走出房间,一家人立刻围了上来。
吃完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张勤缓了过来。
她坐在小板凳上,把在北京和华沙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从赵砚川的刁难,到周老的“演戏”,到他们用家人和前途逼着自己往前走,再到机场的对峙,最后是会议室里的崩溃。
她语气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所以,少年班我不去了。我就在省一中好好读书,一步一步考大学。”
她说完,屋子里一片死寂。
林文静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张建军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牙都快咬碎了。
“反了天了!”
一直沉默的外公,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老人须发皆张,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把我们勤勤当什么了?!”
“为国争光!争回来就是这么对我们家孩子的?!”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说道说道!我今天就去省里!我问问他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外公抄起拐杖,转身就要往外冲。
“爸!您别激动!”张建军赶紧拦住他。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张建军疑惑地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昨天在火车站见到的那位省领导。
领导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张勤同志在家吗?”领导的语气很客气。
一家人都愣住了。
领导走进屋,一眼就看到了气得满脸通红的外公。
他叹了口气,主动上前。
“老人家,您别生气。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转向张勤,脸上全是歉意。
“张勤同学,对不起。你为国家,为咱们省争了光,回来还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们工作的失职!”
领导诚恳地说:“昨天王和平校长已经把情况都跟我们反映了,我连夜就给京市那边打了电话!那边也说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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