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F-7防御城中央广场，正午的日头晒得地面发烫。三个月前这里还是虫尸遍地的战场，如今临时搭建的金属高台立在广场中央，台下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穿橙色救援服的平民、戴机械臂的工程兵、披联邦制式装甲的防御军，粗略一看足有三万，连周围废墟楼的屋顶都扒满了探头的脑袋。
\"都来了？\"李默站在高台侧面，机械臂的纳米虫保护膜还在反光，这是张昊用最后能量帮他修复的，【空间能量恢复到45%，机械核心40%...刚好够撑场面，等会儿要是打起来可就麻烦了】。他扯了扯临时找来的黑色作战服，衣服左胸被苏清月用空间能量烫了个歪歪扭扭的\"双生\"徽记草稿，【这玩意儿画得跟二维码似的，谁能认出来？】
\"放心，林小雨在避难所那边用喇叭喊了一早上。\"张昊拍了拍他肩膀，量子-1型机械臂刚换了新的能量导管，泛着冷光，\"dEF-7-01到07小队的老兵都联系上了，他们早就怀疑高层有问题，一听有铁证，直接把防御城的广播系统给占了。\"他指了指广场边缘，几个穿灰色制服的士兵正维持秩序，肩上的徽章被刻意磨掉了联邦标志，\"看见没？那是03小队的王队长，上次虫族攻城，他申请支援被指挥部骂'机械垃圾'，早憋着气呢。\"
苏清月从高台上探出头，左臂的绷带换了新的，空间领域已经能展开到20米，刚好覆盖整个高台：\"全息投影准备好了，张昊把数据盘导进去了？\"她指尖划过空气，淡蓝色的空间波纹在高台上空荡开，形成直径50米的半透明幕布，4K清晰度让远处废墟楼顶上的人都能看清幕布上的纹路，【空间能量消耗比预想的快...得省着点用】。
李默深吸一口气，踩着金属台阶走上高台。台下瞬间安静下来，三万道目光聚焦过来，有好奇，有怀疑，还有几个穿白色制服的人眼神躲闪——那是纯血派在防御城的残余势力，昨天林小雨就汇报过，他们在偷偷串联，想找机会\"清理异端\"。
【来了来了，万众瞩目的时刻，等会儿说完台词要不要鞠躬？】李默心里吐槽，脸上却板得跟铁板似的，机械臂举起核心数据盘，金属盘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今天把大家叫来，就说一件事——人类，正在被自己人卖了！\"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炸开了锅。
\"卖了？什么意思？\"
\"联邦不是派第七舰队来支援了吗？\"
\"这小子谁啊？穿得跟难民似的也敢上台？\"
\"安静！\"张昊猛地按下控制台按钮，高台上的声波放大器发出刺耳尖啸，台下瞬间安静。他量子-1型机械臂指向半空的幕布：\"证据说话！\"
苏清月指尖蓝光一闪，空间幕布亮起——108个培养舱的全息投影整齐排列，001到106号舱体漆黑，只有107号和108号亮着。107号舱体上的裂纹清晰可见，淡绿色营养液混着电火花滴落，舱内人影模糊却能看出左手机械义肢的轮廓；108号舱体完好无损，底座刻的\"完美融合体，融合度100%\"在阳光下反光。
\"108个实验体，106个失败品，1个半融合体，1个完美体。\"苏清月的声音透过声波放大器传遍广场，清冷却带着穿透力，\"你们以为这是联邦的实验？错！这是钢铁帝国的'文明收割'前置计划——诱导单体系进化，然后定向猎杀！近50年，25个单体系文明接触钢铁帝国后，全部在10年内覆灭！\"
台下的超能者和机械改造人同时骚动起来。一个穿紫色超能作战服的女生往前挤了两步，指着幕布：\"你说的是真的？我表哥在dEF-5防御城，上个月说那边的超能者突然集体基因崩溃...\"
\"不止dEF-5。\"李默接过话，机械臂在空中一划，幕布切换到陈教授的录音波形图，苍老的声音响起：\"完美融合计划...是个骗局...钢铁帝国伪装的...他们通过联邦科学院的匿名账户续资...目的是研究人类的进化极限...\"
