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桃枝埋头苦学了一整天游泳，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只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酸软无力，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虚脱得只想一头栽到床上。
不过在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整晚，养足了精神后，第二天她又活力满满地奔向泳池。
再次下水时，有了江域在一旁帮扶，她划水的动作竟也有了几分模样。
比起昨天，她对水的感觉熟悉了许多，可一到换气环节，节奏还是全乱了。
“抬头吸气，低头呼气，节奏要稳。”江域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他站在齐胸深的水中，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桃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脸埋进水里。可当她试图抬头换气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鼻腔不小心呛进一点水，立刻咳了起来。
一只温热的大手适时地托住了她的肘部，稳住了她有些失衡的身体。江域不知何时靠得更近了些，水波荡漾间，两人手臂的肌肤时有轻触。
“别急，”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水汽的冷冽，“感受水的浮力，抬头不是用蛮力把脖子梗起来，是借着划水和蹬腿的劲儿，让口鼻自然出水。”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性地做了个缓慢而流畅的抬头动作。桃枝学着他的样子尝试，但身体还是显得有些僵硬。
“还是不对……”她有些懊恼地嘟囔，水珠从睫毛上滚落。
江域沉默地看了她两秒，忽然道：“看着我怎么做。”
说完，他向后微仰，自如地演示了几个连贯的换气动作，节奏平稳，动作也极优雅。水珠从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滴落，划过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
桃枝看着，下意识地模仿着他的节奏，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
“再来。”江域重新站定，目光锁住她，“这次我扶着你，你只专注呼吸和节奏。”
他的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侧，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泳衣面料传来。
她再次埋首入水，努力忽略腰间那存在感极强的触感，专注于江域的指令。
抬头，吸气，低头，呼气……
几次尝试后，虽然依旧生涩，但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在一次成功的换气后，她甚至能短暂地浮游了一小段距离。
“好像……有点感觉了！”她从水里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亮，下意识地望向江域。
江域看着她眼中纯粹的喜悦，扶在她腰侧的手掌微微收紧了一瞬，随即不着痕迹地松开些许，他“嗯”了一声：
“进步很快。”
日光透过水面，在他漆黑深邃的眼底投下晃动的光斑。
水波轻漾，阳光被池水折射成破碎的金斑，跳动在桃枝光洁的背脊上。
经过几次练习，她终于能不太熟练地协调四肢，靠着那点浮力向前划出一小段距离。
虽然动作还带着初学者的生涩，换气时也难免慌乱，但至少，她能在水中“移动”了。
“江域，你看！”
又一次勉强划水了几米后，桃枝迫不及待地从水中抬起头，湿透的碎发黏在颊边，杏眼里漾着纯粹的光彩。
江域就站在不远的水中，沉默地看着。
水珠顺着他肌肉绷紧的手臂线条滑落。他的目光沉静，追随着她在水中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那纤细手臂不甚标准地划开水波，双腿努力蹬动时带起的光影，以及泳衣勾勒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腰线。
她的喜悦如此鲜活，毫不设防地撞进他眼底。
听到她的呼唤，他喉结微动，低沉应了一声：“嗯。”
桃枝得到回应，信心更足，转身又想尝试。可这一次，或许是太过心急，蹬腿的力道偏了，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去！
惊呼还未出口，一只有力的手臂已迅捷地环过她的腰腹，稳稳地将她托住，后背瞬间撞上一片坚实滚烫的胸膛。
水的浮力让两人的身体贴合的有些微妙。桃枝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隔着一层湿透的布料，体温灼人。他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如铁钳般稳固，掌心的热度几乎要烫伤她腰侧的肌肤。
“慌什么。”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比平时更沙哑几分，气息拂过她湿漉漉的耳垂，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
水中微妙的光线下，她似乎看到他耳根泛起一片极淡的红。
于是，桃枝非但没有避开，反而微微侧过头，湿漉的发丝扫过他的下颌。
她仰起脸，眼中漾着水光，气息因方才的动作而微喘，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老师，我没慌啊。”
“倒是你，心跳地也太大声了吧。”
她能感觉到环住她的手臂骤然收紧，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深邃的眼底暗潮翻涌，那抹强装的冷静几乎要维持不住。
僵持数秒，是桃枝先轻笑着，如同游鱼般灵巧地向后滑开些许，主动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她重新浮在水面，眨了眨被水浸湿的长睫，带着点狡黠望向他：“刚才的节奏是不是乱啦，我们重新开始？”
江域站在原地，水波在他胸膛前轻轻荡漾。水面之下，他修长的指节无意识地微微蜷缩，方才揽住她腰肢的触感犹在。他看着她在水中像一尾逐渐适应的小鱼，神情放松，眼底带着光亮，最终只是喉结轻轻一动，沉声应道：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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