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时间仿佛凝固。圣骑士化作冰尘消散的景象太过诡异,超出了常人对死亡的理解。那套空荡荡、残留着寒气的铠甲无声地诉说着存在的彻底湮灭,比任何血腥的场面都更令人心悸。
空气中弥漫着冰尘的微光和那股混合了绝望与圣洁的残余气息。人类牧师单膝跪地,低头默默祈祷,圣光在他周身流转,带着悲悯与肃穆。精灵游侠和两名士兵则紧握武器,警惕地注视着洞口和四周的岩壁,仿佛担心那无形的死亡也会将他们同样分解。
赵桂斌站在原地,掌心中那枚银色北伐军徽记冰凉的触感异常清晰。徽记做工精致,边缘是缠绕的橄榄枝,中央是北伐军的战锤与利剑标志,而在标志下方,清晰地刻着三个古老的通用语文字——奥杜尔。
又是奥杜尔。
从太阳之井安薇娜的暗示,到提里奥密信中的提及,再到这名无名圣骑士用生命传递的最后信息,这个泰坦之城仿佛一个漩涡中心,不断将线索吸附过去。它似乎与“世界锚”、与古神的威胁、与穿越者面临的“修正机制”,甚至与诺森德这片土地本身的异常,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柄陪伴圣骑士直到最后的断剑。剑身断裂处参差不齐,残留着与圣骑士胸甲破洞边缘相似的、被腐蚀的黑色痕迹,显然是与无面者战斗时留下的。剑柄上,依稀能辨认出几个模糊的刻字:“以圣光之名,铭记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一个普通的名字,属于一位忠诚直至生命最后一刻的圣骑士。
“他说的……‘无面者只杀身上有异常能量的人’……”一名士兵声音干涩地打破了沉默,脸上带着后怕,“难道我们……我们当中……”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赵桂斌、牧师,以及刚刚经历过幽魂幻听的法师和游侠。这些拥有特殊能力或者“与众不同”的人,似乎成了死亡优先标记的目标。
“还有‘记忆混乱’……”精灵游侠接口道,尖耳朵不安地抖动了一下,“那些冲出去的士兵,还有布雷登……他们是不是也……”
一种更深层次的寒意攫住了所有人。敌人不仅仅是看得见的怪物和冰霜,还有一种无形无质、能侵蚀心智、篡改认知的恐怖力量。它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就能让幸存者在逃离物理危险后,因为混乱的记忆和幻觉而自我毁灭。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赵桂斌站起身,将断剑轻轻放在那套空铠甲旁边,与那枚徽记一起,构成了一个简易的墓志铭。他环顾众人,眼神锐利而沉重,“阿尔弗雷德用生命换来的情报,必须送到弗丁手中。而且,这里也不安全了。”
圣骑士的敲击声能引来他们,同样也可能引来别的什么东西。
众人沉默地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象征着彻底消亡的空铠,依次退出了这个悲伤的洞窟。
回到主废墟的石屋,天色已经蒙蒙亮。浓雾似乎真的淡薄了一些,能隐约看到更远处被冰雪覆盖的山峦轮廓。赵桂斌将洞窟中的发现和圣骑士的遗言告知了船长和留守的众人。
听到无面者的精准猎杀和目标特性,以及“记忆混乱”的可怕后果,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一种被无形猎手盯上的恐惧感,取代了之前对未知环境的单纯害怕。
“奥杜尔……”船长咀嚼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我听说过那里,据说是一座古老的泰坦城市,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机遇。弗丁大人似乎也对那里很关注。”他看向赵桂斌,“阿尔弗雷德将徽记交给你,意味着他认为你是将信息传递出去的关键。”
赵桂斌摩挲着手中的徽记,点了点头。他没有提及自己与“世界锚”的关联,但那沉重的使命感却愈发清晰。
“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出发,前往北风苔原的前哨。”船长做出了决定,语气不容置疑。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幸存者们默默行动起来,将所剩无几的物资重新打包,搀扶起伤员。气氛凝重而压抑,失去了布雷登这位熟悉冰原的向导,前路更加迷茫。
赵桂斌走到石屋门口,望向北方。晨光熹微中,冰原呈现出一种凄冷的美感,但在这美感之下,是无处不在的杀机。他想起圣骑士阿尔弗雷德最后的遗言——“别信你看到的”。
这句话如同烙印,刻在了他的心底。
他不再试图去回忆游戏地图中的任何细节,也不再依赖那些已经变得混乱矛盾的“先知”记忆。他深吸一口冰冷彻骨的空气,对身边的精灵游侠和状态稍好的士兵说道: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向导。依靠太阳和地形判断方向,避开任何看起来不同寻常的区域,哪怕那在‘记忆’中是安全的。我们的目标是活着到达北伐军前哨,每一步都必须谨慎。”
他将那枚奥杜尔徽记小心地贴身收好,与莱瑞的日志放在一起。这不仅是任务的凭证,更是一个沉重的警示——在这片被冰封的土地上,眼睛和记忆都可能是敌人,唯一能相信的,或许只有手中这不断发出警告的模型,和同伴们求生的意志。
队伍再次启程,沉默地离开了这片带给他们惨痛教训的牦牛人废墟,踏入了更加广阔而未知的冰原。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阿尔弗雷德消散前的阴影,以及那句萦绕不散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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