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原地蹦起半米高:“唐伯虎?!就是那个‘唐伯虎点秋香’的唐伯虎?!”他激动地抓住唐寅的衣袖,“偶像啊!给我签个名吧!”唐寅被他晃得发懵,茫然地看着这个奇装异服的胖子。
苏雪淡淡开口:“唐公子,你方才在街上追的那位姑娘,可是华府的秋香?”唐寅眼睛一亮:“正是!几位也认得秋香?”
李素素抿嘴一笑:“我们不认得秋香,但我们懂得如何让秋香主动喜欢你。”唐寅闻言,原本颓唐的神色一扫而空,激动地抓住李素素的手:“当真?!”
赵佑宸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冷冷道:“唐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暮色渐合,华府后园灯火初上。
王胖子猫在假山后,对着腕表低声催促:“老赵,你那边的信号增强器搞定了没?我这直播间都快卡成ppt了!”
赵佑宸清冷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再等三分钟。苏雪那边准备好了吗?”
园子另一角,苏雪正将最后一枚纽扣摄像头别在花枝上,动作优雅如常:“随时可以开始。李素素呢?”
此刻的李素素,正对着满脸忐忑的唐伯虎进行最后的心理建设。
“唐公子,记住我刚才教你的,”她耐心地说,“等会灯光打过来,你就按我们排练的那样,深情地望着秋香的窗口,念那首诗。”
唐伯虎擦了擦额角的汗:“李姑娘,这……这当真能成?用这等强光扰人清梦,秋香会不会以为我是登徒子?”
“这叫浪漫,不叫骚扰,”李素素信誓旦旦,“秋香姑娘定会为你的真心所动。我们家乡……咳,我们游历过的地方,都用这法子,百试百灵!”
她没敢说这“家乡法子”在几百年后有个更通俗的名字——灯光秀求爱,外加全网直播。
三日前,他们在苏州街头偶遇这位为情所困的才子。在证实此唐寅确系彼唐伯虎后,王胖子激动得差点当场晕厥。而更让他们意外的是,在初步接触华府下人打听秋香时,赵佑宸敏锐地发现,华府与宁王府往来密切,几个护院举止间竟透着行伍气息。
追美人之余顺便查查宁王,一箭双雕。于是便有了今晚这场跨越时空的“求爱大作战”。
“信号好了!”王胖子的声音透着兴奋,“老铁们……啊不是,唐公子,准备!三、二、一!”
唰——
数道经过赵佑宸改造的强光光束骤然划破夜空,精准地打在华府绣楼一侧。光柱并非单调的白,而是流转着淡淡的七彩,在夜空中交织成梦幻的图案。这是赵佑宸根据这个时代有限的材料,勉强调配出的效果。
整个华府瞬间骚动起来,不少已经熄灯的窗户重新亮起,隐约传来惊呼。
唐伯虎站在光束中央,一袭青衫被映照得宛如仙人。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李素素所教,朝着秋香那扇尚未亮起的窗户,朗声吟诵:
“华府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不得不说,才子就是才子,即便临场发挥,诗句依旧信手拈来,情真意切。
王胖子躲在假山后,看着腕表上不断跳动的“在线人数”——那是赵佑宸黑进这个时代某个隐秘通讯网络模拟出的指标——激动得手舞足蹈:“热度上来了!打赏!哦不对,关注走一波!”
绣楼的窗户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秋香探出身子,秀发微乱,披着外衫,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愕与被打扰的不悦。但在那流转的瑰丽光彩映照下,她看清了下方昂然而立、风度翩翩的唐寅,以及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炽热爱意。她脸上的不悦渐渐化为一丝惊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成功了!”李素素握紧拳头,低呼一声。
苏雪却微微蹙眉,她的目光越过场中瞩目的两人,落在了绣楼侧面一个快速移动的黑影上。那身影敏捷地融入阴影,不似寻常家丁。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嗖!”
一支弩箭破空而来,并非射向场中任何人,而是精准地击碎了赵佑宸隐藏在树冠中的主光源装置!
啪嚓一声,一道光柱应声熄灭。
“有刺客!”华府内顿时响起护院的厉喝,原本浪漫静谧的氛围被瞬间打破。
“怎么回事?!”王胖子吓得一缩脖子。
赵佑宸冷静的声音传来:“光源被袭击,不是意外。对方手法专业,是针对我们来的。王胖子,立刻关闭所有备用光源,带唐伯虎和李素素按计划b路线撤离。苏雪,你左侧假山后有两人包抄过来,小心。”
苏雪眼神一凛,手已按上腰间软剑。她身形一晃,如鬼魅般隐入黑暗,恰好与两个摸过来的黑影错身而过,只听两声闷哼,那两人软软倒地。
场中的唐伯虎显然没经历过这等阵仗,一时愣在原地。秋香惊呼一声,担忧地看向他。
李素素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唐伯虎的衣袖:“快走!”同时按动手中一个小巧的装置——那是赵佑宸给的烟雾弹。
浓密的白色烟雾瞬间在园中弥漫开来,掩盖了他们的身形。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一支小巧的、尾部雕刻着精细宁王府徽记的弩箭,掉落在了草丛之中。
四人带着惊魂未定的唐伯虎,狼狈地逃回暂住的小院。
王胖子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大口喘气:“吓死胖爷了!不是说好了只是泡妞吗?怎么还有武装袭击?华府安保级别这么高?”
赵佑宸检查着手中那支损坏的光源装置,沉声道:“不是华府的护院。弩箭是军制,袭击者目标明确,直指我们的设备。他们知道这些东西不属于这个时代。”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李素素看向脸色发白的唐伯虎:“唐公子,你追求秋香之事,是否得罪了宁王府的人?”
