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夹缝的深处,景象愈发超乎常理。流淌的色光不再是背景,而是化作了拥有实质的、不断扭曲蠕动的“活物”;那些漂浮的“信息泡”开始相互吞噬、融合,演化出短暂而怪诞的微型文明,又在瞬息间归于虚无;时空的经纬线如同被顽童扯乱的毛线,纠缠成无法理解的结。
无光魔尊手持定界梭,梭尖散发出的柔和而稳定的光晕,如同怒海中的灯塔,在这极致的混乱中为她强行开辟出一条相对“有序”的路径。她能感觉到,手中这枚圣物似乎与这片区域存在着某种深层的共鸣,越是深入,共鸣便越强烈。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由无数面破碎镜子构成的、每一面都映照出不同可能性未来的诡异区域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无法用任何已知语言精确描述的“空间”。
它并非圆形、方形或其他任何几何形状,更像是一个“概念”的具象化。其“地面”是由无数流动的、闪烁着理性冷光的符文与数据流构成,如同一个庞大到无边无际的运算基盘。“天空”则是一片绝对的黑暗,但在那黑暗中,又悬浮着无数大小不一、明灭不定的光球,每一个光球内部,似乎都封印着一个微缩的、运行到某个特定阶段的宇宙模型。
在这里,时间仿佛被彻底拉平,过去、现在、未来的界限模糊不清。空间的远近失去了意义,心念所至,便是距离。
而在整个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个朴素的、由某种非金非木的暗色材质构成的……平台。平台上,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有一张同样材质的座椅,以及座椅前,一个不断流淌着超越当前宇宙物理法则信息的、半透明的操作界面。
一种绝对的“理性”、“客观”、“非人”的意志,如同无形的背景辐射,弥漫在整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这意志没有任何情感,没有善恶,只有纯粹的“观察”、“记录”与……“推演”。
这里,便是坐标印记最终指向的终点——观测者之庭。
而无光魔尊的目光,瞬间便被平台座椅上,那道背对着她的身影所吸引。
那并非一个庞大的、散发着威压的存在,相反,它看起来……十分“普通”。身形与人族无异,穿着一袭简单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长袍,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整个“观测者之庭”融为一体,成为了这庞大运算体系的一个固有组件。
但无光魔尊的混沌之眸,却瞬间收缩到了极点!
她从这道看似普通的身影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层次与存在本质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并非源于力量的浩瀚(对方似乎并未刻意散发力量),而是源于其存在的“层级”,仿佛对方是站在更高维度俯瞰池塘的观察者,而她,不过是池塘中一条稍微强壮些的游鱼。
似乎感应到她的到来,那灰色身影缓缓转过了座椅。
没有面容。
或者说,其“面容”是一片不断流动变幻的、由无数宇宙生灭数据与概率云构成的虚影,根本无法聚焦,也无法记忆。只有两点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指万物根源的“目光”,透过那数据的迷雾,落在了无光魔尊身上。
被这“目光”注视的瞬间,无光魔尊感觉自己的一切——过去的经历、现在的状态、未来的可能性、乃至内心最深处的念头——都仿佛被置于某种绝对理性的扫描仪下,无所遁形。
“变量‘混沌-无光’,最终确认抵达。”
一个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机器合成,却又蕴含着某种超越机器冰冷的人性化“质感”的声音,直接在无光魔尊的意识核心响起。
“携带关键物品:‘定界梭’、‘织梦者残火’、‘钥匙碎片’、‘锁碎片’……”
“数据符合最终推演阈值。”
“最终协议……启动前置条件……满足。”
无光魔尊强压下神魂深处传来的、近乎本能的悸动与警示,混沌之力在体内奔腾流转,与定界梭的力量隐隐共鸣,抵御着那无所不在的“观测”之力。她冷冷地注视着那无面的存在,声音冰寒:
“你,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母体的创造者?归零派的源头?”
那无面存在“注视”着她,数据流构成的面容微微波动,似乎是在……“思考”?
“定义:‘幕后黑手’?不准确。”
“定义:‘创造者’?部分准确。”
“定义:‘源头’?是,亦不是。”
它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吾乃‘观测者-零’,亦可称吾为……‘记录者’,‘推演者’,亦是……‘清理者’。”
“清理者?”无光魔尊眸光锐利如刀。
“是的,清理者。”观测者-零缓缓抬起一只由数据流构成的手,指向周围那些悬浮的、封印着宇宙模型的光球,“观测无穷可能性,记录文明兴衰,推演宇宙终局……乃是吾之职责。然,某些‘变量’,某些‘错误’,某些……过于‘危险’的‘可能性’,会污染整个推演系统的纯净度,干扰最终结果的准确性。”
它的“目光”再次落在无光魔尊身上:“譬如……‘门’。”
“譬如……‘混沌’的过度活跃与不可控变异。”
“譬如……如你这般,试图超越既定剧本,探寻所谓‘真相’与‘超脱’的……‘异数’。”
无光魔尊心中巨震!它竟然直接点明了“门”和“混沌”!
