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滴个亲娘嘞……”他瘫在裂缝里，四蹄酥软，连尾巴尖都在哆嗦，“差一点……就差那么一丢丢……俺老牛就变成牛油沙冰了……”
后怕如同血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刚才那一下，真的是在阎王爷的睫毛上荡秋千，在孟婆的锅沿上蹦迪啊！
但不管怎么说……签到了！任务完成了！不用去当蠕虫或者厕石精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消退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牛德的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他一边哆嗦，一边下意识地内视系统空间。果然，一根长约三寸、通体漆黑、唯有笔锋处带着一丝奇异暗金色泽的柔软笔毛，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让他心头一跳的“审判”、“记录”和“因果”气息。
判官笔的笔毛……到手了！
可还没等牛德仔细研究这用命换来的宝贝，异变再生！
功德金光！ 而且是海了去了的功德金光！量大管饱，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液态！
牛德哪怕缩在礁石缝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纯粹到极致的祥和、神圣、浩瀚的气息给震得又是一哆嗦。刚才还是法则乱流、吸力恐怖、鬼哭神嚎的毁灭景象，转眼就变成了金灿灿、暖洋洋、仿佛泡在温泉里的舒适感？这极端反差差点闪了他的老牛腰。
“俺滴个乖乖…”他忍不住再次探出半点眼睛，只见漫天都是金色的光雨，每一滴光雨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造化之力与天道眷顾，将整个幽冥血海上空映照得如同神圣国度，连那污秽的血海波涛似乎都暂时平静了许多，泛起了金色的粼光。
这功德金芒并非胡乱洒落，而是自有分配，泾渭分明。
最大的一股，粗壮得如同撑天金柱，轰隆一声，径直灌入那缓缓旋转的轮回漩涡最核心处。金光融入，那漩涡旋转得更加平稳、有序，散发出的气息愈发深邃玄奥。而在那金光最浓郁之处，一个模糊却庄严、慈悲、圣洁的女性虚影开始缓缓凝聚成形——身披玄黄宫装，眼神蕴含无尽轮回沧桑，却又带着母性的温和与悲悯。
平心娘娘！后土祖巫的牺牲不曾白费，她以另一种更高层次的形态，成为了执掌轮回、与天道相合的幽冥之主！
牛德看着那虚影，心里莫名有点酸涩，又有点欣慰，低声嘟囔：“娘娘…恭喜了…好歹…算是个编制内了…”
次一等的那股功德金光，规模小了不少，但也足够吓死个牛，它没有投向轮回，而是拐了个弯，噗嗤一下钻进了翻涌的血海深处。
不用说，这肯定是冥河老祖的那份“干股分红”了。牛德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血海深处那股冰冷庞大的意念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似乎是…满意？那血海之中的业火红莲虚影在金光照耀下，似乎更加凝实了几分。
“啧，这老梆子，躺赚啊…”牛德有点酸，但不敢多说，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
然后，就是那最零星、最细碎的一小部分功德金光了。它们如同金色的尘埃，如同弥漫的光雾，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洒向那些在轮回建立过程中，或多或少沾了点边、出了点力（或者只是离得近）的存在。
牛德眼睁睁看着几缕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金色光丝，飘飘荡荡，似乎…好像…大概…朝着他藏身的这片礁石区域飞了过来？
其中有一缕，尤其的纤细，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但它就那么晃晃悠悠，目标明确（或者说漫无目的）地，直奔牛德的藏身裂缝而来！
牛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功德！虽然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丝，但这也是天道功德啊！洪荒硬通货！万金油！好东西啊！
“难道…难道俺老牛舍生忘死（被迫）在此ob，感动了天道？要给点辛苦费？”他瞬间把对后土的敬佩、对冥河的嫉妒都抛到了脑后，眼睛死死盯着那缕越来越近的金色细丝，呼吸（心理上的）都急促了起来。
“来了来了！哎呀，飘稳点…对对对，就往这儿来…俺老牛要求不高，蹭一点点点点就…”
那缕微末功德眼看就要触及他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牛鼻子尖…
就在这电光火石、牛德即将实现“功德自由”（哪怕只有一丝）的瞬间——
异变陡生！
