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第一缕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时，众人已经起床收拾东西了。
楚乔蹲在煤气灶前搅动稀饭，米香混着咸菜的咸鲜漫开来。
陶瓷锅边缘凝着层薄薄的米油，李文逸捧着瓷碗候在旁边：“楚哥这手艺，光白粥都能喝三碗。”
楚乔笑着用勺子柄敲了敲李文逸得脑袋。
满满一碟子咸菜摆在桌子中央，旁边放着白岑从空间拿出的的凉拌野菜和拌羊杂。
“要是有俩肉包子就着吃就好了。”李文逸一边把压缩饼干泡进稀饭，一边状作惋惜地说。
张小琪夹起一块羊头肉咬了一口，怼他道：“你咋不直接想蟹黄包配醋。”
“那感情好啊 ——” 李文逸话没说完就被楚乔打断：“别贫了。出来快半个月了，今天必须找到组织。”
他擦了擦嘴角的粥渍，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早到一天，早踏实一天。”
白岑点头附和，喝了口温热的稀饭：“路况复杂，得好好合计路线。”
众人闻言加快了吃饭速度，瓷勺碰撞碗底的声响里，晨光又爬高了半寸。
一刻钟后，桌子被擦得锃亮。
张小琪举着白岑的手机放大地图，屏幕上的路线像弯弯曲曲的蛇，他啧啧称奇：“白姐这离线地图太神了，我手机早成板砖了。”
白岑没接话，又想起之前的情形。
一开始被潇优 “绑架” 时，对方逼着她下载了大半个华国的离线地图，没想到此刻竟成了救命稻草。
她的思绪还没飘远，就被一阵哄笑拽了回来。
“李文逸你选的啥路？西郊公墓加烈士陵园？” 曹宇轩拍着桌子笑，“是让白姐收先祖骨灰，还是准备盗墓挖青铜器？”李文逸急得涨红了脸，手指在屏幕上戳得咚咚响：“懂个屁！这条路过汽车城和建材市场，还有仨大型商超！”
他突然压低声音，“再说盗墓咋了 —— 我是说，那边空旷，洪水再涨也淹不了。”
“不如走 921 公交线。”杜梓睿指着另一条路线，“从屠宰厂拐过去，旧货市场和二手车市场里全是能用的，商超也不少。”
白岑凑近细看，两条路线长度相差无几，途经区域也大同小异。
众人各执一词。
潇优的声音突然在白岑的意识里响起：“走第一条。沿途建筑稀疏，危险因素少。”
机械音顿了顿，又添了句让她心头一震的话，“把我的机械身体拿出来充能吧，我要回来了。”
“就走第一条吧，你们先做准备。”白岑把潇优的意思转述给众人。
她没再管众人商议的内容，径直走入内间关好门。
凝聚心神后，她轻念“取”字，一个机械身体轻飘飘地落在床上。
白岑走近床边，按照潇优之前教的方式，轻轻打开机械人的胸口，小心翼翼地从它的体内捧出那枚小小的能量核心。
她将能量核心放入掌心，立即打坐开始往核心里输送能量，淡紫色的光流在掌心微微萦绕。
一刻钟不到，白岑停下动作，将其装回了机械人身体。
“现在时间紧迫，还是等有充足时间再充能吧。”潇优的声音从她的意识里转移到了机械人身体里。
白岑刚刚装好能量核心，潇优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身上萦绕的淡淡紫色光晕也再次浮在空气里。
他一下子坐起来，机械脑袋差点撞到白岑的鼻尖，白岑拍着胸口立即向后退了一步。
潇优的紫色眼眸眨了眨：“我不是故意的。”
白岑没有应声，转了个话题说：“我们得去看看他们选的路线了。”
说完率先走出屋子，潇优紧随其后。
踏出屋子的一瞬间，众人的视线全集中在白岑和潇优身上。
李文逸呆了两秒后，立即站起来：“爹，你回来啦？……不对，大佬，你回来了？”
众人立即哄笑起来，这场面实在是搞笑至极。
潇优却没作声，对着白岑说：“把冲锋舟拿出来，我来检查一下。你把屋子里物资收一下。”
白岑立即开始行动，房屋中央多了一艘冲锋舟不说，李文逸屁股下的凳子都消失了。
紧接着消失的还有桌子、厨具、屋子里的木床。
主打一个雁过拔毛、片甲不留。
五分钟后，白岑把冲锋舟重新收入空间，又在到达水面时再次将其放到水上。
众人准备充分，楚乔重新回到了驾驶位。
潇优拿着白岑的手机一番操作，片刻后他说：“航线已规划好，西郊路线沿途有三处可以停靠，我都标记在地图上了。”
楚乔立即发动马达。
导航里小囡囡的声音再次响起：“新路线开启！跟着我冲鸭，第一个到终点有神秘大奖哟～”
晨光洒在船尾的浪痕上，像铺了条碎金的路。冲锋舟劈开浑浊的水面，朝着西郊方向驶去。
过了一个路口，楚乔猛打方向盘，冲锋舟拐进一条被淹没的主干道。
水面漂浮着“西郊公墓”的路牌，半露的石碑在雾中若隐若现。
李文逸突然吹了声口哨：“各位前辈多担待，借个道儿，回头给你们烧高香 —— 当然得等水退了。”
张小琪拍了他胳膊一下：“别瞎说。”
白岑的目光却被右手边的烈士陵园吸引，纪念碑顶的红星还在雾里闪着光。
“你们看那碑多精神，洪水都没淹着。”曹宇轩看着庄严肃穆的碑，认真地说道。
“那是，先烈们肯定在保佑咱们。”李文逸突然挺直腰板，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敬礼，差点被浪头晃进水里。
李文逸突然梗着脖子站直，学着抗战剧里的姿势抬手敬礼，胳膊还没举到耳际，冲锋舟突然被浪头掀得猛晃一下。
他踉跄着往船边倒，吓得赶紧扒住曹宇轩的胳膊。
“哎哎，先烈们手下留情！” 他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推，“我这是敬错姿势了不是诚心的！下次一定提前排练！”
这话逗得众人直笑。
张小琪笑得直捶船板：“就你戏多，先烈们忙着保佑咱们呢，没空跟你计较。”
晨雾里的肃穆被笑声冲散不少，纪念碑顶的红星在雾中闪了闪，倒像是也跟着松了口气。
潇优突然抬起手臂，指尖在白岑的手机屏幕上轻点几下：“前面就是汽车城，水深大概三米，注意避开露在水面的广告牌。”
白岑抬眼望去，远处的汽车城轮廓果然在雾里若隐若现，像是被泡在牛奶里的积木模型。
曹宇轩揉着笑酸的腮帮子，突然指着水面喊：“那是不是辆半露的卡车？”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雾霭中果然有个灰扑扑的轮廓，正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看来这汽车城的宝贝不少。” 楚乔放慢速度调整航向。
冲锋舟破开渐浓的雾气，朝着那片朦胧的建筑群驶去，马达声在寂静的晨雾里传出老远，惊飞了水边几只躲雨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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