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专案组行动很快。李卫东副书记亲自部署，省纪委案件室、省公安厅经侦总队、省审计厅的精干人员，深夜悄悄去了林州。行动叫“清风”。
周正守在省委财经办办公室，这里成了临时信息中枢。他一夜没睡，盯着加密通讯频道和保密电话。秦筝的情报不断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专案组指挥中心。
凌晨四点，加密频道里传来李卫东的声音，带着通宵的沙哑，却有突破的锐气：“周正同志，专案组控制了目标人物：副市长张华、安监局副局长王勇、宏发矿业法人刘大富和核心财务人员。行动顺利，没人反抗。”
“太好了！”周正精神一振，松开拳头，“关键证据固定得怎么样？”
“正在突审，进展顺利。”李卫东语速加快，“张华、王勇开始不承认，但刘大富和财务主管的银行流水、通讯记录、宏发矿业真实账册、安全生产造假证据摆在面前，他们很快就扛不住了。刘大富想自保，承认长期给张华、王勇送钱，换采矿权违规延期、安全监管放水、环保处罚减免。张华情妇的海外账户资金流向，和秦筝给的情报对上了，这是最后压垮他的东西。王勇也交代了收矿主钱、改安全检查报告、不让整改重大隐患的事。”
李卫东停了停，语气更凝重：“更重要的是，搜张华办公室时，发现了加密记录本。里面记了林州市其他几个重要官员的权钱交易线索，还有一份没实施的、针对省里工作组的‘阻挠计划’名单。林州的问题，比我们想的更深、更广。专案组已经扩大调查范围。”
周正听着心惊，也觉得像破开了迷雾。“名单…阻挠计划…”这和秦筝之前截获的模糊通讯对上了。他马上说：“李书记，省委财经办怎么配合？”
“两件事。”李卫东很干脆，“第一，林州市财政窟窿大，有很多违规担保和挪用资金。让财经办协调省财政厅、省审计厅，派最强的债务审计和资金追查小组，尽快去林州，配合专案组理清资金流向，追赃款，评估财政风险。第二，林州安全环保隐患多，宏发只是一部分。协调省安监局、省环保厅，马上组织专家，对林州所有矿山、化工企业拉网排查，该停的停，该关的关，消除风险，也防止有人毁证据或闹事。”
“明白！我马上办！”周正接了任务，又说，“省纪委要跨部门支持，财经办全力配合。”
挂了电话，周正立刻联系省财政厅、审计厅、安监局、环保厅的厅长，传达李卫东的指示。几位厅长都表示马上抽人，当天就去林州。
窗外天蒙蒙亮了。周正揉了揉红眼睛，走到窗边。一夜之间，林州的盖子被掀开，反腐风暴在那座老工业城市刮起来。他觉得累，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办公室门被敲响，张明远端着保温桶进来。“周主任，天快亮了，您熬了一宿，喝点热粥吧。食堂刚送来的。”
“谢谢明远。”周正确实饿了。他拿起勺子，私人手机亮了，是秦筝的消息。
“行动顺利，首恶被抓。李书记那边很快。辛苦了，喝点热的，别空着肚子。”后面有个热碗的图标。
周正嘴角翘了起来，心里暖暖的。他放下勺子，回消息：“刚拿到小米粥，你就发来了，真及时。你也一夜没睡吧？”
“习惯了。我们主要是技术支援，还好。你在后面协调，更累。”秦筝回得快，“林州的天，终于要亮了。后面财政审计和安全排查任务重，你注意点，别累垮了。身体重要。”
周正好像能感觉到秦筝的关心。他喝了一勺粥，暖意从胃里散开，累劲去了点。“放心，有你这‘及时雨’，还能再干一阵。你也抓紧休息。”
“好。有事联系。”秦筝回了个“oK”的手势。
周正专心喝粥，想着后面的事。财政审计组和安全环保排查组今天下去，得让他们和省纪委专案组好好配合，信息共享，别乱了节奏，也别漏了风险。这需要更细的安排。
喝完粥，周正回到办公桌前，写《关于林州专项工作协同机制的建议》。他建议成立临时协调小组，由省纪委李卫东、财经办周正，还有财政厅、审计厅、安监局、环保厅的负责人组成，每天共享信息、商量问题，让各项工作能合上拍，形成合力。
写完建议稿，早上七点半了。省委大院里有人走动了。周正把稿子打印出来，准备给赵立民秘书长汇报。
他又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凉气涌进来，有草木的味道。东边天上，朝霞把云撕开，金色的光洒下来。林州可能还有乌云，但天亮的光挡不住了。
手机震了一下，秦筝发来一张照片：宿舍窗外，朝霞很艳，照着远处的山。下面写着：“看，天亮了。新的一天，新的战场。保重。”
周正看着照片里的日出，深吸了口气，回：“天亮了。一起加油。”
他收起手机，拿起建议稿，整了整衣领，大步走向赵立民的办公室。林州的风暴还在继续，清扫阴霾、重建秩序的战斗，才到关键时候。他和战友们，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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