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的地牢阴冷潮湿,郭靖与黄蓉被分别关押,但这对机变百出的少年侠侣并未坐以待毙。
黄蓉凭借巧舌如簧和一点小手段,竟说动了一个贪财的狱卒,暗中传递消息。
而郭靖则凭借憨厚外表降低了守卫警惕,默默观察着牢房结构。
就在王府因杨铁心突然潜入、与王妃包惜弱密室相认而引发巨大骚动,侍卫人手被大量调往王妃院落时,郭靖与黄蓉抓住机会,巧妙地弄开了牢锁,打晕了看守,悄无声息地脱困而出。
“靖哥哥,快!趁乱去找药!”黄蓉低声道,两人如狸猫般在混乱的王府中穿梭,凭借着黄蓉超凡的记忆力和机敏,避开了几波巡逻侍卫,直扑王府药库。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得手之际,王府正院旁小屋外的空地上,却上演着更加惨烈的一幕。
完颜洪烈得知杨铁心竟潜入王府与包惜弱相认,勃然大怒,亲率高手围堵。
杨铁心虽武功不弱,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身受重伤。包惜弱哭喊着扑到杨铁心身前,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挡住完颜洪烈。
“惜弱!你让开!”完颜洪烈又痛又怒。
“王爷!求您放过铁哥!一切都是我的错!”
包惜弱泪如雨下,回头看着奄奄一息的杨铁心,眼中是决绝的爱意,“铁哥,十八年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杨铁心握住她的手,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好……不分开了……”
完颜洪烈见状,妒火中烧,厉声道:“杀了杨铁心!” 沙通天等人正要上前,郭靖黄蓉恰在此时赶到。
“住手!”郭靖大喝一声,降龙十八掌拍出,逼退沙通天。
黄蓉也娇叱道:“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这就是赵王府的做派吗?”
他们的出现暂时阻挠了杀手,却也彻底暴露了行踪。
完颜康闻讯匆匆赶来,看到的正是这混乱而悲怆的场景:母亲包惜弱死死护着那个陌生的重伤男人,而父王面目狰狞欲下杀手,郭靖黄蓉则在奋力阻拦。
“母亲!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完颜康又惊又怒,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包惜弱看到儿子,泪水更是汹涌,她凄然道:“康儿……我的康儿……他……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她指向气息微弱的杨铁心。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完颜康头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完颜洪烈,又看看杨铁心和包惜弱,世界观瞬间崩塌!
自己尊崇了十八年的父王,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那个奄奄一息的江湖草莽,才是自己的生父?
完颜洪烈脸色铁青,怒道:“惜弱!你胡说什么!康儿是我的儿子!”
杨铁心用尽最后力气,对完颜康道:“孩子……你……你叫杨康……是杨家将的后人……”
真相血淋淋地撕开,完颜康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冰冷。
他看向完颜洪烈,眼中充满了痛苦;看向生父生母,又是无尽的迷茫和一丝血脉牵连的悸动。
就在这时,包惜弱与杨铁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他们深知,今日绝难善了,与其活着再受分离之苦,不如……
“铁哥,我们来世再做夫妻!” “惜弱,等我!”
两人几乎同时,杨铁心用最后力气震断心脉,包惜弱则猛地拔出头上的簪子,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不!母亲!”完颜康目眦欲裂,疯了一般冲过去,却只来得及接住包惜弱软倒的身躯。
温热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母亲在他怀中气息迅速消散,那双总是带着哀愁的眼睛最后看了他一眼,充满了不舍与歉意,然后永远地闭上了。
杨铁心也已然气绝身亡。
刹那间,母亲死亡,身世大白,巨大的冲击让完颜康彻底崩溃了。
他抱着母亲的尸体,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嚎,泪水混合着血污,滚滚而下。
完颜洪烈也惊呆了,他没想到包惜弱如此刚烈,竟会选择殉情。
他看着不知所措的完颜康,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痛失所爱的悲伤,也有对养子反应的担忧。
郭靖黄蓉看着这人间惨剧,亦是唏嘘不已。
黄蓉拉了拉郭靖的衣袖,低声道:“靖哥哥,药已到手,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两人趁着王府上下因这剧变而一片混乱之际,施展轻功,迅速离去。
完颜康跪在血泊中,抱着母亲逐渐冰冷的身体,望着生父的尸首,又看向脸色复杂的完颜洪烈,以及周围那些熟悉的王府面孔,只觉得这一切都如此虚假、可憎。
荣华富贵、小王爷的身份,此刻都成了巨大的讽刺。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在人群中疯狂搜寻,直到看见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一袭白衣、静静伫立的清冷身影——李莫愁。
仿佛在无边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完颜康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道:“莫愁!带我走!离开这里!我不要待在这个地方了!”
李莫愁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痛苦、绝望和祈求。
她想起了戈壁的守护,想起了市集的花灯,也想起了自己那份不知不觉滋生出的淡淡情愫。这个骄傲的少年,此刻脆弱得如同迷途的孩童。
她没有犹豫,身影一闪,已来到完颜康身边,无视周围完颜洪烈和众多高手的目光,轻轻扶住他颤抖的肩膀,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好,我们走。”
说完,她拉起几乎虚脱的完颜康,目光冷冷扫过欲要阻拦的完颜洪烈等人,冰魄银针已扣在指尖:“挡我者,死。”
那股凌厉的杀气和强大的自信,竟让沙通天、梁子翁等高手一时不敢妄动。
完颜洪烈看着一心要离开的养子,又看看决绝的李莫愁,最终痛苦地闭上了眼,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李莫愁扶着精神恍惚的完颜康,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出了这曾经象征着权势与富贵,如今却只剩背叛与鲜血的赵王府,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从此,世间再无赵王府小王爷完颜康,只有身世成谜、心丧若死的完颜康。
而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亦正亦邪、武功高强的赤练仙子李莫愁。
他们的前路,注定布满荆棘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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