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肃清很快，李平雷厉风行下，基本没有漏网之鱼。
同时军队重组也在有序推进，并没有因为肃清之举，而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变故，一切井然有序。
当然，开国大典也在井然有序的筹备，虽然因为财政紧张的问题，李乐成抠抠搜搜的挤牙膏，但是整体布局上，重大仪式上是一点没少花钱。
只不过仪式要用的道具，一切从简，凡是什么金银器具，通通用铁或者木头代替，总之能省则省。
后勤营帐内。
陈大娃翻阅着开销账本，里面每一笔花销都清清楚楚记录，各种采办、房屋建设、清理环境……
事无巨细，都有着十分详细的记录。
“咕噜！”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同样翻阅账本的李乐成：
“这开销太大了，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得从塔山和抚宁调钱过来。”
李乐成停下翻阅动作，轻轻一叹：
“调钱？没钱可调，如果二哥不搞军队重组还好，勉强能维持，等明年开年秋收将税收上来，也就能让情况好转，可现在等不起，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后勤之苦只有搞后勤的人一清二楚，那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简直让人抓耳挠腮，痛苦不已。
李乐成继续道：“军队开销不能减，那大典能减就减，一些没必要的东西直接不要搞了，凡是费钱的地方，想方设法去减，当天的饭菜，随便一点。”
听到这话，陈大娃哭笑不得：“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两人说着经费紧张的时候，李平独自一个人闲逛到了后勤营地里。
或许是开国在即。
他这个即将成为皇帝的人，反而清闲了下来，无所事事。
毕竟军队重组有李易等人去完成，大典有李乐成去操心，甚至连明军将领后续清算都有杜三。
现在他活脱脱成了甩手掌柜。
“这玩意……是不是太简陋了。”
李平此刻停在一块类似指路牌的东西面前。
那指路牌构造极其简单，一根木棍加一块箭头型木板，上面用毛笔写着四个字，开国大典，看上去敷衍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里开会。
“这玩意也不结实啊！”
李平上手摇了摇，那箭头似乎承受不住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王，王爷……”
忽然李平身后有人轻轻出声，那声音李平很熟悉，是个熟悉女人的声音，同时带着丝丝胆怯之意。
他微笑着回头：“孙总管好久不见。”
一切好似沧海桑田。
孙世婉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她似乎没有勇气去直面眼前之人，她知道自己父亲死于兵变，而非死于李平之手。
其实，父亲私底下给她写信，让她保全母亲和两位哥哥，她已经这样做了，甚至她的母亲现在就在她身边，两位哥哥也在后勤干事。
当然，她感受到了权力被限制，直到南方大战结束，她才重获权力，一些事物重新落在她手中。
“王爷，好久不见。”孙世婉略显纠结，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个，我将我两个哥哥和母亲接到这里来了，不要紧吧？！”
李平笑了笑：“不要紧，这都是小事情，你父亲是人杰，只可惜他……不说这个，你两个哥哥，你私底下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读军校，如果有兴趣，我亲自写推荐信，让他们去学习。”
“谢谢王爷。”孙世婉露出笑颜：“王爷，有空陪我走走吗？我想了解了解寿春城的事情，它就像一个心结一样困扰着我。”
李平暗自叹息，知道孙世婉困在孙传庭的死亡中，他记得那时候，孙世婉亲自替她父亲收尸。
这份悲痛是不容易磨平的。
老实说，他真没有杀孙传庭的想法，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兵变之下，孙传庭还是死在了寿春城中。
说和自己没有关系吧！
似乎有那么一点关系，但说是自己动手杀的吧，又说不过去，情况十分复杂，毕竟两军交战，情况千变万化，谁又能笃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走，去那边，人少。”李平答应了这个请求。
他一路上讲了关于寿春城的所有事情，甚至连兵变的具体过程都说了一遍，可以说是事无巨细。
至于孙世婉怎么理解。
他就不知道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后勤营地边缘，远处残阳如血，染红着半边天空，迁徙的大雁呈人字形飞翔，秋风轻轻吹拂，蒲公英种种满头飞舞。
两人此刻坐在一块石头上，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我父亲的死，其实我不怪你，因为他写信告诉我，要以身殉国，就算不死在寿春的兵变之中，也会自杀殉国……”
孙世婉看着天边落日，自顾自的说着，少了平日古灵精怪，多了份成熟稳重，似乎父亲的死，让她成长了起来。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
“哎！”李平深深一叹：“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经历越多人越复杂。”
孙世婉不解：“当皇帝也有烦恼吗？”
“有啊！”
李平缓缓躺下，随手摘了一个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双手枕于脑后，看着天边的落日余晖，身心放松。
“当皇帝没钱，下面的人又一天只想着拉帮结派，你没看见我又砍了一堆人吗？没钱，又要斗智斗勇，能不烦恼嘛？！”
“啊～”孙世婉诧异：“看来当皇帝挺累的，你打算娶皇后吗？”
“咳咳！”李平呛得咳嗽两声，眼神怪异的瞟向孙世婉：“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才二十岁，根本不需要急。”
“也是。”孙世婉点了点头：“本来我想成为你麾下第一谋士的，可是后来我发现太难了，根本不可能，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说到这里，她忽然嘿嘿一笑：
“不过，我想到另一个办法。”
李平深深皱眉：“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孙世婉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开始下意识躲闪，整个人莫名其妙的害羞起来。
李平瞪大眼睛，蹭的一直坐起身：
“你特么不会是想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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