唐伯虎茫然摇头:“我与宁王府素无往来,只是……只是前几日与文徵明兄在酒楼小酌,曾偶遇宁王府的师爷,当时他多看了我几眼,并未交谈。”
苏雪忽然开口:“秋香。”
众人看向她。
“袭击发生时,我注意到秋香的反应,”苏雪冷静分析,“她最初的惊愕不似作伪,但灯光熄灭、混乱初起时,她看向唐公子的眼神里,担忧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和警惕。她似乎并不十分意外。”
李素素若有所思:“而且你们不觉得,一个丫鬟,住在那么僻静独立的绣楼,本身就有些奇怪吗?”
唐伯虎张了张嘴,想为心上人辩解,却又无从说起。今晚的秋香,确实有些陌生。
赵佑宸将那只损坏的装置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我们的行动,从一开始就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下。追求秋香是表象,我们可能无意中,碰到了宁王势力的某根神经。”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锐利。
“秋香,恐怕不只是华府的一个丫鬟那么简单。”
次日清晨,彻夜未眠的几人正准备分头打探消息,小院的门却被敲响了。
来人是一位面白无须、衣着体面的中年管家,身后跟着几名捧着礼盒的小厮。
“哪位是唐寅唐公子?”管家笑眯眯地问,态度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唐伯虎硬着头皮上前:“在下便是。”
管家施了一礼:“小人乃宁王府管事。我家王爷素闻唐公子才名,特命小人前来,请公子过府一叙。”他顿了顿,目光似有意若无意地扫过唐伯虎身后的赵佑宸等人,“王爷说了,若公子有朋友同道,不妨一同前往。王府已备下薄酒,万勿推辞。”
邀请的姿态,却透着森然的压力。
唐伯虎脸色微变,看向赵佑宸。赵佑宸面无表情,微微颔首。
王胖子在后面小声嘀咕:“鸿门宴啊这是……”
“王爷盛情,唐某却之不恭。”唐伯虎稳住心神,拱手应下。
管家笑容更深:“公子爽快。轿子已在门外等候,请。”
宁王府邸,朱甍碧瓦,气势恢宏。穿过层层庭院,引路的管家最终将他们带到一处临水的精致花厅。
厅内,一位身着蟒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坐于主位,正是宁王朱宸濠。他并未看唐伯虎,目光直接落在赵佑宸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切。
“这位公子器宇不凡,昨夜华府那场‘光影妙术’,可是出自阁下之手?”宁王开门见山,声音洪亮,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赵佑宸心中凛然,对方果然是为这个而来。他不动声色,微微躬身:“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惊扰王爷,实乃罪过。”
宁王哈哈大笑,摆手道:“何罪之有?此等巧思妙技,本王见所未见。若此技可用于军中传递讯号、夜间布防,岂非如虎添翼?”他目光灼灼,“本王求贤若渴,几位皆非常人,可愿入我府中,共图大业?”
图谋大业?四人心中同时一沉,这几乎已是赤裸裸的招揽与暗示。
唐伯虎脸色瞬间苍白,他再不通世事,也知“大业”二字意味着什么。
李素素上前一步,婉拒道:“王爷厚爱,我等山野之人,散漫惯了,恐难当大任。”
宁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语气依旧平和,却带上了寒意:“诸位可知,昨夜擅闯华府,动用奇技淫巧,依照律例,该当何罪?”
气氛骤然紧绷。
就在这时,花厅侧门珠帘轻响,一名身着淡粉衣裙、手捧托盘的侍女低头走了进来,步履轻盈地为众人奉茶。
当她走到唐伯虎面前时,唐伯虎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呼:“秋香?!”
秋香抬起头,看了唐伯虎一眼,眼神复杂,却并无多少意外。她将茶杯轻轻放在唐伯虎手边,动作优雅从容,与昨夜绣楼上那个略带惊慌的女子判若两人。
她没有停留,继续为其他人奉茶,最后走到宁王身侧,垂手侍立,姿态恭谨,分明是宁王身边颇为亲近之人。
唐伯虎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秋香,又看看面带意味深长笑容的宁王,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满心赤诚追求的意中人,竟然是宁王府的人?那昨夜的偶遇、那些看似巧合的相见……
王胖子也傻眼了,张着嘴,看看秋香,又看看面沉如水的赵佑宸,用口型无声地说:“卧槽,无间道?”
宁王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满意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秋香,本王的义女,平日里多在华府小住,帮本王处理些琐事。”他看向唐伯虎,语气带着戏谑,“唐公子对她一往情深,倒是好眼光。只是不知,这份真心,能否经得起考验?”
他又看向赵佑宸等人,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已毫不掩饰:“本王的耐心有限。是友是敌,诸位,该做决断了。”
是虚与委蛇,假意投靠?还是断然拒绝,直面宁王的雷霆之怒?
花厅之内,空气仿佛凝固。秋香垂眸立于宁王身侧,如同一个美丽的谜团。而唐伯虎失魂落魄的样子,更让局面扑朔迷离。
赵佑宸指尖微动,感受着袖中暗藏的微型信号发射器的轮廓,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各种选择可能带来的后果。
李素素与苏雪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王胖子咽了口唾沫,感觉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宁王放下茶杯,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花厅里格外刺耳。
他看着这四个来历不明、身怀异术的年轻人,如同看着已入笼中的雀鸟,缓缓问道:
“如何?本王的提议,诸位考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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