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使者的血迹在池小橙的白裙上干涸，变成暗褐色的污渍。
哈尔离开后，她仍站在会客厅中央，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摆，试图将那刺眼的血迹揉碎。
窗外，王国军队的号角声隐约可闻，如同丧钟般低沉悠长。
\"小橙？\"
马鲁克的声音从壁炉方向传来，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池小橙猛地转头，只见壁炉旁的金丝鸟笼微微晃动——里面空空如也，但声音确实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踉跄着走近，才发现笼底有一小滩未干的血迹，正诡异地蠕动着，形成一个微小的嘴巴形状。
\"他用我的血...维持石化咒...\"那滩血发出马鲁克气若游丝的声音，\"听我说...苏菲三日后...\"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血嘴瞬间凝固。
池小橙迅速用鞋尖抹去血迹，转身的瞬间换上空洞的微笑——这是哈尔最喜欢的表情，像个人偶，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容器。
哈尔推门而入，银发在脑后扎成一束，比平日更显凌厉。
他绿眸扫过她裙上的血迹，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美极了...像被弄脏的白玫瑰。\"
池小橙机械地点头，嘴角保持着那个练习过千百次的弧度。
哈尔走近，指尖抚过她僵硬的脸颊：\"来，说点好听的。\"
这是他们最近的游戏——哈尔会要求她表演\"病娇告白\"，然后欣赏她强忍恐惧的拙劣演技。
池小橙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那些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
\"我愿为你剜出双眼...这样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你的模样...\"她的声音平板无波，如同念诵咒文，\"我愿割下双耳...这样就只能听见你的心跳...\"
哈尔眯起眼，突然捏住她下巴：\"不对。\"
他的拇指摩挲她颤抖的唇瓣，\"感情不够...再来。\"
池小橙的胃部一阵绞痛。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更投入：\"我想把你的名字刻在骨头上...这样就算死了...灵魂也带着你的印记...\"
一阵剧烈的恶心突然涌上喉头！她猛地弯腰，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胃里空无一物，只能吐出酸苦的胆汁，溅在哈尔锃亮的皮靴上。
死寂。
池小橙浑身发抖，不敢抬头。
她能感觉到哈尔的视线像刀锋般刮过她的脊背。出乎意料的是，他突然轻笑出声，冰凉的手掌抚上她痉挛的背部。
\"台词恶心到自己了？\"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愉悦，\"换这句——\"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气息冰冷如蛇信，\"'主人，饶了我'。\"
池小橙的眼泪终于决堤。
这不是演戏，不是伪装，而是彻底崩溃的绝望哭喊：\"主人...饶了我...\"
哈尔满意地叹息，手指穿过她汗湿的发丝：\"这才对...真实的情感最美。\"
他托起她泪湿的脸，\"记住这种感觉...下次表演时用上。\"
窗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城堡剧烈摇晃，吊灯砸落在地，水晶碎片四处飞溅。
哈尔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变，只是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看来客人等不及了...我们改天继续。\"
他转身走向门口，银发在爆炸的火光中如同流动的月光。
临出门前，他回头瞥了她一眼：\"对了...明天有个惊喜给你。\"
门关上后，池小橙瘫软在地，手指深深掐入地毯。
壁炉里，卡西法的火焰缩成豆大的一点，火焰中心紧闭的眼睛似乎极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一丝猩红的光芒落在她颤抖的指尖上——那光芒中隐约浮现两个字：\"小心\"。
光芒转瞬即逝。
池小橙蜷缩在满地水晶碎片中，裙上的血迹、泪水和呕吐物混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远处炮火轰鸣，但她已经听不见了。
哈尔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明天有个惊喜...
她太了解哈尔的\"惊喜\"了。
每一次都让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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