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靠在车边，指尖捏着文件袋的边角。阳光斜照在车身上，映出细碎的光斑。赵强的车从路口拐过来，停在旁边。赵强推门下车，手里拿着空白回执单。周正把文件袋递过去，指尖在袋口压了压。
这是宏达地产新能源项目的流水，跟省发改委李达关联的部分标了黄。你送过去的时候，跟陈明副书记说，江州这边会同步查张鹏的线索。赵强点头，接过文件袋塞进公文包，又把回执单递过来。周正签上名字，日期栏填了当天。赵强收起回执单，拉开车门。
我送完资料就回办公室，孙建国那边说还有一笔宏达地产的土地款流水没整理完，我去对接。周正嗯了一声，看着赵强开车离开。他转身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掏出手机给李刚打了电话。
政法委那边，查一下全市政法干部里，有没有人跟国土局副局长张鹏有工作外接触。电话里李刚应下，说上午整理的名单里有两个科员跟张鹏吃过饭，会重点核查。周正挂了电话，发动车子往市委大院开。
到办公室楼下，周正刚下车，就碰到司法局局长周明。周明手里拿着社区矫正人员的台账，脚步匆匆。看到周正，周明停下脚步，双手把台账递过来。
上周排查的重点人员，有三个联系不上，我们已经跟社区网格员对接，今天下午能找到人。周正接过台账，翻到标记页。指尖在名字上点了点。这三个人之前涉及过孙伟的案子，重点盯，别出问题。周明点头，接过台账，转身往司法局方向走。
周正上到三楼，推开办公室门。桌上放着赵东来送来的黑恶团伙处理进度表。他走过去坐下，翻开表格。三个团伙里，有两个团伙的涉案人员已经录完口供，提到多次通过张鹏拿到土地审批文件。周正拿出笔，在张鹏的名字旁画了圈，然后拿起电话打给赵东来。
市公安局那边，派两个人盯着张鹏，别让他转移材料。赵东来在电话里说，已经安排了便衣，在国土局门口和张鹏家楼下盯着。周正挂了电话，把进度表放在一边，又翻开宏达地产的项目清单。
十点多，秦筝的电话打过来。周正接起，听筒里传来秦筝的声音。她刚查完房，医院食堂今天做了周正爱吃的萝卜炖牛腩，问要不要留一份。周正看了看桌上的文件，说中午可能没时间回去，让她自己吃。秦筝哦了一声，又说晚上会带饭过来，让他别叫外卖。周正应下，挂了电话，嘴角微微扬了扬。
中午，周正叫了份盒饭，在办公室吃。刚吃完，孙建国就来了，手里拿着一叠土地款支付凭证。他把凭证放在桌上，指着其中一张。五年前宏达地产拿城东地块的时候，土地出让金少交了三千万，审批签字的是张鹏。周正拿起凭证，指尖在签字处摸了摸。
这笔钱的流向查了吗？孙建国点头，从宏达地产的账户转到了一家空壳公司，法人是张鹏的小舅子。周正把凭证叠好，放进文件盒。你把这家公司的流水打出来，下午开会要用。孙建国应下，转身走了。
下午两点，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孙建国、刘伟明、李刚、赵东来坐在两侧，面前都放着空白笔记本。周正坐在主位，手里拿着项目清单。他把清单推到桌子中间，指尖在纸上划了划。
目前查到，宏达地产的新能源项目、城东地块项目，分别关联省发改委副主任李达和市国土局副局长张鹏。李达那边，省纪委已经控制人。张鹏这边，有土地违规审批、收受贿赂的线索。
周正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几个人。孙建国负责查空壳公司的资金流向，下午五点前要结果。刘伟明查城东地块的审批流程，看有没有其他违规环节。李刚继续核查政法干部和张鹏的联系，重点查那两个科员。赵东来负责固定张鹏涉案的证据，尤其是黑恶团伙提到的土地审批文件。
几个人都点头，拿起笔在笔记本上记。周正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陈明的号码。他接起，把手机放在耳边。陈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李达已经交代，承认帮宏达地产违规批了新能源项目的资金，还提到张鹏帮宏达地产拿了三块地。江州要尽快控制张鹏，别让他销毁证据。
周正嗯了一声，说赵东来已经安排人盯着，下午会有进展。陈明说省纪委明天会派人去江州，对接张鹏的案子。周正应下，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