录音刚放了两句，广场西侧突然传来骚动。三个穿白色制服的纯血派成员正举着金属杆往人群里挤，杆顶的黑色装置闪着红光——那是信号干扰器，李默的空间感知早就扫到了，【就这破玩意儿？菜市场买的信号屏蔽器改的吧？】
\"动手！\"张昊眼神一冷，量子-1型机械臂弹出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按下侧面按钮。盒子发出\"嗡\"的一声轻响，10米范围内的电子设备瞬间失灵，三个纯血派成员手里的干扰器\"滋啦\"冒起黑烟，当场死机。其中一个想扔干扰器砸向高台，张昊机械臂一甩，钛合金螺母\"嗖\"地飞过去，精准砸在他手腕上，疼得他嗷嗷叫。
\"继续看！\"李默没理会骚动，机械臂指向幕布，\"这是107号实验体，代号炎械，半融合体，左手机械义肢'炼狱-2型'——钢铁帝国第七舰队的改造技术！\"幕布上跳出改造视频，蓝色火焰包裹的机械义肢正在切割实验体，画面血腥得让前排的平民捂住了嘴，\"三天前，就是他操控防御城防护罩系统，放虫族进来的！\"
\"还有这个！\"张昊手指翻飞，调出联邦高层的交易记录，转账金额后面跟着钢铁帝国的齿轮徽记，\"每年5000万联邦币，从阿尔法星议会大厦的Ω级权限账户转出，用来维护这些实验体！铁手？赵天雷？还是你们俩都有份？\"
这话像炸雷一样在广场上炸开。临时防御军的士兵们脸色铁青，dEF-7-01小队的队长突然把头盔摔在地上，金属头盔\"哐当\"一声砸出个坑：\"老子就说上次申请支援为什么被拒！原来指挥部早被钢铁帝国买通了！\"他猛地扯下肩上的联邦徽章，狠狠踩碎，\"老子不干了！\"
\"不干了！\"
\"老子受够当炮灰了！\"
连锁反应瞬间爆发。广场上的防御军士兵们纷纷摘下徽章，有的直接把制式步枪扔在地上，金属碰撞声连成一片。穿灰色制服的03小队王队长往前一步，举起机械臂高喊：\"李默大人！我们03小队128人，请求加入！\"
\"05小队加入！\"
\"机械维修连全体加入！\"
不到三分钟，广场上的七千防御军里，两千多人扔下了武器，站到了高台前方。他们中有操控火焰的超能者，有全身金属化的改造人，甚至还有几个双体系的边缘人——这些昨天还互相看不顺眼的士兵，此刻肩并肩站在一起，眼神里燃着同样的火。
苏清月看着台下的人群，空间领域不自觉地扩大到30米，淡蓝色的光芒笼罩着那些放下武器的士兵，【单体系是陷阱...双重融合才是出路...陈教授说得对】。她转头看向李默，发现他正盯着广场西侧——那里，几个纯血派成员正偷偷摸摸往后退，其中一个手里还攥着微型炸弹。
\"张昊。\"李默低声说。
张昊机械眼的数据流瞬间锁定目标：\"收到！\"量子-1型机械臂弹出电磁脉冲发生器，这次调到最大功率，干扰半径扩展到15米。那几个纯血派成员手里的炸弹\"嘀\"地一声变成黑屏，吓得他们手忙脚乱地扔在地上。
广场上爆发出哄笑，接着是震天的欢呼。
李默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机械臂和血肉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左手是空间能量的温热，右手是机械核心的冰凉，两种能量在体内缓缓流动，没有冲突，反而像找到了归宿。【原来这就是陈教授说的...双重融合的意义】。
阳光穿过空间领域的淡蓝色光幕，照在广场上两千多个放下武器的士兵身上，他们的影子在地上连成一片，像一道裂开黑暗的光。
防御城的风向，从这一刻开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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