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商场里一家装修精致的内衣店门口。
看着里面琳琅满目、款式各异的女士内衣，二壮停下脚步，扭头瞪着亦步亦趋跟在旁边的林默。
“喂！”她压低声音，脸颊绯红，“我……我进去选内衣，你跟着干嘛？在外面等着！”
林默双手插在裤兜里，闻言非但没止步，反而理直气壮地迈进了店门，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那些蕾丝和绸缎，摸了摸下巴：
“当然是帮你参考参考啊，这方面我经验丰富，审美一流。”
二壮捏紧了拳头，额角有青筋直跳，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感觉下一秒自己的拳头就要和这张欠揍的脸来个亲密接触了。
林默看着她濒临爆炸边缘的样子，终于还是见好就收，耸了耸肩，转身往店内的休息区走去，嘴里还嘟囔着：“行行行，不看就不看，好心当成驴肝肺……”
二壮努力平复想打人的冲动，快步走到货架前，目光快速扫视，只想速战速决。
她随手拿了两件看起来尺码差不多的基础款内衣，就要往试衣间走。
“咳，”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的林默头也没抬，眼睛看着手机，嘴里却飘来一句，“那个尺码……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太大了，空荡荡的穿着也不舒服吧？”
“你……！”二壮猛地回头，杀人般的目光射向林默。
他怎么知道？
这家伙眼睛是尺子做的吗？
“好好好，我闭嘴，你随意，你随意。”林默感受到杀气，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地……玩起了手机游戏。
二壮气鼓鼓地重新挑选，这次仔细看了看尺码，然后一头钻进了试衣间。
过了一会儿，她换好了新内衣，整理好外面的休闲装，走了出来。
她看到林默还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过去，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没说话。
林默抬起头，看到她这架势，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个“我懂了”的笑容。
他站起身就伸手要去掀她衣服下摆：“怎么了？是穿着不舒服还是款式不满意？
来来来，让我看看，哥给你专业点评一下……”
“去结账呀！！！”
二壮猛地往后跳开一步，躲开他的魔爪，终于忍无可忍地低吼出来，额头上刚刚平复的青筋再次暴起。
这家伙脑子里除了那些黄色废料就没别的了吗？
“哦！结账啊！你早说嘛，又不说话，光站着，我还以为你是需要我专业的视觉评估呢……”
林默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悻悻地收回手，转身往收银台走去。
二壮看着他去结账的背影，感觉自己快要被气得冒烟了。
结完账，林默拎着小小的购物袋，和她一起走出内衣店。
他一边走，一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凑近二壮，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点“关切”地问：“那个……新买的内衣，不洗一下就直接穿，真的没问题吗？”
二壮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发白，然后又无力地松开。
她决定彻底无视这个混蛋！
不穿他要讲，穿了他又要讲！
怎么这么难伺候！
她加快脚步，闷头往前走，只想离他远点。
林默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几步跟上，很自然地再次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语气轻松，“接下来想去干嘛？大小姐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身，今天听你安排。”
二壮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也就由他去了。
她看着商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明亮的灯光，各式各样的店铺，眼里闪烁着兴奋和怀念的光芒。
“我想去好好逛逛！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摸！我好久……好久没有像这样走在人群里了！”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于是，林默就这么陪着她，开始了真正的“逛街”。
二壮像只出了笼的百灵鸟，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她会在饰品店的橱窗前驻足，对着里面亮晶晶的发卡项链发出惊叹；会跑进文具店，摸着那些可爱造型的笔记本和笔爱不释手；甚至会蹲在宠物店外，隔着玻璃逗弄里面毛茸茸的小猫小狗，一看就是半天。
她看到抓娃娃机，眼睛一亮，拉着林默非要试试。
结果林默投了十几个币，一个都没抓上来，被二壮无情嘲笑“手残”。
她自己不服气地去试，同样惨败，最后气呼呼地拍打着机器，被林默笑着拉走了。
她闻到奶茶店的香味，立刻跑过去要了一杯全糖加满料的，喝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满足地喟叹。
看到冰淇淋店，又挪不动脚，非要林默给她买那个最大的彩虹旋涡冰淇淋，结果吃得满嘴都是，像只小花猫，林默只好无奈地拿出纸巾帮她擦掉。
她甚至跑进一家电玩城，对着跳舞机研究了好久，虽然最终没敢上去跳，但还是玩光了林默换来的一整筐游戏币，打鼓、射击、赛车……玩得不亦乐乎，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林默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像个真正十几岁少女一样，沉浸在简单纯粹的快乐中。
他没有不耐烦，偶尔毒舌吐槽几句，但更多的时侯是帮她拿着买的各种小零碎，在她看向他的时候，递上饮料或者擦嘴的纸巾。
逛了不知道多久，二壮手里已经拎了好几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她买的发圈、钥匙扣、一个小熊玩偶和几本漂亮的笔记本。
她站在商场中庭，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转过头，看着身边双手插兜，一脸懒散却始终陪着自己的林默，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林默挑眉：“谢什么？”
二壮脸上带着一种经历过漫长黑暗后重见光明的复杂情绪，眼神清澈而真诚：“谢谢你，让我重新体验了一遍……这种脚踏实地、作为一个真实的人，自由呼吸、自由行走、自由感受周遭一切的感觉。”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脸上带着释然和意犹未尽的笑容。
林默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的鸭舌帽都揉歪了。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玩世不恭：“不用谢，真想谢的话，以身相许就行了。”
“你……！”二壮刚酝酿出的那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气得跺脚，抬手就要打他。
林默敏捷地往后一跳，笑嘻嘻地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开玩笑的！
走吧，逛了这么久，肚子都饿扁了，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哥请客！”
二壮瞪了他一眼，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然后眼睛一亮，带着点期待和撒娇的语气：“火锅！我想吃火锅了！要超级辣的那种！”
林默看着她粉嘟嘟的嘴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心里暗暗吐槽:我怕辣的不是你的嘴，是我的……朋友啊……’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点点头：“行，火锅就火锅。”
两人找了一家看起来人气很旺的重庆老火锅店。
一进门，辛辣浓郁的牛油香气就扑面而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默直接把菜单推到二壮面前：“你点吧，放开了点，今天让你吃个够。”
二壮也不客气，拿起笔，在菜单上飞快地打勾：“毛肚！黄喉！鸭肠！千层肚！牛肉！羊肉！虾滑！还有脑花！……”她几乎把招牌菜点了个遍，最后在锅底那里，毫不犹豫地勾选了“特辣牛油锅”。
林默看着那红得发亮的“特辣”两个字，感觉自己的兄弟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锅底和菜品很快上齐。
滚沸的红油锅里，辣椒和花椒上下翻腾，散发出霸道十足的香气。
二壮深吸一口，脸上露出了沉醉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毛肚，在翻滚的红汤里“七上八下”涮了几下，然后蘸满了香油蒜泥碟，塞进嘴里。
“唔——！”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被辣得直抽气，却一脸幸福，“好吃！太好吃了！就是这个味道！”
林默看着她被辣得鼻尖冒汗，嘴唇红肿，却还在不停地下筷子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也夹起一片牛肉涮了涮。
他吃得很小心，只敢在清汤锅里涮，偶尔尝试一片红汤的，立刻被辣得猛灌冰饮料。
“你不能吃辣啊？”二壮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得意地挑眉，故意从红汤里捞起一片裹满了辣椒的牛肉，在他面前晃了晃，“真男人，就要敢于挑战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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