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唐人诡巷，符现故人
车子刚停在唐人街巷口，詹道临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巷子里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晃荡，光影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碎影，那个穿黑色风衣的人还站在原地，手里的黄符在夜色里泛着微弱的朱砂红光。
“别过去！”阿加莎急忙锁好车追上来，手里紧紧攥着圣银箭，“对方身份不明，万一有陷阱——”
“陷阱也得闯。”詹道临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指尖捏着镇狱令，玉牌上的黑纹正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你留在这照看康斯坦丁，我去去就回。”
不等阿加莎再说什么，他已经快步走进巷子。风衣人的身影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后退，始终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像是在刻意引导他往深处走。巷两旁的店铺都关着门，木质门板上贴着褪色的春联，只有一家挂着“林记纸扎”招牌的小店还亮着灯，窗户里隐约能看到纸人、纸马的影子，在灯光下晃得人心里发毛。
“别躲了。”詹道临在纸扎店门口停下脚步，镇狱令的热度几乎要烫穿衣料，“符纸上的云纹，是‘清微派’的手法，除了我那个死鬼师父，就只有你会这么画——周玄，别装神弄鬼了。”
风衣人猛地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左眉骨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正是詹道临原世界那位一起偷师、一起被师父罚抄《道德经》的老友周玄。可此刻周玄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瞳孔是诡异的纯黑色，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看来你还记得我。”周玄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木头，他举起手里的黄符，符纸无风自动，“师父说你天生‘道骨’，能成大事，可你倒好，跑到这种满是洋鬼子鬼怪的地方，把清微派的脸都丢尽了。”
詹道临心里一沉——周玄说话的语气、习惯性摸袖口的小动作，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可那双眼睛，还有身上若有若无的阴邪气息，绝不是活人该有的。他掏出一张阳火符捏在手里：“你不是周玄，周玄三年前就死在秦岭的古墓里了，是我亲手把他埋的。说，你是谁？为什么要装成他的样子？”
“死？”周玄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师父用‘借尸还魂’术把我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找你。他说你手里有‘镇狱令’，能打开‘归墟之门’，只要拿到它，我们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再也不用跟这些洋玩意儿打交道。”
“归墟之门？”詹道临皱起眉头，他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我看你是被阴魂附了体，连脑子都糊涂了。周玄根本不信这些旁门左道，他要是活着，绝不会帮师父干这种事。”
话音刚落，周玄突然抬手将符纸往地上一扔。符纸落地的瞬间，巷子里的红灯笼突然全部熄灭，青石板路裂开一道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隙里冒出来，凝聚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影——有穿着旗袍的女人，有梳着长辫的男人，全都是唐人街早年失踪的居民，他们的眼睛同样是纯黑色的，朝着詹道临围了过来。
“这些都是‘地缚灵’，是我用师父教的‘聚魂术’收来的。”周玄的身影渐渐被黑雾笼罩，“詹道临，把镇狱令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不然，我就让这些鬼魂，一口一口把你的魂魄撕成碎片！”
詹道临冷笑一声，将镇狱令举过头顶，玉牌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黑雾里的鬼魂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纷纷后退：“就凭这些杂碎，也想跟我斗？周玄要是知道你用他的身体干这种事，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掏出三枚铜钱往空中一抛，铜钱落地后组成“乾卦”，金光顺着地面蔓延开来，将黑雾逼退了大半。紧接着，他又掏出几张阳火符，往鬼魂聚集的方向一扔，火焰瞬间燃起，照亮了整个巷子，鬼魂在火里挣扎着化作飞灰。
周玄见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朝下，一股浓烈的黑气瞬间喷涌而出，里面传来无数魂魄的惨叫声——和影使的噬魂蛊罐一模一样，只是气息更重，更邪异。
“这是师父炼制的‘万魂罐’，里面装着三千个魂魄，我倒要看看，你的镇狱令能不能挡得住！”周玄将陶罐往地上一砸，黑气瞬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手，朝着詹道临抓来。
詹道临立刻掏出捆仙索，朝着鬼手甩去。捆仙索缠住鬼手的手腕，他用力一拉，鬼手发出一声惨叫，却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用力地往前抓。詹道临心里一惊——这鬼手的力量，比影使的噬魂蛊王还要强上三倍，看来周玄背后的“师父”，才是真正的麻烦。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阿加莎的喊声：“詹道临，小心身后！”
詹道临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老人，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剑身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老人的脸被阴影遮住，只能看到嘴角勾起的冷笑：“好徒弟，好久不见。”
这声音——詹道临的瞳孔骤然一缩，是他原世界的师父，张清玄！可张清玄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父？”詹道临的声音有些发颤，镇狱令的光芒突然黯淡下来，“你不是已经……”
“我用‘金蝉脱壳’术假死，就是为了研究‘归墟之门’。”张清玄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睛同样是纯黑色的，“詹道临，把镇狱令交出来，我们师徒联手，打开归墟之门，回到原来的世界，你还是清微派的继承人。不然，你今天就只能死在这里。”
詹道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师父，又看了看被黑雾笼罩的周玄，突然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两个被阴魂操控的傀儡。想让我交镇狱令？可以，先打赢我再说！”
他掏出圣银匕首握在手里，匕首在镇狱令的白光下泛着冷光：“师父，周玄，你们要是还有一点神智，就赶紧醒过来。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詹道临的师父，绝不是这种用旁门左道害人的杂碎！”
张清玄脸色一沉，举起桃木剑朝着詹道临刺来：“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大义灭亲！”
桃木剑刺来的瞬间，詹道临突然侧身躲开，同时将一张阳火符贴在剑身上。火焰瞬间燃起，张清玄发出一声惨叫，桃木剑掉在地上，他的手臂开始冒烟，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
“果然是傀儡。”詹道临心里有了底，真正的张清玄对阳火符的气息了如指掌，绝不会这么轻易中招，“操控你们的人，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阿加莎驾驶着车子冲了进来，车灯照亮了整个巷子。她探出头喊道：“詹道临，康斯坦丁醒了，他说知道操控周玄的人是谁！”
张清玄和周玄听到“康斯坦丁”三个字，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黑雾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该死的，算你们运气好！詹道临，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拿走镇狱令！”
话音刚落，张清玄和周玄的身体突然倒在地上，黑雾瞬间消散，巷子里的红灯笼重新亮起，那些地缚灵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詹道临急忙跑过去，探了探两人的鼻息——还有气，但陷入了深度昏迷，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他抬头看向阿加莎：“康斯坦丁怎么说？”
“他说操控周玄的人，可能是‘蚀阴会’的首领。”阿加莎递过来一瓶圣水，“他之前跟蚀阴会的人交过手，说他们的首领也会用道教的法术，而且对清微派的功法很了解。”
詹道临接过圣水，倒在周玄和张清玄的额头上。圣水接触到他们皮肤的瞬间，两人的身体抽搐了一下，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他皱起眉头：“蚀阴会的首领……看来影使只是个小喽啰，真正的大鱼，现在才浮出水面。”
他掏出手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派救护车来唐人街。挂了电话，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周玄和张清玄，心里清楚——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蚀阴会的首领不仅知道他的来历，还对清微派的功法了如指掌，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
“走吧，先把他们送到医院。”詹道临拍了拍阿加莎的肩膀，“康斯坦丁还在车里等着，我们得赶紧回去，看看他还知道些什么。”
两人扶着周玄和张清玄往车子走去，红灯笼的光影在他们身后拉长，巷子里的风依旧吹着，只是这一次，风里除了阴邪的气息，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蚀阴会的首领，已经盯上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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