大家加快进度，省纪委明天来人。刘伟明抬头，手里的笔顿了顿。城东地块的审批档案在住建局有备份，我现在就去调，下午四点前给结果。赵东来也说，会让人去国土局查张鹏的办公室，争取找到原始审批材料。周正点头，会议散了。
三点多，刘伟明送来城东地块的审批档案。档案里有一份补充协议，把地块的容积率从2.0改成了3.5，签字日期是五年前，审批人是张鹏，复核人是住建局的一个科长。周正翻开协议，指尖在容积率改动处停了停。
这个科长现在在哪？刘伟明说，去年调到了高新区住建局，任副局长。周正把协议折起来，放进文件袋。你去高新区找他核实，问清楚改动的原因。刘伟明接过文件袋，转身走了。
四点半，赵东来的电话打过来。周正接起，听筒里传来轻微的嘈杂声。赵东来说，张鹏刚从国土局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袋子，往城郊的仓库去。便衣已经跟上去了。周正站起来，拿起外套。
你们别惊动他，等他进仓库再行动。我现在过去。赵东来应下，挂了电话。周正走出办公室，叫上赵强，开车往城郊去。
仓库在国道旁边，周围是一片荒地。周正的车停在远处，能看到仓库门口有两个便衣盯着。赵东来走过来，手里拿着望远镜。张鹏进去十分钟了，里面没动静。周正接过望远镜，往仓库里看。仓库里堆着不少纸箱，张鹏正蹲在地上，把袋子里的文件往纸箱里塞。
周正放下望远镜，对赵东来说，行动。赵东来点头，挥了挥手。四个便衣冲进去，很快就把张鹏带了出来。张鹏手里还抓着一叠文件，脸色发白。赵东来走过去，接过文件，翻看了几页。
都是宏达地产的土地审批材料，还有几张银行卡。周正走过去，看了看文件，对赵东来说，把人带回公安局，连夜审。文件送到纪委，让他们核对。赵东来应下，让人把张鹏押上车。
周正和赵强往回走。路上，秦筝的电话打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办公室。周正说在城郊，处理点事，大概六点能回去。秦筝说已经到市委大院门口，带了饭，在车里等。周正让她先去办公室，用他的钥匙开门。
六点多，周正回到办公室。秦筝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的经验材料。桌上放着两个保温盒，盖子没打开。周正走过去，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秦筝抬头，把材料递过来。
军区说这份材料要印成小册子，我改了几遍，还是觉得开头有点绕。周正接过材料，坐在她旁边。翻开第一页，指尖在段落上划了划。
开头不用写太多背景，直接说你在医院的具体做法，比如物资调配、医护培训这些。秦筝点头，拿出笔，在纸上改了两句。周正看着她的侧脸，伸手把她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秦筝抬头，脸微微红了。
饭快凉了，先吃吧。秦筝打开保温盒，里面是糖醋排骨和炒青菜。周正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味道跟上次一样，好吃。秦筝笑了，自己也夹了口青菜。
军区昨天通知，下月初要开表彰会，让我作为代表发言。周正抬头，放下筷子。那挺好，到时候我去旁听。秦筝摇头，说军区的会不让外人进。周正哦了一声，又说那我等你回来，给你庆祝。秦筝点头，夹了块排骨放在他碗里。
吃完饭，秦筝收拾保温盒。周正坐在桌边，翻看着张鹏的涉案材料。秦筝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累不累？周正放下材料，转身把她拉进怀里。有点，不过快结束了。秦筝靠在他肩上，手指在他的衬衫纽扣上碰了碰。
周末有空吗？我爸妈想跟你见个面。周正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有空，时间你定。秦筝抬头，眼睛亮了。那就周六中午，在我家附近的餐厅。周正点头，在她额头吻了吻。
秦筝帮他整理材料，把涉案人员的名字按部门分类。周正看着她的手，指尖在纸上快速移动。你的手表电池还没换，周末见完家长，一起去。秦筝嗯了一声，把整理好的材料递过来。
九点多，周正送秦筝回家。车停在小区楼下，秦筝解开安全带。周正伸手，握住她的手。周末我早点过去，买点水果。秦筝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不用买太多，我爸妈不讲究。周正笑了，看着她下车。
