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黄昏”咖啡厅的玻璃窗洒在地板上。
这个时间段,店里的客人通常不多,显得格外宁静。
许墨正在吧台后擦拭着杯子,澪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莲则好奇地摆弄着咖啡机,渚沙则在轻声哼着歌,整理着靠窗位置的桌布。
店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五河遥子拉着五河龙雄,两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唉声叹气的模样走了进来。
“许墨哥——澪姐姐——渚沙姐——莲姐姐——呜呜呜……”
遥子一进来就扑到吧台前,把包包往旁边一放,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一样瘫在台面上,发出一长串哀怨的呜咽声。
龙雄跟在她身后,表情也是相当的窘迫和无奈,对着许墨他们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怎么了,遥子?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许墨放下手中的杯子,好笑地看着她。
澪也合上了书,投来询问的目光。渚沙停下了手中的活,关切地望过来。莲也好奇地凑近了些。
“是我爸妈啦!他们简直太过分了!超级超级不讲道理!”
遥子猛地抬起头,小脸气得鼓鼓的,开始大吐苦水。
“他们嘴上说是同意我和龙雄哥交往了,也说了等一年后我升学考试结束就不再干涉我们……可是!可是他们居然搞小动作!”
“小动作?”渚沙温和地问。
“他们为了防止我们……呃……就是那个……”
遥子说到这里,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也低了下去,但随即又因为气愤而提高了音量,“为了防止我们偷偷‘色色’!他们居然在家里装了‘色色’报警器!”
“‘色色’报警器?”澪冰蓝色的眼眸里浮现出纯粹的困惑,她微微歪头,语气认真地问道:
“那是什么东西?”
她显然无法将“报警器”和“防止色色”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看到澪那一本正经求解的样子,许墨忍不住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掩饰住即将溢出的笑意。
莲已经别过脸去,肩膀微微抖动。
渚沙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夹杂着对两个小年轻的同情。
遥子见澪没听懂,只好红着脸,硬着头皮解释:“就是一种……能检测到……嗯……就是男女之间要是开始做点亲密的小动作,比如抱得太紧啊,或者……或者有那种动静……它就会‘呜哇呜哇’发出超级大的警报声!超级丢人的!”
她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而且我爸妈说了!只要这报警器响一次,被抓到一次,就要扣掉我一大半的零花钱和生活费!这简直是不让人活了嘛!我和龙雄哥明明是正经谈恋爱,搞得像做贼一样!”
“噗嗤……”莲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她眉眼弯弯地看着遥子。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专门用来防这个?是哪位小天才发明出来的?也太有才了吧?”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戏谑和好奇。
许墨也是努力绷着脸,但眼角眉梢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遥子父母这招实在是……过于刁钻和抽象。
澪还是不太理解“亲密小动作”为什么需要专门仪器来监测。
渚沙则是无奈地摇摇头,温和地劝道:“遥子,你父母也是……也是为你们好吧,怕你们年纪小,一时冲动……”
只是这劝慰的话听起来也没什么说服力。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们好,可是这也管得太宽了嘛!”
遥子嘟着嘴抱怨,随即,她话锋突然一转,脸上哀怨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讨好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许墨,双手合十,搓了搓手。
“所以……那个……许墨哥……”
“嗯?”许墨看着她这变脸速度,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
只见遥子轻咳一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打开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掏啊掏,竟然掏出了一整盒未开封的避孕套,“啪”地一声放在了吧台上!
同时,她另一只手飞快地抓住了旁边正因为极度羞耻而试图降低存在感的龙雄的手腕。
然后,她抬起脸,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许墨,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墨:“……”
他看着吧台上那盒显眼的东西,又看了看紧紧抓着龙雄、一脸“拜托了”表情的遥子,再看了看旁边已经石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龙雄。
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这俩小家伙,是被家里的“高科技”逼得没了办法,这是想借他的地盘,行“偷鸡摸沟”之事啊!
许墨顿时感到一阵无语,这件事的发展方向着实有点过于抽象,超出了他平常的应对范围。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在咖啡厅里扫视了一圈。
还好,这个时间点没有其他顾客。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吧台侧面,那个平时他用来和澪或者其他人在里面亲密一下的小隔间:
“……去那边吧。里面还算干净。”
遥子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谢谢许墨哥!你真是个大好人!!”
她欢呼一声,一把抓起吧台上的那盒“工具”,另一只手死死拽着几乎要同手同脚的龙雄,迫不及待地冲进那个小隔间,“咔哒”一声迅速锁上了门。
许墨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压低声音提醒道:
“……那个,遥子,龙雄,动静……压着点声音。”
里面立刻传来遥子压抑着兴奋、同样压低了的回应:“知道啦——!”
许墨无奈地摇摇头,走回吧台后面,忍不住扶额。
这叫什么事啊……他这好好的咖啡厅,差点就要变成专门提供场所的“炮厅”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店长的一世英名……
就在他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咖啡厅的门铃再次清脆地响了起来。
许墨抬头望去,进来的是崇宫真织。
她似乎刚从学校回来,还穿着清凉的小裙子,蓝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一丝运动后的红晕。
她有些腼腆地看向吧台这边,轻声打招呼:“下午好,许墨哥,澪小姐,莲小姐,渚沙姐。”
“下午好,真织。”许墨收敛了一下表情,微笑着回应。
澪也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渚沙温和地笑道:“真织来了啊。”
真织似乎有点紧张,她走到靠近吧台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把自己的小包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动作略显局促。
许墨走过去,温和地问道:“想喝点什么吗,真织?”
