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的声音陡然提高，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早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跳海死了！你是我哪门子的爸爸！”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封衍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我当年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
池野直接抬手打断他的话，眼神里满是决绝。
“你趁早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也别再来打扰我和妈妈的生活。”
说完，池野转身就要走，却被封衍的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刚才从你家出来的那个女孩儿叫简悦吧，简氏集团的大小姐。”
池野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转过身，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双眸幽深如潭，像是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你竟然调查她？你想干什么？”
封衍眉梢微扬，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你喜欢她。”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池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死死地盯着封衍，像是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将他撕成碎片：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封衍神色如常，语气淡淡：
“小野，你应该知道，你和她之间身份悬殊。像简家这样的豪门，儿女的婚姻最后都只剩下联姻这条路。而以你目前的条件，连联姻的资格都没有。”
池野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
他知道封衍说的是实话，可他的自尊心却让他无法承认这一点。
他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是我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封衍自然察觉到了池野的失落，他毫不在意池野的拒绝，继续循循善诱：
“如果你跟我走，成为封家的继承人，要想跟简家联姻，简家只会上赶着将简悦给你送来。你和她之间就没有门不当户不对一说了。”
池野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
“呵，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妥协？你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天真。谁喜欢你封家继承人的位置，谁喜欢你封家的权势地位？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和妈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绝对不会认一个抛妻弃子的爸爸！”
说完，池野转身就往家走。
他的脚步急促而凌乱，像是在逃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封衍的声音却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威胁：“小野，你想清楚，如果你真的不认我，你和简悦永远都不可能的。”
池野的脚步顿了顿，身体微微一僵。
但也只是一瞬，他便继续往前走，只是脸色阴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封衍站在巷口，望着池野渐行渐远的背影，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而孤寂。
他的神色凝重如深潭，眉宇间萦绕着化不开的愁绪，像是被岁月压弯了脊梁。
风卷起他西装下摆，他却浑然不觉，只静静伫立着。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昏暗的光影里，才缓缓转身，钻进车里。
引擎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却带不走他心底的沉重。
......
另一边，池野神色凝重的回到家。
池颜听到开门声，立马笑盈盈地迎了上来，眉眼弯弯，满是关切：
“将悦悦送走了？”
提到简悦，池野紧绷了一路的情绪稍稍缓和了几分，他伸手扶着池颜坐回椅子上，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嗯，送走了。”
池颜毕竟是池野的妈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对他最是了解。
她看着池野，眼神里满是探究，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开口：
“小野，你喜欢悦悦？”
池野心中一惊，在凌天面前他承认得坦坦荡荡，可面对池颜，他却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忧。
他连忙否认，眼神有些闪躲：
“妈，你说什么呢，简悦可是简家大小姐，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池颜却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笃定：
“你骗不了妈，你看她的眼神根本就不是普通同学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喜欢，妈一眼就瞧出来了。”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见池野对一个人那么在乎，在乎到细心的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随意的一个表情都牵引着他的心神。
池野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承认。
“对，我是喜欢她。她聪明，漂亮，理智，可爱，能说会道，每次看到她，她就像一束光，总是吸引他的注意，让他忍不住靠近。
这样明媚张扬的人，我怎么能不喜欢呢。”
说到简悦，池野的双眸泛着不寻常的晶亮，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
可一想到刚才封衍说的那些话，他眼底的光亮又瞬间暗淡了下去，像是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妈，你放心，我就是默默地喜欢，不会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的。
我也知道我的身份与她悬殊很大，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看到她。妈，你想骂我就骂我吧。”
第三次了，今晚已经是第三个人提醒着他——他与简悦之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鸿沟，身份的差距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将他们分隔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就像一只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
而简悦，是那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凤凰。
他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可是，这颗心，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他拼命地想要克制这份喜欢，想要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可是，感情这东西，一旦生根发芽，又岂是他能轻易掌控的？
他苦笑一声，嘴角满是苦涩。
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好，说他不自量力也罢，他认了。
她就是他费尽心思想要摸到的月亮。
池颜心疼地将池野的头轻轻抱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
“儿子，是妈对不起你，带着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如今又……都怪妈妈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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