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平返回茶社见两位女士正在闲聊，知道合作已经谈妥。
盛如苑起身说道：“谢谢陈总，明天我就要回京都了，晚上我设宴请严总和澎湃电脑各位同仁。”
“严总，盛总我有些私人事务要处理。今晚就不出席了，我得先离开一下。严总，我让陈哥在外边等您。”
陈远平这样说，严清颐当着盛如苑的面也不好询问是什么事儿，对陈远平点点头，说道“你带车走吧！稍后我搭盛总的车！”
“那好吧！我通知张总，让他和您联系。”
陈远平看看时间，距离7点钟还有2个多小时，他让陈东香带他回趟宾馆，和张晓龙询问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才赶往南海酒店。
陈远平踏进饭店，和服务员问明咖啡厅的位置，沿着大理石台阶来到二楼。
一位50多岁身材高大的男人和他挥手，这应该就是马英隆，陈远平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对方。
“陈总你好！”马英隆主动伸手去和陈远平握手。
“马先生您好！”
双方落座，马英隆问：“陈总真是一表人才，喝点什么？”
陈远平点了一杯绿茶。
“这次是我冒昧，约您出来还是想和您谈谈有关两家企业合作的事。”
“赖总不负责此事了吗？”陈远平试探的问道。
“大陆的业务都由赖总负责，但此事事关整个公司的前途，所以我才过问一下，毕竟桃园新建的工厂产能不比深圳厂区差。技术授权一旦落实，所有产线都是要改产的。”马英隆解释道：“董事会对这件事非常的重视。”
陈远平已经有了大体猜测。接下来的谈话他需要进一步证明自己的判断。
陈远平也不接话，只是点点头，等着对方再次开口。
“对于终止和浮思电脑的合作，赖总怎么和您答复的？”
“难道赖总没有和公司董事会沟通过？”陈远平问道。
“沟通过，但董事会分歧很大，所以我才这样问的。”
陈远平依旧不接话，他已经确定星光电子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这个马总应该和赖清轩不是一伙，不然他也不会单独来见自己。问题赖清轩和面前这个男人哪方不支持终止与浮思电脑的合作呢？
陈远平微笑着着马英隆，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商业信誉还是要讲的，毕竟是一家公司的脸面。”
“陈总，我不清楚为什么贵公司非要要求星光停止和浮思的合作？如果说是单纯为了打击竞争对手，我觉得可以以别的方式调和。比如星光或者浮思适度让利给澎湃电脑。”
“比如呢？”陈远平的眼神耐人寻味。
“比如星光可以低价向贵公司提供主板，这同样可以确保澎湃电脑的成本优势。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们可以在将来的显卡采购案中，以9折价格供货。”
“那我如何能够知道您给我的价格比浮思电脑低呢？您提供假单据、假合同我也无法分辨啊！”陈远平基本确定背后支持浮思和杨得志的就是眼前这位马先生。
“看来陈先生对浮思电脑有非常大的敌意！”
“马先生我得澄清一下，是浮思电脑先升起不善之心的，而且付诸了行动。不知道您信不信因果报应。”
“谈不上信与不信，事在人为。与人为善终究是自我解脱之道。多一分善意少一个敌人将来的路也会好走很多。”
“您刚才的这番话赖总也和我说过，想必是马先生授意的吧！”陈远平提醒道：“不过赖总和我说过之后，要求我必须和贵公司订立一份保密协议，说两家公司的谈判不许对第三人说起，不知道他向您汇报了没有，所以您要是想将这件事告知杨得志，最好先和赖总打声招呼，不然在法院上见面会很尴尬。”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份协议？”马英隆现在越发确定赖清轩在其中搞了鬼。
“这很容易理解，赖总不希望双方谈判的消息透露出去，将来万一没能达成合作，再让星光和浮思生出嫌隙。我认为赖总是一番好意，所以我爽快的答应了。”
马英隆点点头，说道：“赖总想的还是很周到。”
“公司内部沟通不畅是窸窣平常的事儿！”陈远平开始挑拨离间。“我们公司也常遇到这种问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面对瞬息变化的商场，瞬时做出反应何等难得，这点上赖总称得上商界周亚夫，本人相当佩服，赖总堪称吾辈之楷模。”陈远平感觉自己像在背诵电影中的台词。
马英隆已经感受到这个年轻人的厉害。
“赖总可是我们公司一员猛将，三番五次也拿陈总无可奈何，可见陈总更是英雄。”马英隆开始了反击。
“您谬赞了，不打不相识，不然我也不可能和马先生坐在一起谈天说地。”陈远平心想你个老狐狸反应还真快。
“听口音陈先生是燕京人，我父亲当年在燕京求学，后来辗转到了台北，小时候他时常和我们提起古都的人俗风貌。每每心向往之，可惜这些年家父身体有恙，再也不能到红楼看看。”
陈远平心想这就换策略了，开始套近乎？是要打感情牌。那就陪你绕上几圈。
“敢问马先生祖籍是？”
“山西平遥！”
“表里山河，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我的偶像霍去病就是山西临汾人。晋商更是遍及天下，马先生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原来是有传承的。不过山西历史上也出过不少的汉奸商人，像范永斗、田生兰、王大宇这样的败类，勾结满清毁我华夏文明。遗害400年，才造成马老先生如今的悲凉！不知道您去过燕京吗？”
陈远平这是骂人不带脏字，至于马英隆是不是奸商，让他自己联想，反正最后的账都会记在赖清轩头上。
“京油子卫嘴子，家父经常提起这个谚语，今天遇见陈总果然名不虚传。”马英隆脸上突然挂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燕京去过一次，多年前的事，豆汁也喝过一口，像馊了的泔水，臭烘烘的，害得我好几天吃不下饭。”
陈远平心想，你这个老龟孙学的真够快。
“水土不服很正常，正如夏天的虫子不知道冰雪的绚烂，这不能怪虫子也不能怪冬天，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何必强求一定交汇呢！”
“是啊！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你和我坐在一起，我喝着咖啡，你喝茶。”
陈远平将目光投向窗外，久久无语。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他现在甚至可以直接告辞离去。
种种迹象表明赖清轩和马英隆尿不到一个壶里。原本担心对方不上钩？看来真正的原因在这儿，下一步他更有把握了。
马英隆干咳一声，说道：“我有一个提议，陈先生想不想听听？”
“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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