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洛川便将三人请到了耳房。青铜盒打开时，灵蚕纸残页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昨日模糊的段落边缘，竟比先前清晰了些许——想来是灵蚕纸在避光处静置一夜，吸收了空气中微弱的灵韵。
“昨夜我查了蓬莱古籍，找到个辅助破译的法子。”景遥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小瓶淡青色的液体，瓶身刻着“凝灵露”三字，“这是用晨露混着灵草汁制成的，能短暂唤醒灵墨里残留的灵力。”他用指尖蘸了点凝灵露，轻轻点在模糊的字迹上，青色的微光顺着纸纹蔓延，原本淡去的古篆竟渐渐显露出轮廓。
众人凑上前，屏息看着残页。随着景遥逐字解读，上古时期的惨状缓缓铺展在眼前：“……墟渊裂，浊气涌，大地龟裂如蛛网，河川断流，草木枯槁。浊气所过之处，生灵灵力被吞噬，凡触之者，肌肤溃烂，经脉寸断……”景遥的声音顿了顿，指尖划过“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字句，语气沉了几分，“这是上古浊气泛滥时的景象，比现在边境的浊气灾害要严重百倍。”
洛川想起曾在边境见过的浊气侵蚀之地，不过是小片区域的荒芜，可残页里描述的，却是整个世间的浩劫。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沿，忽然问：“那时没有能对抗浊气的力量吗？”
“有。”景遥翻到残页下一段，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这里详细写了神裔的起源。”他缓缓念出内容：“神裔者，天地初开时灵韵所凝，形若人，却身负本源之力。他们能感知金、木、水、火、土之灵，亦能引风、唤雷、控光、御暗，生来便以守护世间为己任。”
苏砚听得惊讶：“能操控九种本源之力？这几乎是神的能力了。”
林舟也点头：“难怪能对抗浊气，寻常修士连一种本源之力都难以掌控。”
景遥继续解读，残页中记载着神裔最初对抗浊气的方式——他们以本源之力筑起屏障，阻挡浊气蔓延，可浊气源源不断从墟渊涌出，屏障屡屡被冲破。“这不是长久之计。”洛川忽然指着残页上一句“堵不如疏，抑不如化”，眼神发亮，“神裔很早就意识到，单纯压制浊气没用，他们在找转化浊气的方法！”
这句话像一道光，点醒了众人。景遥立刻顺着这句往下解读，果然发现后续记载：神裔曾尝试用火焰本源之力焚烧浊气，却只让浊气变得更狂暴；用大地本源之力封印，也只能暂时困住，无法根除。“他们一直在试错，”景遥语气里带着敬佩，“每一次失败，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为后来者铺路。”
从清晨到傍晚，烛火换了三次，三人几乎没挪动过位置。残页上的记载愈发深入，神裔族群的形象也愈发清晰——他们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是为守护世间奔波的守护者，有人为研究转化之法耗尽灵力而亡，有人为收集本源之力葬身险地。
“快看这里！”傍晚时分，景遥忽然提高声音，指尖停在残页末尾，“神裔汇聚全族之力，在‘归墟之境’研究了千年，终于找到了核心解决方案！”
众人立刻围紧，目光都落在那行字上，心跳不由得加快。可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残页在这里突然断裂，边缘参差不齐，后面的内容完全缺失，只留下半行“此方案需以……”的字迹，再也无法辨认。
“断了？”林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残页边缘，语气满是可惜，“偏偏在最关键的地方断了。”
苏砚也皱起眉：“不知道剩下的残页在哪里，是还在禁书阁暗层，还是已经遗失了？”
房间里静了下来，烛火跳动着，映得众人脸上满是期待与疑惑。他们已经知道神裔找到了对抗浊气的方法，也知道这方法与“无墟渊世界”有关，可最核心的“方案”却藏在断裂的残页后，像隔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真相。
洛川看着断裂的残页，忽然开口：“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了方向。明天我们再去禁书阁暗层看看，说不定那里还有其他残页。”
景遥和苏砚、林舟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虽然此刻满心疑惑，但他们知道，只要继续寻找，总有一天能揭开神裔方案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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