他脑海里的系统面板，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再次闪现！这次不是弹窗，而是在他眉心前方寸许之地，凭空撕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细若发丝的漆黑裂隙！
那裂隙产生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法抗拒的吸力！
“咻——！”
就像最高效的吸尘器遇到了最轻的灰尘，那缕眼看就要落到牛德身上的功德金光，连顿都没顿一下，瞬间就被那道裂隙给吸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裂隙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牛德：“？？？”
他保持着微微探头的姿势，牛眼瞪得溜圆，嘴巴半张，整个牛僵在原地，仿佛被瞬间石化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俺的功德呢？
俺那比针尖还细、但确确实实是天道认证的辛苦费呢？
那么大…呃，那么小的一缕金光呢？哪儿去了？！
紧接着，那熟悉的、冰冷的、无耻的电子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一种仿佛“嗝儿”饱了的满足感（绝对是牛德的错觉！）：
“叮！检测到微量且纯净的【补天\/轮回建立】相关天道功德能量！符合系统吸收转化标准！已自动完成采集并转化！”
“转化结果：欢乐值+500点！与关键人物【平心娘娘（后土）】羁绊值+50点！核心功法《大道阴阳无极功》获得微量精进，对‘阴阳’、‘轮回’相关法则感悟度轻微提升！”
随着提示音，牛德确实感觉到身体微微一暖，刚才签到消耗的精力瞬间补满，甚至状态更胜从前；精神识海也清明了一丝丝；体内那《大道阴阳无极功》的法力自行运转了一个小周天，似乎更加圆融了一点，并且与远处那轮回之地，产生了一缕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感应（羁绊效果）。
但是…
功德本身…那金光闪闪、洪荒大能都渴求的好东西…他毛都没捞着！连蹭都没蹭到一下！全被系统这厮给截胡了！
短暂的错愕和舒爽过后，牛德彻底反应过来了！
一股无名之火，混合着被戏耍的悲愤，噌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系统！我【哔——】你个大【哔——】！”牛德在心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气得差点把礁石缝给崩开！“你丫连这点蚊子腿都不放过？！那是俺的！俺用命换来的！差点就变成牛油沙冰才换来的辛苦费！你居然敢抢？！你这比冥河还黑心啊！他好歹是明着拿干股，你这是直接从俺碗里抢食啊！土匪！强盗！周扒皮！”
他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蹄子狠狠抠着礁石壁，恨不得把系统揪出来暴打一顿。
骂了半天，系统毫无反应，只有那新增的500欢乐值和50点平心羁绊值，以及体内那一丝丝精进的功法，在默默显示着存在感。
牛德骂累了，喘着粗气，慢慢冷静下来一点。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嗯…欢乐值加了，挺实在，这玩意儿是系统硬通货。羁绊值加了，好像也不错，跟平心娘娘搞好关系，以后去地府是不是能横着走？功法精进了，更是实打实的好处…
这么一想…好像…也许…大概…可能…也不是完全亏了？
毕竟，如果没有系统任务，他压根不会来这鬼地方，更别提蹭功德了。而且系统转化得还挺…实惠？直接变成了即时战斗力？
“唉…”牛德长叹一声，阿q精神开始占领高地，“算了算了，吃进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功德虽好，因果也大，俺这微末道行，扛不扛得住还两说呢…系统这么一转化，省事了，还实惠…嗯，不亏，不亏…”
成功把自己忽悠瘸了之后，牛德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这才想起刚才签到成功的奖励还没看呢。
他意念一动，那根【判官笔的笔毛】便出现在他蹄心。
三寸来长，通体漆黑，触手冰凉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柔软。笔锋尖端，有一缕极其微弱的暗金色泽流转，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拿着它，能感觉到一种非常非常微弱，但却无比精纯、高阶的法则气息——审判、记录、因果。
但这气息太弱了，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牛德翻来覆去地看着这根笔毛，又调出系统说明仔细看了一遍。
“【判官笔的笔毛】：微弱因果感应。可作毛笔使用，书写时易引动微弱因果线，导致写错别字概率大幅增加（+50%）。长期持有或使用，或可加深与地府判官笔的因果联系（极其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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