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呼，结束了。】
【没想到你的高中生活就这么结束了啊。】
【还有结业考呢，姐。】
【不过生活已经完成了吧，就只剩下一次考试了哟。】
【考完后就是无业游民啦。】
【不想当？】
【怎么会......】
傍晚，5点20，刚到家，发现我姐已经在家里了，今天她好像没有排班。
虽然嘴上很轻巧，但是我一直都惦记着娜娜的事情，不过小满说娜娜不希望我太在意...
啊，果然越想越在意啊...晚点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吧。
【看这天气，感觉晚点会下雨诶。】
【好像是的，已经有乌云了。】
【我去把衣服收收，岚，那边的菜热一下。】
【噢。】
她有什么事倒是无所谓，我是有点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她的结业考，毕竟是三年的事情，这个测试可能会影响到之后大学的择取啊，三年的努力，要是因为这当头一棒，可就亏大了啊。
......
吃过晚饭，我正准备给她打一个电话时，另一通电话打过来了。
是犬饲满。我迅速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着急的声音。
————————————————————手机对话：
【星川同学，娜娜有没有去你那里？！】
【啊，没有啊？】
【伯父伯母说，娜娜一头就冲出家门了，还没来得及问去哪里，电话也打不通。现在都在外面找。】
【什么？】
——————————————————————————
6.
【所以，你那时接到了电话就冲出家门了？】
回到现实，此时姐姐正坐在我的前面。
【嗯，没来得及跟你说，晚上回来又发现你没在家。】
【好巧不巧，那天晚上刚好你光姐让我陪她出去喝酒...说是项目出了问题，她生闷气。】
【不过那天雨那么大，你都还是去了。】
【没办法，你光姐的要求我有应必答啊......】
【然后喝到12点多，也是一身酒味。】
【不过还好，后面雨停了，就8点到10那段时间雨挺大的。】
说到这里，我喝了一口眼前的龙井，嘴巴有点涩。
【所以，娜娜是因为......】
【嗯，那时候我有点猜想这种可能性，不过不确定，之后，她跟我说.......】
——————————————————————回忆：
在夜里奔跑。
黑夜中，路边的灯光显得有点亮眼，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在哪里呢...】
听小满说，他们在家附近还有商城找，而我来到了学校，看学校周遭有没有，然后就是各个地铁站，然后周遭美食街，我基本上把我周围的社区翻了个遍。
但是都没有。
很快就到了晚上8点。
【不行啊...雨下大了。】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因为当时太匆忙，我无暇顾及伞的问题，该死。
【娜娜...你到底在哪啊。】
雨开始下了起来，我的衣服很快就被淋湿了，裤子也是，鞋子里偶尔因为踩到水坑，而开始有点进水了。
事情变得糟糕了。
要是这雨就这么一直下着，娜娜又生了病....
不行，必须赶紧找到她。
当时，我鬼迷心窍，在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也没听到小满他们的回复...
我想到了一个，我万万没想到娜娜会去的地方...
......
街道上的灯，踩踏溅起的水花，我在夜里奔跑，雨滴早已经打湿了我的全身，但是我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我隐隐约约觉得，她，就在那里。
那个地方很幽静，在雨声的衬托下别有一番风味，但是，我无暇顾及这些东西。我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地方——平常经常和百花待的地方，离我家不远的那个小公园。
而那里，我找到了我一直在寻找的公主殿下。
在公园深处的座椅上，有一个人影，抱着双腿，缩成团端坐着，头低着，看不到脸庞。
但是她的头发已经被打湿，全身也应该被打湿了。
【...娜娜，没想到你在这个地方啊。】
【诶？】
听到我的声音，眼前这个缩成团的女孩有点惊讶地抬起了头，随即又低了几分。
【岚......岚啊....】
【对....诶？】
娜娜正想说话，但是我牵起了她的手。
【先什么都不用说，先回家吧，伯父伯母都很担心....】
【我不想回家！】
很大声，但是又显得很小声，娜娜的语气虽然很坚硬，但是也只是一瞬，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任性，又或者是在挣扎，想逃脱一个事实。
【....那就先到我家去，你全身都打湿了，得洗个澡换身衣服。】
稍微抬起了一点头，我才发现娜娜全身已经被淋湿，上衣已经湿透，内衣暴露无遗...当然，我无暇顾及这些，裤子还好穿的短牛仔裤，所以没有影响。
【......】
娜娜只是沉默，任由雨滴打落在她的头上，没有挣扎。
【要不要...我背你？】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提出了这样一个询问，娜娜有点错愕，不过很快又低下头，说了一句话，但是我没有听清楚。
不过，她的意思是我可以背她吧。
我背过身去，她很配合地趴在了我的背上。
背上后，我尽全力回到了我家公寓。
期间娜娜在背上十分乖巧，仿佛不再像我认识的那个人...