秦筝走进小区，回头挥了挥手。周正点头，开车离开。回到市委大院，周正去了办公室。赵强已经在等了，手里拿着张鹏的审讯记录。周正接过记录，翻开看。张鹏承认收了宏达地产三百万，帮他们违规审批土地，还提到跟李达有过两次资金往来。
周正把记录放在桌上，拿起笔签了字。你把这份记录和之前的材料整理好，明天省纪委的人来了，直接交过去。赵强点头，把记录放进文件袋。还有，市中院那边传来消息，孙伟案下周三准时开庭，旁听名额已经确认。周正嗯了一声，让他把名额信息发给秦筝。
赵强走后，周正给陈明发了条消息，说张鹏已控制，涉案材料整理完毕。陈明很快回复，说明天上午十点到江州，在市委会议室对接。周正回复收到，然后关掉手机。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桌上的材料堆成小堆，每一份都标了序号。窗外的天色全黑了，只有办公室的灯亮着。周正拿起秦筝的经验材料，翻到她改的部分。字迹工整，笔画有力。他笑了笑，把材料放进抽屉，起身收拾东西。
开车回家的路上，周正打开车窗。夜风带着江水的味道吹进来，拂过脸颊。他想起秦筝下午的样子，想起周末的见面，心里踏实。车拐进小区，周正停好车。上楼的时候，他掏出手机，给秦筝发了条消息。
周末我九点过去接你。没一会儿，秦筝回复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周正收起手机，推开家门。客厅的灯没开，他摸黑走到沙发边，坐下。脑海里过了一遍明天跟省纪委对接的流程，然后起身去洗漱。
第二天早上，周正七点就起来了。穿好正装，他在镜子前整理领带。手机响了，是秦筝。秦筝说她已经到医院，让他别忘了吃早饭。周正嗯了一声，说会在办公室楼下买包子。挂了电话，周正拿起公文包，出门。
到市委大院，周正去食堂买了两个肉包。坐在办公室里吃完，赵强送来了省纪委对接的材料清单。周正翻看清单，确认没有遗漏。九点半，陈明的车到了。周正下楼迎接，跟陈明握了握手。
陈明穿着深色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两人走进会议室，孙建国、李刚、赵东来已经在等了。陈明坐在主位，把公文包放在桌上。周正把材料递过去，从张鹏的涉案证据到宏达地产的项目流水，按时间顺序排好。
陈明翻开材料，指尖在张鹏的供词上停了停。李达那边已经交代了跟张鹏的关联，江州这次的动作很快。周正说，都是按省纪委的要求来，后续还会查宏达地产其他项目。陈明点头，拿起笔在材料上签了字。
中午，周正陪陈明在市委食堂吃饭。陈明说，李达和王丽娟的案子会在月底官宣，张鹏的案子由江州纪委负责，尽快移送司法。周正应下，说会加快进度。吃完饭，陈明要回省纪委，周正送他到门口。
陈明上车前，拍了拍周正的肩膀。你在江州的表现，省委都看在眼里。好好干，别辜负信任。周正点头，看着陈明的车离开。
回到办公室，周正给秦筝发了条消息，说周末见面的事，他已经跟家里说了。秦筝回复好，还发了她家附近餐厅的地址。周正看着地址，笑了笑，把手机放进口袋。
下午，周正召集刘伟明开会。刘伟明说，城东地块的违规审批已经核实，涉及的住建局科长已经停职，正在接受调查。周正点头，让他把调查结果报给纪委。刘伟明应下，转身走了。
五点多，周正收拾东西准备走。赵强进来，说市中院把孙伟案的旁听通知书送来了，放在他桌上。周正拿起通知书，看了看日期。下周三上午九点，跟秦筝说的时间一致。他把通知书放进公文包，对赵强说，明天正常上班，有情况随时打电话。
周正开车去医院接秦筝。到门口时，秦筝已经在等了，穿着白色大褂，手里拿着包。周正下车，替她开车门。秦筝坐进来，递过一个苹果。刚从医院食堂买的，挺甜。周正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车往秦筝家的方向开。秦筝说，她爸妈已经知道周末见面的事，挺高兴的。周正嗯了一声，说会好好准备。秦筝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不用太紧张，我爸妈人很好。周正点头，把车开得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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