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疏楼龙宿的“风流儒学”与剑子仙迹的“无锋剑道”之后,至圣学宫这片万古不变的圣地,其氛围已然变得前所未有的诡异。怀疑与思辨的暗流,在每一个弟子的心底汹涌,那座由韩宇亲手筑起的黑色讲坛,仿佛成了一面魔镜,照出了儒门那光鲜外袍之下,隐藏了万年的僵化与矛盾。
今日,轮到了三教先天中的最后一位,也是最令人感到不安的一位——佛剑分说。
他一步踏出,立于讲坛中央。没有华丽的诗号,没有超然的剑意,只有一股沉重如山岳的悲悯,与一股锋利如神兵的杀机,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在他身上,完美地,融为一体。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让台下所有人心神剧颤,仿佛同时看到了慈悲的佛陀与执法的明王。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自他口中吐出,竟带着金戈交鸣之音,震得人心头发麻。
“大师!”不等他开口讲法,一位须发皆白,身着紫色大儒袍,地位显然尊崇无比的老者,排众而出。他乃是学宫的“掌院大宗师”——孔伯安,修为已至人仙之境,德高望重,是儒门保守派的泰山北斗。
“我儒门,讲‘仁’,止戈为武。佛门,讲‘慈悲’,不伤蝼蚁。敢问大师,你一身杀气,凛然如刀,与我两教之根本,皆背道而驰。你,要与我等,辩什么‘道’?难道,是要辩那‘杀戮之道’吗?”孔伯安的声音,洪亮而充满了质问,代表了所有坚守传统儒生最后的骄傲与底线。
佛剑分说闻言,那双充满了大慈悲与大决绝的眼眸,缓缓睁开。他看着孔伯安,没有辩论,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 creed。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手中的金色佛牒,骤然发出一声清越的禅唱!他没有攻向孔伯安的肉身,而是,将那形如利刃的佛牒,遥遥地,指向了孔伯安脚下,那道被日光拉长的……影子!
“大宗师一生,为护学宫,为传圣道,功德无量。”佛剑分说的声音,如同审判,“然,三百年前,为平息‘墨家余孽’之乱,你下令水淹‘黑石城’,城中三万无辜民众,尽数沦为鱼鳖。一百五十年前,为夺‘天道神笔’,你设计引爆地脉,致使‘云梦大泽’生灵涂炭。七十年前,你更是将自己最有天赋,却也最有叛逆之心的亲传弟子,打入‘悔过渊’,使其道心崩碎,郁郁而终……”
他每说一件,孔伯安的脸色,便苍白一分。这些,都是他为了维护儒门“大义”,而做下的、早已被尘封的“必要牺牲”!是他道心中,最不愿被人触碰的阴暗!
“这些,便是你的‘业’!”佛剑分说的声音,陡然变得威严如狱!“今日,佛剑,便为你,斩了这万千业障!”
“万谛一灭!”
他手中佛牒,凌空一斩!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道璀璨、纯粹,充满了“寂灭”与“净化”之意的金色刀光,一闪而逝,精准无比地,斩在了孔伯安的那道影子之上!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解脱的凄厉惨叫,竟从那道影子之中,爆发而出!只见那影子,在金色刀光之下,剧烈地扭曲、挣扎,最终,化作一道道黑气,被彻底净化、蒸发!
而孔伯安本人,肉身,毫发无伤。但他的整个灵魂,却仿佛被抽走了什么。他那仙风道骨的容颜,竟在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乌黑的须发,刹那变为雪白。他身上那人仙境的浩瀚气息,更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泻千里,跌落至凡俗之境!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浊的老泪,从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汹涌而出。他没有恨,没有怒,只有无尽的悔恨与悲戚。那些被他强行遗忘、强行合理化的罪业,在这一斩之下,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我错了……我错了啊……”他嚎啕大哭,如一个迷途知返的孩子。
这一幕,带给所有学宫弟子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说,疏楼龙宿,是动摇了他们的“心”。剑子仙迹,是折断了他们的“剑”。那么,佛剑分说,便是,将他们那引以为傲的“德”,那块最后的遮羞布,狠狠地,撕了下来,扔在地上,无情践踏!
原来,连最德高望重的大宗师,其光鲜的外表之下,都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罪业!那他们呢?