更加少女，更加的...有魅力。
.......
【打扰了....】
开了门才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姐呢？
不过有这疑问也没用，当下是让娜娜先洗澡避免着凉，不过衣服问题怎么办...
【娜娜你先...去我姐的卧室把衣服脱了吧，去洗个澡...等等，我先去我姐卧室拿套衣服给你穿，可能有点不合身，不过你将就一下......】
【不用...就用...岚的衣服吧，我们两个的身材差不多吧。】
【啊......】
确实，我第一下想到的就是用我的衣服，不过娜娜是女生，所以我就没有说用我的...
【如果娜娜不介意的话...】
【不会的。】
【那行吧...那你先去洗澡，我去房间里换衣服，然后找套衣服给你。】
【谢谢......】
娜娜很乖巧地进了我姐的房间，非礼勿视，我也很快进入了我的卧室，为了跟她错开时间。
【啊。】
但是事情总感觉朝着奇怪的方向展开了....姐，你去哪里了啊。
一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姐去哪里了。这时我才发现我没带手机...然后手机上显示了一条信息，是我姐的。
她说她去陪光姐喝酒了。
啊，偏偏是这个晚上？！
没办法，只有她这个弟弟来应付这些东西了。
我脱掉湿透了的衣服，找了两件衣服，给娜娜的那件很宽松，我想是女生的身材也能够穿下，不过娜娜发育并不是那么突出...体型确实跟我差不太多啊...
我换上了衣服，然后把衣服放到了浴房外面的篮子里。
能听见浴房水流的声音，那对一个健全的男人有足够的吸引力，但是我不能想其他奇怪的东西。
很遗憾，但是却值得。
我在客厅等着她沐浴完，思考之后该怎么展开话题。
说实话，我要问她的东西还蛮多的。
一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是为什么要瞒住我。
三是今天为什么要跑出去。
四是为什么不想回家。
五是......
其实，我有一点点能猜到事情的眉头，但是总感觉这太自我了，所以，我在等待着她，等待着浴房的水流停止的时候。
7.
【你真这样做了？】
【是啊。】
【好小子...我都很佩服你了诶。】
【......】
【不过你要是那天晚上真干点什么东西出来，说实话，你的人生就完蛋了。】
【啊是啊...我能够想象得到....】
【不过，我对我的弟弟的自控力还是有信心的。】
【因为你自控力很强？】
【因为直觉。】
我姐淡淡地笑着，然后端起黑咖喝了一口。
表情没变。
【你还真是能够沉得住心喝黑咖啊。】
【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嘛，我习惯了。】
【但是每次看到还是觉得很刻骨铭心啊。】
【哎，不过我有个事情没搞清楚啊。】
【什么事情？】
【那天晚上你怎么主动提出背她啊。这事情要是百花知道了，指定不了出什么差错，光是这一件事，你都死好几回了，你清楚嘛。】
【嗯...我想我非常清楚。】
【我想也是，毕竟最后专程跑回来了嘛。】
【其实那天晚上，在找娜娜的途中我就思考了很多方向，只是当时我找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方向...可能，是有一份愧疚感吧。】
找回过去的记忆...那是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你的愧疚感，在她的眼中或许就是不一样的存在了，你清楚吗？】
【事后清楚了，当时...我真没意识到这一点。】
【该说你是敏感呢，还是大条呢，问题虽然能深入，但是总是缺一点深度呢。】
【我还不够成熟啦，但是我想我还是会一步步成长的。】
【嗯，我相信你，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成长的。不过事情处理好了就是好事，事后再计较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也不见得有多明智，我只是有点兴趣罢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自己也思考了这一点的，确实是我欠缺了一点思考。】
【你后面给她父母回电话没有？】
【回了，我在卧室里就回了，不仅是她父母，还有小满，不过小满好像有点不放心，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
【也该不放心，毕竟娜娜的问题是那样的啊。】
【嗯...不过，我一直也没有正视就是了，我自己也不太愿意去接受。】
【那之后呢。】
【之后啊....】
——————————————————————————————回忆：
浴房的门开了，娜娜披头散发的，从浴室走出来。身上穿着黑色夹克和一条黑色短裤。
这是我衣服里算是比较宽松的一套了。
【头发吹干了吗？】
【嗯差不多了，还有一点湿漉漉等它自然干。岚...你不洗个澡吗？】
【我之后再说。】
【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哦，你可以先去洗澡。】
【我觉得我等不了这个时候，娜娜，我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她沉默着，大概过了半分钟后，她才缓缓开口。
【岚听说过思春期症状吗？】
娜娜平静地坐到了我的身旁，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她，她是一个长得无可挑剔的女孩，而且十分有魅力。说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也应该不为过吧，背后有一群对她有好感的男生，生活在充满喜悦和幸福的世界里，被温柔环抱，受到命运的眷顾，是光明大道......