“所以,母体侵蚀万千宇宙,归零派意图重启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推动?为了你那所谓的‘推演系统的纯净’?”她的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杀意。
观测者-零微微偏头,数据流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丝“疑惑”?
“推动?不。吾只是……‘观察’与‘记录’。母体,是‘门’后混沌与‘源初求知者’文明意识结合后,自然演化的产物,是其渴望‘归一’本能的体现。归零派,是部分生灵在认识到宇宙终极虚无后,自行选择的、追求‘绝对秩序’的道路。”
“吾未曾‘推动’,只是……未曾‘干预’。”
“甚至,在某些关键节点,提供了些许……‘信息’,加速了过程的演化。因为,混乱与秩序的最终碰撞,毁灭与新生的终极形态,亦是吾需要观测与记录的……重要数据。”
它的话语平静,却透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它将无数宇宙的生死、亿万文明的存亡,都视为了冰冷的“数据”和“观测对象”!
“而你,”观测者-零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无光魔尊身上,那数据流中似乎带上了一丝……“兴趣”?“你是漫长推演中,最大的变数,最优美的错误。你的混沌,并非门后那纯粹的空无,亦非秩序的反面,而是……一种全新的、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存在基底’。你的出现,你的挣扎,你的选择……为最终的推演结果,增添了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性。”
“这,很好。”
无光魔尊握紧了定界梭,太初混沌之力在体内咆哮。她明白了,眼前这个“观测者-零”,才是真正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视万物为刍狗的至高存在!母体、归零派,乃至裂世协议,或许都只是它庞大观测实验中的一部分!
“所以,你引我来此,目的为何?”她声音冰冷到了极致。
“目的?”观测者-零的数据面容稳定下来,恢复了绝对的理性,“完成最终的数据采集,验证最终推演模型。你的存在,你拥有的钥匙与锁碎片,你夺取的定界梭,以及你本身那独特的‘太初混沌’……是启动‘最终协议’,观测‘一切可能性归于原点’之景象的……最后一块拼图。”
它的“手”指向平台前的操作界面。
“现在,请交出定界梭与织梦者残火,放弃抵抗,融入最终的观测流程。”
“这是你的数据,所能贡献的……最大价值。”
无光魔尊看着那无面的存在,看着它那将一切都视为数据的、绝对的理性与冷漠,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混合着对自身道路的绝对坚定,在她心中轰然爆发!
“价值?观测?推演?”
她猛地踏前一步,定界梭爆发出璀璨光芒,太初混沌之力如同压抑了万古的火山,冲天而起!
“本尊的道路,本尊的存在,岂是你这冰冷之物所能定义,所能观测?!”
“想要我的力量,我的所有?那就亲自来拿——用你的‘数据’,来试试能否承载我的‘混沌’!”
轰!
恐怖的战意与混沌气息,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观测者之庭”!与那绝对的理性与冷漠,形成了最极端的对立!
终极之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
嗡!嗡!
两道强烈的空间波动,几乎同时在这“观测者之庭”的边缘炸开!
一点银芒撕裂虚空,银骸掠食者的机甲身影凝实,手中钥匙碎片虚影疯狂旋转,冰冷的观察系统死死锁定无光魔尊……以及她手中的定界梭!
另一侧,纯白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出,为首的依旧是那道纯白虚影,但其身后,跟随着整整六名气息更加深沉、手持不同规则造物的归零派强者!他们的秩序领域连成一片,带着净化一切的决绝意志!
它们,终究还是追踪到了这里!
银骸掠食者与归零派,也在这最终的舞台,同时登场!
观测者-零那数据流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代表着“意外”与“数据更新”的剧烈波动。
“新的变量介入……掠夺序列‘银骸’,秩序净化序列‘归零派’……”
“数据冲突等级提升……推演模型复杂度超出预期……”
“最优解重新计算中……”
整个“观测者之庭”的气氛,因为这两股强大势力的突然闯入,变得更加诡谲、更加危险!
无光魔尊、观测者-零、银骸掠食者、归零派……
四方势力,四种截然不同的理念与目的,在这象征着万物终极的“观测者之庭”中,形成了脆弱的、一触即发的死亡平衡!
而无光魔尊,手持定界梭,身处风暴的中心,混沌之眸扫过在场所有“存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疯狂的弧度。
“都到齐了么……”
“正好……”
“省得本尊……一个个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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