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的夜色正浓,小屋中,叶枫却心潮汹涌。
掌心中的戊土石悄然化作一捧凡粉,其中精纯的土属性能量仿佛找到了最终的归宿,被尽数汲取。然而,若有大能者能内视其躯,定会惊愕地发现,这股足以让寻常淬体境修士脱胎换骨的能量,并未按常理散入四肢百骸,反倒像是受到了某种至高存在的牵引,涓滴不剩地汇向丹田深处。
就在能量涌入的刹那,一直沉寂于识海的九狱核心碎片,第一次产生了清晰的位移感——它并非实体移动,而是其存在的投影,一道微不可察、却仿佛蕴藏着宇宙初开与终末所有奥秘的混沌虚影,于此刻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了丹田深处。
戊土石中那丝关于“承载”与“厚重”的规则之气,在触及混沌虚影的瞬间便被吞噬、解析。下一刻,一段玄奥晦涩、却又与他灵魂本源无比契合的文字,无需传授,无需理解,便如生命本能般自然烙印在神魂之上。
——《混沌衍界诀》。
它并非寻常修炼功法,不追求力量的简单堆砌,而是直指超脱本质之法,以这混沌虚影为基,于虚无中开辟,于寂灭中创生,将这片介于虚实之间的混沌空间,逐步孕育、壮大。
随之而来的还有关于九狱碎片的一些简短描述,结合前世的仙帝知识进行推测,九狱碎片一共有九,分掌【生命】、【毁灭】、【时空】、【轮回】、【五行】、【阴阳】、【因果】、【死亡】以及叶枫身上核心碎片的【混沌】九个大道法则,每个大道衍生无数分支小道,如【五行】大道是构成物质世界的基础,其衍生出金、木、水、火、土、风、剑、刀、枪、星辰等小道,因其最常见,所以修的人最多;如【毁灭】大道主掌破坏、归墟,衍生出杀戮、雷霆、腐朽、灾厄等小道,而核心所在的【混沌】大道主掌包容、演化、无序、起源、万物归宿,可以与其他大道交融、模拟、演化,创造完整法则乃至开辟位面。
叶枫心底巨震,若是推测属实,那九狱碎片暗含的超脱之机便是重新演绎位面进化、开辟的过程,这何止是夺天地造化,这是要另立门户了。
叶枫暂时按下翻动的心绪,在得到戊土石规则之气后,他看到那方寸之间的混沌虚影,其边缘的混沌气流似乎微微翻滚,那介于虚实之间的混沌空间,稳固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他的修为在水到渠成间稳固在淬体三重中期,肉身强度更是远超同阶,但这都只是微不足道的附带效果。
“纳规则以养内界,演混沌而筑道基……方是超脱正途。”叶枫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按部就班地吸纳天地元气,对他这拥有仙帝本质残魂的存在而言,效率实在太低。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丹田内的混沌虚影,毫无征兆地轻轻一颤。叶枫感应到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波动,携带着锋锐、破灭与不朽的奇异道韵。这感应缥缈如丝,却又真切无比,遥遥指向城外西南方向的极远处!
“这是规则之气……是宝物?还其他碎片的牵引?!”叶枫心头剧震,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电,仿佛要穿透墙壁,望向那未知的远方。
“西南方向……黑风山脉深处,亦或是更遥远的其他地域?”叶枫瞬间将叶家内部的倾轧、青云宗遴选,全都置于次要。与收集散落的规则之气、完善自身演化世界相比,这些世俗之争,不过是蝼蚁间的嬉闹。
他强压下立刻动身的冲动。感应虽生,但距离必然极远,以他目前淬体三重的修为,贸然闯入能孕育此等规则感应的险地,与送死无异。
心神沉凝,叶枫发现之前引导后便以为已然消散的那缕锋锐之气,并未真正湮灭。它竟在混沌虚影无意识的自行流转与推演中,凝练出了一丝金之规则,散发着锋锐、穿透的气息。
一夜光阴,在寂静中流逝。
晨曦微露时,叶枫并指如剑,对着身前一块坚硬的青岗石无声点出。未曾动用半分真气,仅凭肉身力量与那一丝自混沌中演化出的锋锐规则意念。
“嗤——”
一声细微轻响,青岗石表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深达半寸、边缘光滑如镜的指洞!
这并非武技,更非剑意,仅仅是对穿透规则的一种粗浅应用雏形。但其展现出的破坏性,已远超流云城任何淬体境手段!
“便称之为【破元指】吧。”叶枫感受着指尖残留的、与当前境界格格不入的规则痕迹,心中笃定,“凭此,配合我的战斗意识,淬体境内,无人可挡一指。即便开元境,若被击中要害,也难逃重创。”
他长身而起,周身气血内敛,却蕴含着一股即将破土而出的锐气。
是时候了。
他推开院门,目光平静地扫过熟悉的叶家景象,最终落向西南方天际。
“我的路,在于感悟天地,在于演化规则,在超脱之途上。”他心中淡漠,眼神却坚定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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