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几乎不敢去想象答案:“那……更严重的表现形式是什么?”
戴因斯雷布的脚步没有停下,他领着旅行者走向一条更加幽深、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岔路。
旅行者听见水声淅沥,像极了某种低沉的、无休止的啜泣——那处岔路旁有一条幽深的河,它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墨蓝色。
戴因斯雷布在河水边俯下身来,微微前倾,正当他要将手伸入水中之时——
“请等一下!”旅行者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拉住了他,“你这是在干什么?那些河水很有可能就是——”
纵使旅行者的话没有说完,戴因斯雷布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说,这里的河水很有可能就是导致璃月事发的元凶?”
“没错,所以你……”
“我并不在意,它对我没有太大作用。”
随即,在旅行者惊愕的目光中,戴因斯雷布无视了他的警告,平静地将手探入了那深色的河水。
“哗哗——!!!”
在那一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随即,又很快被无数倍放大的喧嚣所撕裂。
如同千万个灵魂在同一刻发出的尖啸,整条墨蓝色的河流被彻底唤醒、河面剧烈地翻腾起来,裹挟着记忆的洪流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巨龙,从戴因斯雷布探入水中的那只手为原点,轰然冲向地下洞穴之顶!
旅行者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得向后踉跄数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视线,却依然挡不住海量的记忆疯狂朝他脑子里倒灌——
那是母亲失去孩子时的恸哭,是战士战败前的绝望与不甘,是爱人被生生分离时的哀嚎,是王国覆灭时君王与子民的悲叹……无数的痛苦,无数的不幸,都被压缩在这条沉静的河流里、凝聚在迸溅的水珠之中。
旅行者感觉自己仿佛亲身经历了这一切——他感受到怀中婴儿逐渐冰冷的体温,听到自己胸腔中那颗心脏被绝望刺穿的哀叫;他身披残破的铠甲,倒在血与火的战场上,眼睁睁看着黑潮掩埋故乡;他伸出手,却只能抓住爱人衣角消散的残影,那声“别走”永远地卡在了喉咙里;他站在高耸的塔楼上,看着脚下繁华的都城在漆黑的怒火中化为焦土,子民的哭喊与建筑的坍塌声交织不断……
“不、那不是我的记忆,”他用力地掐住自己的虎口,强逼着自己清醒过来,“是戴因斯雷布、是河水让我看见了这一切,我——”
“旅者。”
冰凉的指尖点在了旅行者的眉心,将他从浑噩之中带离。
戴因斯雷布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是不是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心智也险些被这河水吞噬?”
“是……”旅行者回过味来,当即怒道,“所以你刚才,是在给我‘演示’什么才是‘更严重的表现形式’?”
“是。”
“可我刚才差点就——”
戴因斯雷布收回手,目光投向那条重归死寂的墨蓝色河流:“刚刚你见到的,是我的记忆。”
“也是荧的记忆。”
“……什么?”
旅行者的怒火与质问,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而沉郁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你为什么会知道……荧?”
那双冰冷的蓝色眼眸向旅行者投去淡淡的一瞥:“在很久之前,我与她是同行者。只是后来,我们踏上了不同的道路,不得不分开。”
“那她现在在哪里?”不用照镜子旅行者都能察觉,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可怕,他紧紧盯着戴因斯雷布,目眦欲裂,“你们为什么分开?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们和璃月发生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们……”
“跟我来,”戴因斯雷布沉声道,“答案就在这条河的尽头。我无法用言语解释清楚,你必须亲眼去看、亲耳去听。”
·
派蒙迷迷糊糊地从昏睡中醒来,第一眼,她看见了守在自己身旁的夜兰,而第二眼……
提着灯的雷萤术士礼貌地向她打了个招呼:“嗨~”
“呜哇哇哇哇哇!!!”派蒙吓得瞬间从地上弹起,“愚、愚人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这段时间,璃月和至冬签订了不少互利互惠协议,其中就包括了愚人众协助璃月、进行层岩巨渊地下区域的开发,”夜兰安抚地摸了摸派蒙的脑袋,“他们提交过申请,出现在巨渊底部,是完全合法合规的。”
“没错。白色的小家伙,我叫卡塔琳娜,在几天前和弟弟失散了。刚才那阵地动之后,可是我把你们两个救下来的。”
眼下,派蒙和夜兰所处的位置是卡特琳娜的临时营地。看在她们两个刚刚从上面摔下来的份上,卡塔琳娜主动给她们弄了点吃的过来:“省着点,我的物资也没剩下多少了。”
“除了吃的,这里还有喝的,”她递了两个小杯子过去,“喏,我还有些火水,加上你们手上这些干粮,足够开个茶会了。”
派蒙正好口渴,见眼前这个愚人众如此友善,她便打消了疑心,身旁的夜兰甚至来不及阻止,便见她直接拿过杯子开喝——
“派蒙等一下,火水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烈酒。”
派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一颗熟透的日落果,她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在空中手舞足蹈,眼泪都快被呛出来了。夜兰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递过去一小袋清水。
“谢谢……呜……”派蒙灌了几口水,才缓过劲来,“你、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东西哪里是火水,它只有火没有水!”
“有那么夸张吗?”卡塔琳娜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在至冬,这可是给孩子们暖身的佳品。看来你这小家伙酒量不太行啊。”
她嘴上开着玩笑,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眼前这两人之中、真正顶事儿的夜兰。她慢条斯理地为自己也倒了一杯火水,小酌一口,然后才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露出一个略带苦恼的表情。
“啊,说起来,我救下你们,除了看不下去你们平白摔死之外,还有一件小事想要拜托。”
夜兰微微一笑:“请说,如果事情不涉及璃月机要,我倒是可以酌情提供一些帮助。”
“哪有那么严肃?我只是想请你们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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