“啊,随便就好……一杯拿铁吧,谢谢许墨哥。”
真织小声说道,眼神有些飘忽,不太敢直视许墨。
“好,稍等。”许墨转身回到吧台,熟练地开始制作咖啡。
很快,一杯香气浓郁的拿铁就做好了。
他端着咖啡走到真织的桌前,轻轻放下:“小心烫。”
“谢谢。”真织小声道谢,双手捧住了温热的杯子。
许墨放下杯子,正准备转身离开,衣角却突然被一只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拉住了。
他疑惑地回过头,看向真织:“嗯?还有什么事吗,真织?”
真织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支支吾吾地:“那个……许墨哥……明天……明天你……有空吗?”
许墨看着她这副害羞得快要冒烟的样子,觉得有些有趣,他想了想回答道:“明天?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事,怎么了?”
真织听到这个回答,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羞涩的光芒,她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声音虽然还是很小,但清晰了许多:
“那……那明天……能不能……陪我出去……一下?”
“陪你出去?”许墨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真织会突然提出这个邀请。
“嗯!”真织用力地点点头,满脸都是“拜托了”的期待神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许墨看着她那纯粹又带着点紧张的眼神,笑了笑,点头答应:“可以啊,没问题。”
真织闻言,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猛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激动,端起桌上的拿铁咖啡,看也没看就大大地喝了一口。
结果因为喝得太急,一下子被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真织顿时咳得惊天动地,小脸涨得通红,眼泪都飙出来了。
许墨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怎么样?好点没?”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铃又一次响了。
时崎狂三和山打纱和两人结伴走了进来。
两人一进来就看到真织咳得满脸通红、许墨正在温柔地帮她拍背的场景,不由得都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
“真织?你没事吧?”纱和关切地问了一句。
在许墨的帮助下,真织终于缓过气来,她捂着还在发烫的脸,连连摆手:“没、没事……不小心呛到了……”
她看到狂三和纱和进来,似乎更加害羞了,慌忙站起身,对着许墨飞快地说了一句:
“那……那就说定了!许墨哥明天不要忘记哦!”
说完,她甚至不敢再看狂三和纱和,拿起自己的包包,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低着头快步小跑出了咖啡厅。
狂三和纱和看着真织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又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她们也没太在意,走到刚才真织坐的位置旁边的那张桌子坐了下来,然后几乎同时,两人一起发出了长长的、有气无力的叹息声:“唉——”
这一声叹息,可谓是哀怨婉转,充满了疲惫。
许墨看向她们,觉得今天店里来的怎么都是唉声叹气的。
他走过去问道:“你们这又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纱和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有气无力地说:
“许墨先生……最近学校里教的功课真的好难啊……那些公式和定理,我完全搞不懂它们的关系……”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狂三也软趴趴地趴在桌上,平日里那份优雅从容消失不见,只剩下学渣的哀鸣:
“是啊……再这样下去,下周的测验肯定要不及格了……呜,一想到母亲大人失望的眼神就好难过……”
许墨看着这两个趴在桌上、仿佛失去了所有颜色的少女,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他转身回到吧台,为她们两人各自泡了一杯热牛奶,端过来放在她们面前。
“先喝点东西吧。”他温和地说,“学习上的事情,慢慢来就好。”
纱和抬起头,看着许墨,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猛地抓住许墨的袖子:“许墨先生!你那么厉害!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们补习一下?!”
狂三也立刻抬起头,用那双漂亮的酒红色瞳充满期待地望向许墨,用力点头附和:“可以吗?许墨先生?拜托了!”
许墨看着两双写满了“求救”的大眼睛,笑了笑,爽快地点头:“可以啊,这有什么问题。”
听到他答应,狂三和纱和脸上瞬间阴转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许墨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语气自然又带着一丝亲昵:“毕竟你们也是我的女朋友啊,帮女朋友补习不是应该的吗?”
“女、女朋友……!”狂三和纱和的脸颊“唰”地一下全红了。
虽然她们和许墨的关系早已确立,彼此心照不宣,但这样被许墨当着面直接说出来,还是让她们感到一阵强烈的羞涩和甜蜜。
“耶!太好啦!”纱和率先从害羞中恢复过来,兴奋地小声欢呼了一下。
狂三也抬起头,脸上红晕未退,但笑容温婉了许多,轻声道:“谢谢你,许墨先生。”
“明天是周末,但我刚好有点事,那就定在后天吧。”
“嗯嗯!没问题!”狂三和纱和立刻点头,心中充满了对后天补习的期待。
就在这时——
“啊——!”
一声虽然明显被压抑过、但依旧能听出是遥子发出的、带着某种极致情绪的短促尖叫声,猛地从那间小隔间里传了出来!
这声音突如其来,吓得正在憧憬补习时光的狂三和纱和都是一个激灵,两人同时疑惑地、带着点惊吓地扭头望向那扇紧闭的隔间门。
“什么声音?”狂三下意识地问道,脸上带着不解。
纱和也瞪大了眼睛,侧耳倾听,但隔间里似乎又没了动静。
许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微妙和尴尬,他干咳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语气尽量自然地说道:
“咳……没什么。不用在意。后天补习的地点你们选一个?”
狂三和纱和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地拉回到了补习上,虽然心里还有点对那声奇怪叫声的疑惑,但很快就开始考虑新的问题。
咖啡厅里暂时恢复了安静,只有空气中似乎还隐约残留着一点暧昧又尴尬的气息。
许墨默默地看了一眼那扇隔间门,心里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就……在我家?”狂三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
“行,那就后天再狂三家里,纱和你记得别睡过头了。”
许墨点点头。
“不会睡过头的啦!”纱和嘟起嘴,怎么说的她像是个懒虫一样。
于是,接下来周末的安排已经决定好了。
第一天,陪真织出门(难道是约会?),第二天,再狂三家给两人补习(真的会是单纯的补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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