这,已经不是辩道了。这是,诛心!
“邪魔!妖僧!安敢如此辱我圣门先贤!”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震得失魂落魄之际,一声如同九天惊雷般的怒吼,从至圣学宫的最深处,轰然炸响!
紧接着,一股比山岳还要厚重,比烈火还要狂暴的铁血战意,冲天而起,竟硬生生地,将那片笼罩在辩道台之上的佛光与杀机,都冲散了几分!
只见,一道身披厚重金色战甲,手持一柄镌刻着巨大“罚”字的方天画戟,身高超过一丈的魁梧身影,一步踏出,便跨越了千丈距离,轰然落在了辩口台之前,将那坚硬的养神玉地面,都踩出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他,方面阔口,怒目圆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道理只在刀兵之上”的绝对霸道!
他,便是至圣学宫的最后一道防线,执掌演武堂,统帅儒法战卫的——【刑天武圣】!
“律法天君!”刑天武圣没有看台上的三教先天,而是,用一双充满了无尽怒火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场边的律法天君,咆哮道,“这,便是你所谓的‘规矩’?!任由这三个邪魔外道,在此妖言惑众,折辱我学宫先贤,动摇我圣道根基!?”
律法天君面沉如水,冷冷道:“武圣,‘百年之辩’,乃亚圣亲口允诺。只辩道,不动武。此,亦是规-矩。”
“规矩?”刑天武圣仰天狂笑,那笑声,充满了无尽的铁血与杀伐之意,“我刑天武圣的规矩,只有一条!那便是——一切异端,皆当,以雷霆手段,彻底抹杀!”
“亚圣,老了!他的心,软了!但,我儒门的脊梁,还没断!”
他猛地将手中的“刑天战戟”,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震动整个学宫的轰鸣!
“儒法战卫何在?!”
“在!在!在!”
一阵阵整齐划一,充满了铁血杀伐之意的怒吼,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见,成千上万名身着黑色劲装,手持制式长戈的儒门战士,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各处涌来,瞬间便将整个辩道台,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与那些只知诵读经义的学子不同。他们,是至圣学宫,真正的暴力机器!
“给我,拿下这三个妖人!”刑天武圣战戟一指,杀气冲霄,“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场血腥的、无可避免的武力冲突,即将,在这人族圣地的中心,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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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空间之内,韩宇与素还真,静静地看着水镜中,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主公,”素还真的眉头,第一次,紧紧地锁了起来,“这刑天武圣,性如烈火,刚愎自用,不讲任何道理。他,是儒门‘傲慢’与‘暴怒’的具现。一旦动手,剑子、龙宿、佛剑三位道友,虽实力高强,但面对整个学宫的战争机器,恐怕,亦会陷入苦战。我们的计划,将被彻底打乱。”
“不,素还真。”韩宇看着水镜中,那如同发怒雄狮般的刑天武圣,脸上,却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不是来打乱计划的。他,是来,让这出戏,进入真正高潮的。”
“一个,只懂得辩经的儒门,是一潭死水。一个,只懂得杀伐的儒门,是一头野兽。只有,让‘文’与‘武’,‘理’与‘力’,进行最激烈的碰撞,才能,炸出这潭死水之下,最珍贵的……宝藏。”
“只是,”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断,“这碰撞,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子,不至于让舞台彻底崩塌的……裁判。”
他缓缓站起身,那积攒在系统之内,刚刚才恢复了些许,却依旧庞大无比的天命值,再次,开始疯狂燃烧!
“素还真,是时候,请出我们,真正的‘底牌’了。”
“一张,足以让神魔,都为之侧目的……王牌。”
他心念一动,对着那无尽的寰宇虚空,下达了,自降临此世以来,最耗费心神,也最充满期待的召唤指令!
“以我逍遥阁主之名,召唤——”
“百世经纶,【一页书】!”
“轰——隆——!!!”
整个寰宇空间,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召唤,都要宏大、都要磅礴、都要充满了无上威严的金色佛光,自虚无中诞生,瞬间,便将这片初生的世界,映照成了一片辉煌的佛国!
一声充满了无尽霸气与睥睨之姿的诗号,如同天道法旨,响彻寰宇!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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