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玄水岛区域,叶枫与白小楼并未耽搁,乘坐云舟返回了碧波城,回到熟悉的临水客栈,稍作休整,二人便着手为前往星落海做准备。
碧波城作为千湖岛区域的核心大城,商贸繁盛,往来修士众多,租赁或购买各类舟船自是方便。叶枫并未选择那些大型、显眼的云舟或海船,而是在白小楼“专业”的建议下,于城西一家老字号船行,购入一艘名为“破浪梭”的小型灵木舟。
此舟长约三丈,通体由百年以上的铁杉木打造,木质坚硬且蕴含一丝土元之力,能有效抵御寻常风浪撞击。船身铭刻了基础的避水、坚固符文,虽不及大型船只的防御阵法,但胜在操控灵活,吃水较浅,非常适合在星落海那种传闻中礁石密布、水道复杂的区域穿行。
缴纳了足够的押金和租金,又补充了些许淡水和便于储存的灵食,二人便不再停留。趁着晨雾未散,驾驭着这艘不起眼的“破浪梭”,悄然驶离了碧波城繁华的码头,依照那古老海图的模糊指引,向着域间海东北方更深处的海域而去。
海面上初时还能见到零星往来的商船或猎杀海兽的修士队伍。但随着行程深入,周遭愈发空旷寂寥,唯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哗声,以及偶尔掠过的海鸟啼鸣。
白小楼站在船头,意气风发,手持那张泛黄的海图,自封为“星落海探索先锋大将”,煞有介事地指挥着方向。
“左满舵!注意前方那片暗流!右转三寸,对,避开那团漩涡!”他声音洪亮,仿佛真能洞察海中一切危险。
叶枫负手立于船尾,以自身真罡为引,操控着灵木舟平稳前行。对于白小楼的“指挥”,他大多不予理会,全凭自身强大的神识和对水流、风势的精确感知来驾驭船只。
然而,就在白小楼指着右前方一片看似平静的海域,大喊“全速前进,那里水道开阔”时,叶枫眉头微蹙,神识敏锐地捕捉到那片水域下方,隐藏着一大片尖锐的暗礁群!
“胡闹!”
叶枫低喝一声,心念急转,操控灵木舟的混沌真罡猛然一滞,随即向左侧一带。同时,他左手凌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吸力瞬间将还在船头指手画脚的白小楼给扯了回来。
灵木舟以一个惊险的弧度,几乎是擦着那片隐藏的暗礁边缘掠过。船底甚至传来了与礁石轻微摩擦的“嘎吱”声,令人心惊。
白小楼被拉得一个趔趄,跌坐在甲板上,看着旁边那如同狰狞獠牙般露出水面的黑色礁石尖,吓得脸色发白,拍了拍胸口,讪笑道:“呃……前辈,意外,纯属意外。这海图年代久远,航道有点变化也是正常的……”
叶枫瞥了他一眼,懒得计较,只是淡淡道:“看好海图大致方向即可,航行之事,交由我来。”
白小楼连忙点头如捣蒜,再不敢胡乱指挥,老老实实蹲在一边研究海图,偶尔提供一下大致方位的参考。
如此航行数日,依照海图指引,绕过几处明显的危险海域,周遭的景象开始变得有些奇异。海水的颜色逐渐加深,呈现出一种近乎墨蓝的色泽。天空中的云层也变得厚重低沉,阳光难以透下,使得海面光线晦暗。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淡淡的、带着咸腥与某种金属锈蚀般的混合气息。
终于,在视线所及的尽头,被巨大的、仿佛连接天地的灰白色浓雾笼罩。那雾气翻滚不休,凝而不散,隔绝了内外,让人无法窥探其后丝毫景象。而在浓雾之前,一座孤零零的、如同哨兵般的岛屿,矗立在海浪之中。
岛屿不大,地势却较高,岛上植被稀疏,多为低矮耐盐碱的灌木。临海的一面,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巨大岩石,上面有着模糊的、似乎是人为刻凿的三个大字——望星屿。
这里,便是古老海图上所标注的,通往星落海之前的最后一站,也是无数试图探寻星落海的冒险者所能抵达的极限。
叶枫操控灵木舟,在望星屿唯一一处勉强可以停靠的小海湾内下锚。二人登上岛屿,径直走向那块巨大岩石。
站在岩石之上,举目眺望。前方,那无边无际的灰白色浓雾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雾气之中,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时而如同低沉的雷鸣,时而又像是无数细碎的空间在崩裂重组。神识探入其中,如同泥牛入海,瞬间便被那混乱的能量与迷雾吞噬、搅碎,根本无法深入。
迷雾彻底笼罩了一切,视线无法穿透,神识难以探查。
“前辈,这雾……也太邪门了。”白小楼看着那翻滚的迷雾,咽了口唾沫,“咱们怎么进去?硬闯吗?”
叶枫凝视着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迷雾之墙,目光深邃。他能感觉到,这迷雾中蕴含着混乱的空间之力与某种奇异的规则干扰。
“硬闯非是良策。”叶枫缓缓摇头,“需得找到正确的路径,或是……等待时机。”
他回想起海图上的注释——“虚景交织,空间异动”。看来,想要进入这星落海,并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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