但是，现实终究是一切的起点，娜娜并没有在那样的世界中。
【嗯，咲太前辈曾经说过。】
【如果我说我患上了思春期症状，你会相信我吗？】
娜娜望着我，眼睛里充斥着彷徨、无助、渴望以及期待。
【当然。】
我不自觉地将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只要是你说的事情，我都会去选择相信，娜娜，所以让我也一起承担吧。】
听起来很狡猾的话语，是我最后卑微的防守。
我，当时也很迷茫，一个不留神，一步走错，步步错。
我，很狡猾，很贪婪......
【其实，呼。从一号开始，我就能够听见周围人的心声，不分人物，不分场合，那些声音就会进入我的脑袋中...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平常的声音，直到我越听越多，越想越多.......我才发现，那些是他们的心声。】
娜娜的语气逐渐变得激烈，双手开始无助地抱着头。
【没事的娜娜没事的...慢慢说。】
【有人表面装着没事人一样，但是内心却十分厌恶周遭的环境，有人因为抢了自己的朋友碍于面子而表面装着高兴，还有人，还有人......】
娜娜抱着头，说到最后的时候变得泣不成声。
娜娜没有感情的陈述着这些事情，我明白，虽然我不能恬不知耻地说能完全理解，但是我清楚，那些是人性内面的黑暗，是人性最本质的东西。
而娜娜，一个普通的还未成年的女孩，在这几天直面这些人性的黑暗...
太不公平了。
【岚...我原本不想对你说起这些的，但是......我也没办法啊。】
【为什么没有办法。】
【因为....因为我.....】
娜娜的声音十分哽咽，最后几个字，就算我完全集中注意，也听不清楚。
【...】
又是短暂的沉默，我把手依偎在她的背上，希望她能够好些。
【那，娜娜，现在好些】
【岚，我喜欢你。】
【了吗.......？】
就是在一瞬间，娜娜用十分理智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
【我，柊娜娜，喜欢星川岚。】
【......】
我的脑袋一片混乱，我已经知道结果...但是我不愿意面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说安慰的话，还是果断拒绝。我害怕伤害到她，但是拒绝就意味着去伤害，我想保护我们之间的友谊，但是如果我们的友谊建立在爱慕的基础上，我们...还能走的远吗？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我同样还有要去保护的其他人...
【没事的，岚，你不用给我回复的。】
娜娜头掩在了我的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明天，岚能陪我玩一天吗？我们去游乐园，去看电影...在毕业前好好的疯一把，就我们两个。】
客厅十分安静，只能听见娜娜低沉的话语，在房间中回荡，在我的脑中回荡。我一直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做什么回答...这个时候...我很弱小。
【.....嗯，好啊。】
最后，也只有答应这一个选择。
【嗯，那约定好了，明天下午1点，我在橘洲购物中心等你，不要迟到了。】
【嗯。】
娜娜从我的怀里坐了起来，泪水早已经打湿了她的脸颊。
【我还真是不争气呢...没想到哭成这样。岚...明天，明天有些事就能够解决了，明天。】
【娜娜......】
【我...就先回去了，对不起衣服我明天再还给你。】
娜娜到姐的房间里把自己的衣服拿了出来，然后走到了玄关。
我其实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巴哽咽着，说不出话，任由她的行动。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岚。】
【....一路顺风。】
娜娜肿红的眼睛，至今都留在我的脑海里，散不掉，冲不淡。
真是太差劲了啊，星川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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